那带着凌厉的风声冲他兜头盖脸地砸过来的暗器原来只是五六个小木片,在他的一躲之后,冲势不减,叮叮叮地撞到对着门的墙壁上,才掉落到地上。
宋书煜眯眼看清那掉在地上的东西,隐隐地松了口气,他明白来者并无恶意,脑子一闪,就明白了是谁。
他晃悠着站在门口,果然看到坐在客厅喝茶的赵乾坤,后者正悠然地对他举举手里的茶杯:“这茶味道不错,就是有些太苦了。”
宋书煜要换拖鞋,开了鞋柜只看到一双桑红穿的棉拖,毫不掩饰地直起身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成了潜门入户的小贼了?”
“你什么时候成了一个睚眦必报、鸡肠小肚的男人了?”
赵乾坤嘴上毫不示弱,心底也为自己的行为不齿,可他也是被逼无奈啊,全家人,不单单是全家人,全部有资格知道赵嫣然失踪的人,都用尽了手段,也查不到她的下落;
甚至动用了侦查高手,也查不出丝毫端倪。
可赵家人都知道,这事儿绝对是宋书煜做的。
赵乾坤觉得那晚上没有及时地阻止那两个笨家伙的狼狈为奸,这下子踢到了铁板,赵嫣然显然该死心了,死心就死心,这失踪就太不正常了。aosu.org 流星小说网
眼看着这都快三天了,一家子人都焦头烂额的,老爷子都快瞒不住了,要是再找不到那丫头,估计老爷子就直接躺到医院了。
他了解宋书煜的手段和为人,那家伙绝对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出手必狠”的货色,赵嫣然估计要被他收拾得很惨。
虽然他也看她不太顺眼,可毕竟是妹妹,哪里能这样让人欺负。
宋书煜取出桑红的棉拖鞋,想着她那细白的脚拎着这双胖大的拖鞋的模样,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他换上后脱了外套就往里走。
赵乾坤端起那个小茶壶,把泡好的茶水给他倒了一小杯,推过去:“这杯茶就当我代小妹赔罪了。”
宋书煜推了不受:“拿我茶来赔罪,你脸皮够厚的。”
说着嗅到茶叶的味道,拿眼仔细看着那小茶壶,里边的茶叶竟然满满的挤在底部,足有大半壶,不由心痛道:
“你这没品的家伙,倒是不舍得委屈了自己,这茶是台湾最顶级的冻顶乌龙啊,你竟然泡这么多,啊啊啊,简直是暴殄天物。”
说着抬手又端过了那杯茶,小小地抿了一口。
赵乾坤很无辜地解释道:“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这是怕等得无聊睡着了,才泡了提神的。”
他话音一落,宋书煜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无奈地放下茶杯,这么浓这么香的茶,虽然是一小口,可是等劲儿上来了,也会让他失眠的,只好道:“有事快说,说完快滚。”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赵乾坤当即就痛快地说了来意,告诉他适当折腾那丫头一下,过分了见面都不好看,搞得他都成了一个愧对家人又愧对朋友的里外不是人的货了。
宋书煜很好说话地笑了:“以你对我的了解,搁着是别人,你一定知道我会怎么办,可她毕竟是你们家的,我能怎么样?只是找了个正规的渠道,让人帮着你们管教好了。”
说完,就把赵嫣然的去处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了。
赵乾坤听得有些傻眼,他也不曾抱怨什么,这事儿要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估计赵嫣然可能更惨,所以,他只是客气地道了一声谢,放下茶杯起身:
“我得回去给他们说一声,那些人都在她家等着哪!”
宋书煜也不客套,明天等着他的事儿多了,他必须赶紧睡,不然,那茶水的兴奋劲儿一出来,他今晚就别想闭眼了。
后边的独家小院里,赵家的客厅里灯火辉煌,一家人远门的近门的,把偌大一个客厅坐得黑压压一片。
气氛很沉重,只有柳絮那委屈压抑的抽泣声时不时地响起。
赵和风正在巧舌如簧地煽风点火:“谁都知道这是宋家那小子动的手脚,乾坤今晚就是守株待兔也不一定能等着他,估计做了亏心事,躲得远远的了,要我说,直接把他的小女友给拎到这里来,让他带着嫣然过来换。”
赵楷风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摆摆手道:
“我知道你是为嫣然担心,这话也就在这里说说,没有丝毫能拿到桌面上的证据,怎么向宋书煜开口问?他一问三不知,你能拿他怎么着?
至于绑人交换的话,更是可笑了,你怎么没有一点常识,咱们是军人世家,不是强盗流氓,你可不准胡乱去做什么,再把你弄进去了;
再耐心地等等,明天他的调休就到期了,见了他我自然有办法。”
柳絮哭着说:“你们说的那事情是不是真的?嫣然那孩子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你们把书煜那孩子带来让我问问,真的是她做的,就不要跟着她丢人了!
平时乖乖女一样地在我的面前装着,避过我就敢做这样没脸的事情,呜呜呜,我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小心谨慎地教育着,从来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她那心思怎么就长歪了。”
赵楷风见她越说话越白了,有些事情他还是想捂住的,被她这么一说,弄得大家好像都觉得女儿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他抬手拍拍她的肩,清清嗓子:
“你胡思乱想什么,咱们家嫣然做事一贯头脑清晰,从小到大都没有让我们费过什么大心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回来了,给咱们一个大惊喜。”
他这话音一落,听得外边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到了客厅门口,变成了响亮的一声报告声:
“报告师长,xxx团参谋长马超有事报告。”门外的正是马超,他知道这样的时间,赵家一定是高朋满座,正是为赵嫣然避嫌的最佳时机,和宋书煜到宿舍楼下分了手就直奔赵家的小院来了。
赵楷风精神一震,宋书煜手下参谋长在这样的时间来找他,目的自然和赵嫣然有关,他起身过去打开门,亲热地把他让进去。
“小马有什么事?这里人多,要不,咱们去书房谈?”他的问话很有技巧,暗示马超话该怎么说。
马超也不是个单纯的书呆子,他脸上的笑很坦然,站在门边,也不往里边进:“师长,你们都是为了嫣然的事情在忙着吧?
我来就是传达一下她当初离开的指示,军演太过忙碌,演出之后,赵副团长对自己的职业产生了一种倦怠感,一时间找不到新的努力方向,正好有其他军演基地委托咱们师部推荐优秀人才去做志愿兵,她就提出了申请,担心你们阻拦,就央告宋团要严守秘密,等她走三天后再来告知你们。”
赵楷风一凝眉,三天的时间,她的档案已经被提走,谁也回天乏力了,当即笑道:
“这个傻丫头,这样好的事情,家里怎么会不支持,不吭不啊地走了,让我们都虚惊一场,对了,那个文件我看过的,是我派人送过去让你们宋团推荐人的,是那个联合军演的志愿兵推荐?”
马超点头。
赵楷风的脸色登时有些发黑,这小子的心真狠。
他紧抿了一下唇,然后笑着拍拍马超的肩:“好了,我知道了。”
“报告师长,同一系统还向咱们军区借调一名专业技术人员,我交了申请,有可能的话,明天就去,所以,特地来向师长辞行。”
马超一看他有下逐客令的意思,就把自己的主要来意点明了。
赵楷风眼神一亮,这才正眼打量马超。
宋书煜这个参谋长是个文职的专业技术人员,小伙子白净精神,喝过洋墨水,在他们军区是很响亮的高层技术骨干,这是不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把她女儿踢得远远的,再赔上一个左膀右臂给她,只是,不知道嫣然那个倔强的丫头,会不会领情,有没有这点福分。
“哦,你在这里呆得好好的,前程极好,这次军演你们团又拔了头筹,你跟着宋团风头正劲,怎么突然申请去哪里?”
赵楷风问他。
马超有些窘迫地抬手摸摸头,脸蛋有些发红,他小声说:“师长,我一直和赵副团关系不错,她这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地去了那里,我——我有些放心不下,就想去找找她,同时,到了海事基地,也能长长见识,锻炼一下。”
马超这番话让赵和风听到了,他惊奇地过来,瞧着马超上下打量一番,笑道:
“我记得你,马超,军区的导弹专家,那次和嫣然一起去我那里吃饭来着,后来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小伙子比电视上还英俊,闹了半天,不会是你和嫣然这对小情侣斗嘴了,她才负气搞失踪的吧?”
马超被他这花花胡说的大嘴巴搞得一愣一愣的,当即尴尬地笑笑:“不能那样说,是我一直在追嫣然,她并没有表态的。”
赵家兄弟俩悄无声息地交换了一下目光,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肯定和欣喜,当即赵楷风就很真挚地笑了:
“你能有这样的心思,我很感动,这样吧,你安心去那里,见到嫣然自然更好,帮我们照应一下;
这丫头被惯坏了,丢到基层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无论她怎么样,你都要记得我这委托,对她好一点;
等你回来,无论你们俩有没有在一起,我都不会让你的这番心思白费的。”
马超笑着敬礼:“谢谢师长信任!那我走了,你们忙。”
赵楷风亲自出门,一直把他送到家门口,一再地殷殷嘱托。
马超自己高高兴兴地走了,师长这一个表态,让他的心更加踏实了,他一定会尽力找到赵嫣然的。
赵楷风看着马超的身影消失,这才转回身,对着院里的一处角落道:“出来吧,怎么不进去?”
赵乾坤从暗处出来笑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这小子说的是实话,我刚刚见到了宋书煜,他也是这样和我说的。”
赵楷风仰头望着天空的一轮秋月,怅然道:“嫣然这丫头,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正在冰天雪地的雪窝子里哭哪,这小子,怎么能这样狠。”
赵乾坤笑了:“二叔,你这话就有些护犊子了,泥人也有三分血性,你见过宋书煜啥时候着了别人的道儿?
他信任嫣然,妹妹一样的待着,哪知道她会存了这样的心思算计他?
不是她恶人先告状、仗势欺人地去让警察捉拿宋的小女人,哪里至于这么惨了?
你别听三叔的那张嘴,仗势欺人惯了,他嘴里的理从来都是利己主义的;
要我说,嫣然丢到那谁的胳膊也伸不过去的地儿,她才能真正长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适应生存的潜能很大,别为她担心了。”
赵楷风无奈地叹息道:“到底还是意难平,想着她这几天不见面,这心窝子就堵得很,你抽空联络一下你的那些战友,看看能打听出嫣然的具体下落吗?”
“二叔,你饶了我吧,志愿兵一般都有三个月的适应训练期,那些直接管理的排长班长压根儿都不上档案的,等三个月期满,她的去处才可能明朗,你明明很清楚这样的流程,给我派这任务压根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赵乾坤叫苦不迭。
“二叔认识的人都是领导,他们对基层的事都是两眼一抹黑,你就试试,三个月,三个月有的孩子能脱胎换骨,有的孩子丢到那冰天雪地里,就毁了,她最怕冷的。”
赵楷风一副慈父心肠。
赵乾坤无奈地说:“好好好,我问,问出来能怎么样?她不是一样得在那里蹲着?我看着她从小到大,丢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适应力蛮好的,愣是让你们给娇宠坏了,慈父多败儿,我算是看明白了;
不过,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也不要给宋脸色看,他已经够手下留情了,想想那是什么药?一种能令人丧失尊严和理智的药,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侮辱;
从这件事来看,嫣然的胆子和为人,可不是你们这当爹当妈的认为的那样,她太胆大了,早就过了成年的年龄,让她自己承担一次后果很有必要,也让她长点记性。”
“唉,”赵楷风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走吧,进去坐一会儿。”赵楷风看赵乾坤没有进去的意思,就出声邀请。
“不进了,我去联系人打听,谁让我这种层次的人,认识的都是基层的小兵呢,里边那些人,趁早打发了,越传越邪乎,没意思极了。”
赵乾坤说着就摆摆手,出门走了。
……
宋书煜进到卫生间里洗漱,看到洗脸台上边摆着的刷牙的茶杯,两个并排挨着的瓷白茶杯,一边半颗心,上边的心形图案刚好能对成一个完整的心脏形状。
那些跳跃着的小心脏,让他的眼睛暖暖的。
回头看到那个硕大的华丽的进口浴缸,不由想起两人在这里住着的时候,围绕着这个浴缸转的那些闲情逸致。
甚至连桑红那娇俏的尖叫声都依然响在耳边。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在他的心中挤出了属于自己的位置,连这里,都是她无所不在的信息。
好了好了,和一个小丫头生什么气,给她打个电话吧,不过是和她分开了几个小时,他这心就猫抓一样地燎躁。
又一想时间都这么晚了,就掐断了这个念头。
但是秦青的那张充满着青春气息的脸,上边的隐忍和不服气让他心生警惕,他分明就像是自己当年的模样,不,这小子比他当年可耀冶多了。
他本能地就有种被人逼近领地的危机感。
怎么能不让他在桑红的跟前晃荡呢?
特种兵!
秦青已经失去了做特种兵的机会,桑红做了特种兵,自然能离自己近,和他隔离开来。
这小子陪着桑红训练,估计和他一样,都是打着私人的盘算,多陪她增进感情,因为他们都明白,成为特种兵,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当初他也是存了让桑红知难而退的念头,打算让她安安稳稳地在军校呆上几年,等她到了法定可以结婚的年龄,然后他们就自然地结婚。
现在他改变主意了,有秦青那样讨厌人的小子围着她打转,这结婚一事就充满着变数,他习惯了一切都在掌控中,在事情出现一点点不详的端倪的时候,就掐灭那些不好的苗头,笑话,他找了半辈子才找到一个有趣的打算共度一生的小女人,哪里能让他人觊觎。
成为特种兵很难,如果桑红能够过了那些基本的体能和应变类考核的关卡,具备那些资质,他倒是不介意在关键时候帮上她一把,让她梦想成真,也让自己梦想成真。
这样打定主意,他的心才恢复了平静。
嘿嘿,到时候,他再给她来一个出乎意料的追求模式,估计离他真正地俘虏她的心就为期不远了。
这样一想,觉得自己真是荒唐的不得了,为了这个小女人,他把这辈子都没有想过,或者这辈子都不可能做过的事情都要试一把。
额——挺有意思的。
他这样下了结论,就安心地去睡了。
虽然床依然显得有些宽大,怀抱依然有些空荡荡的不适应感,想到不远的将来这些都能解决,他咧咧嘴笑了。
宋书煜清晨是从美梦里惊醒的,他的手本能地顺着床铺去抱,却扑了一个空。
浑身胀痛,让他登时黑了脸,靠,多大年龄了,还做这么无地自容的梦。
宋书煜有些抓狂,自从有了桑红这个小丫头,只要有几个晚上两人不在一起,他就会梦到她,那梦春色无边让他汗颜。
昨晚在宋书煜的梦里,桑红就是惑人心神的女妖。
她带着清纯不涉世故的表情有意无意地勾引他。
在他们军校的小窝里,他弹钢琴的时候,她猫儿一样溜过去,坐在他身边,身体紧贴在他的背后,把小手伸进他的衣服,手指也弹琴一样再调皮地往下,往下,再往下,青涩地挑逗他,趁他晃神的时候在他耳边轻轻呼气,伸出娇嫩的小舌在他的耳蜗内轻添。
接着她合上琴盖,轻巧地爬到钢琴上,笑吟吟地坐在上面。
两只小脚也不安分地继续逗弄他,直到他再也忍受不了,站起身搂着她的细腰,让她的双腿放在他身子两侧,挑衅似的威胁她。
她只拿那媚眼如丝般多情的眸子望着他,露出天鹅般白皙的脖子任他在上面留下斑斑痕迹。
他迫不及待地应战。
可是不管怎么进行,他总会在最后的关头醒过来,然后无比懊恼地埋怨自己怎么这么早就醒来了。
唉,她什么时候能和梦里一样柔顺就好了。
怎么就能连钢琴这样的道具都能梦到?真是太堕落了!
宋书煜咽咽口水,下一次逮到这丫头,看他怎么罚她。
恨恨地磨着牙爬起床去冲澡,好了,他必须行动起来,今天就着手,好好统筹安排这件事,早点让她能名正言顺地躺在他的床上让他抱。
他收拾停当,就和往常一样,出去出操。
看到师部里平时没有见过的大小头目竟然都齐刷刷地出了操,连赵楷风都到了。
宋书煜抿唇冷笑,他倒要看看,自己退让到这般模样,赵楷风是不是领情了,毕竟多年的上下级之情和知遇之恩,让他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赵楷风看到宋书煜,当即就哈哈大笑着迎过去,伸手捏了他的肩膀埋怨:“书煜啊,你小子嘴巴严实,把我瞒得好苦,嫣然去做志愿兵,那是力求上进的事情,是很光荣的事情,你应该早点知会我一声,让大家都担心得够呛。”
宋书煜看着他真诚热烈的目光,有些微暗的晨曦里,他看不透师长眼帘的真实情感,但是,有了这番话,他的心就踏实了。
人家不舒服,可有句场面话撑着,说过去就好了,挨过这几天的难受,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他有些惭愧地低了头:“师长,对不住了,类似的情况,下次绝对不会发生,有什么事情和动静,一定最先向你汇报。”
赵乾坤点头,对他的姿态很满意:“你舍得派马超去哪里?”
宋书煜无奈地摊摊手:“不舍得又怎么样,他这几天为了嫣然的去向,缠得我不胜其烦,马超喜欢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平时为她收拾残局的事儿,做得不少,还严丝合缝,不然,大家都不会被蒙住了;
我这就成全他一番苦心,就是不知道嫣然能不能看到这样的有情郎了。”
他的话很巧妙地告诉赵师长,马超平时做事沉稳可靠,为人严谨,赵嫣然不知道利用他多少次了,也亏了他的善后处理,赵嫣然的名声才那么好。
赵楷风显然有些吃惊,他挑了一下眉头笑道:
“这马超还真是有心人,你派他过去很好,有了这番历练和见识,明年咱们军区的军演,又多了一员虎将。”
两人相视而笑,恩仇俱泯。
赵师长当即组织了全军集会,高调地宣布了文工团副团长赵嫣然和参谋长马超,主动申请志愿兵和去做外援的事情,肯定了他们的积极性,然后给马超举行了一个隆重的欢送会。
表面上开来,赵嫣然的事件阴影已过,一片和乐。
宋书煜接下来的两天,忙得焦头烂额的,连市里的老友聚会,有人联系他说有重要的人物从国外回来,大家聚聚。
他问了是谁,那边只是告诉他去了就知道了,保证是一个意外惊喜。
他想了想,也没有给什么明确的答复,既然是老友,就有再见面的机会,到时候他专门为自己的缺席赔罪请客就是了。
因为他真的抽不出时间,毕竟,除了公务之外,特种兵的考核是件大事,他想要掺入进去,不着痕迹地左右桑红将来的录取结果,需要费的心思很多。
所以,想起给桑红电话的时候,总是到了深夜,只好作罢,就这样一天天地往后拖着。
那边桑红在他走的第二天晚上,实在想他想得紧了,就厚着脸皮偷偷跑回了他们俩的小窝。
那里处处都有他的痕迹,让她悲不自胜。
既然是爱人,他说她就让他说好了,怎么能就那样冷着脸说难听话和他冷战,他那样的大男子主义者,估计从来都不会听到那样不讲理的难听话吧?
也不知道他开着车出去会去哪里,这样胡乱地自责着,一宿都没有睡好,可是,等了一晚也没有见到他回来。
第二天黑着眼圈被秦青嘲笑得无地自容,说她这小脸现在算是什么颜色都齐全了,她追着他一顿好打,两人一直对打到精疲力竭,她才爬起来去练其他体能了。
第三天晚上,她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干脆就给他拨了电话,拐弯抹角地嗯嗯啊啊地说话,最后才问他晚上回家不回。
宋书煜一听她的声音就笑了,悬了几天的心顿时就放下了,脸色的阴霾早就一扫而开,他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占了先机,去向她求和。
他正想应了,王小帅催促他师部就要召开会议,他转念一想,现在正是桑红加强训练的好时机,因为一周后,特种兵选拔赛的决赛就开始了,到时候除了军校的精英,还有部队里实战经验丰富的百里挑一的士兵,她要面对的对手很强大。
于是,他打消了让王小帅去接她过来过夜的念头,只好惋惜地对她说,自己晚上不过去了。
他的委婉回绝,让低姿态伸出橄榄枝的桑红,感觉到一阵脸红。
于是,接下来她这几天,更是化愤怒为力量,加紧强训,她恨恨地想,宋书煜这厮是不是打定主意要甩了她,另结新欢?
管他怎么打算,她必须练出好身手,她要把握住机会,成了特种兵,她就不信到了那时候,她还收拾不了他了,到时候所有的怨气一古脑地算了,打得他对她认错。
秦青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桑红那训练的强度简直就是拿命上了。
他应付得很吃力,就有些担心地说:“桑红,悠着点来,真的伤了筋骨,哪里还能参加决赛。”
桑红无奈地叹口气,道:“有些事情,必须尽全力,这样方可无悔,努力了这么久,最后关头,不加把劲儿,说不定会抱憾终生的。”
她心里很清楚,成为特种兵,是能陪在宋书煜身边的最好的机会,如果失败了,她就退而选择去留学,等学成归来,即便她依然青春如花,可他的身边也一定会有其他的女人了,她实在舍不得他,所以,成为特种兵是她最有利的机会。
秦青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心底简直就是仰望了,这个小女人怎么能这么坚定,他亲眼看着她怎么样忍着泪水淌着汗水一次次地爬起来和他对打。
成全她就成全她吧,即便她嫁了宋书煜,一辈子漫长得很,只要他有心,他依然有机会。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为了能站在心爱的男人身边,做出了怎么样的努力,他虽然羡慕宋书煜,也为自己能陪着她度过这最孤独的时光而骄傲。
她能会有这样的身手,也有他的一番心血在里边。
他想,她会成为一名让他一生都铭记并为之骄傲的最了不起的女英雄。
他再无一丝保留,用尽自己所有的能力来帮她,帮她分析她的不足,帮她寻找她的动作薄弱环节,成百上千遍地和她对练强化。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天傍晚,十几架直升机一字排开,降落在学校的停机坪上,在万众瞩目的仰望的目光里,桑红和学校里被选上的选手胸口带着大红花去部队里接受表彰。
这是对外的一致说法,他们为校争光,此行是去接受上级部门的表彰。
其实他们将要被空投到某军区一处秘密的训练基地,进行特种兵的最终的选拔决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