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昭帝看着屋内的烛火,安平倒了杯茶端给宣昭帝,小心的说:“陛下,定远侯真的能来吗?”
宣昭帝笑了笑说:“他一定会来的。”
“陛下,臣已经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安平赶紧把窗子打开,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从窗子外跳进来。
一身黑衣的沐遗成进来后,就单膝跪地说:“陛下,臣来晚了,让陛下受苦了。”
宣昭帝笑着说:“无妨,只要回来就好。”
沐遗成站起来关切的问:“陛下,您的身体怎样?”
宣昭帝拍了拍腿说:“朕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对朕下毒,朕更没想到的是陈昭仪和老四是最先出手的人,这个陈昭仪,可真是能忍呀!”
沐遗成也笑了一下说:“陛下的女人确实是不一般,臣也一直以为是盛贵妃沉不住气,听到是默默无闻的陈昭仪和怀王时,臣也是被吓了一跳,这个昭仪娘娘具体有什么底牌,臣可是一点也不清楚。”
宣昭帝自嘲的说:“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最怕的就是这种不言不语闷头做大事的人。”
沐遗成皱着眉问道:“太医有没有说陛下的腿什么时候会好?”
宣昭帝笑了一下说:“没事,毒清得差不多了,但是这腿,还是伤着了,以后可能会有点不太利索,无妨,反正朕还得陪着她们把这出戏唱完,先慢慢养着吧。”
沐遗成舒了一口气说:“陛下,您怎么惹这位昭仪娘娘,对您下怎么狠的手?”
宣昭帝怒瞪了沐遗成一眼,反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晚?”
沐遗成无力的对宣昭帝说:“陛下,臣一直没有收到陛下的信,只能和大军向南行,直到收到臣夫人带的信,臣才知道京城里发生的事情,您知道您的昭仪娘娘的势力有多大吗?这次南梁就是她的一枚棋子,臣此去南疆,吴将军要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臣的人头,臣不得好好安排一下吗,然后在快马加鞭的往回走,这回来臣休息了一下,和到军营里安排一下,宫里守卫森严,臣也是试探了两天才进来的。”
宣昭帝叹息着说:“朕这个陈昭仪还真是深藏不露呀,连朕给爱卿送信的人,都被她给扣下了,还有一事和沐爱卿说,朕的皇弟翼王也是她的帮手。”
沐遗成听后摇摇头说:“陛下,臣知道了,只是这个翼王不是一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吗,这是怎么回事?”
宣昭帝气愤的说:“朕不想知道原因。”
沐遗成看着宣昭帝满脸的怒色,也不再问,而是说:“你对现在的局势有什么看法?”
沐遗成冷厉的说:“等,陛下,您的暗卫保护您的安全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所以,现在不适合我们先动手,召王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到时候陈昭仪的底,臣也能探得差不多了,陛下,誉王还有三天就能到,臣会把誉王安排好的,不会让他露面。”
宣昭帝点头到:“现在你看着办吧,朕只能在这里等着沐爱卿的佳音了。”
沐遗成看天色已晚,就说:“陛下,臣先告辞,过几天臣再来看陛下。”
宣昭帝点头说了句:“小心。”
沐遗成还是从窗户里出去,在他快到宫门口时,被一群禁卫军给拦住,沐遗成心想,看来今天是逃不过一场战斗了。
虽然沐遗成功夫很高,但是能当上禁军的,个个功夫也不低,更何况现在人多势众,沐遗成在找到一个空挡,击退面前的禁卫军,飞身越上宫墙,守在一边的弓箭手开始冲沐遗成射箭,沐遗成躲避不急,被一支利箭给射中腹部,他在宫墙上晃了几下,把露在外面的箭折断,赶紧跳下去,利用轻功,飞奔而去。
沐遗成拖着受伤的身体,避过守卫,翻墙进入侯府,很不幸的是能避过外面的士兵,却躲不过院子里七月训练的精卫兵,沐遗成这时已经因为流血过多,没多少力气,被精卫兵发现后,赶紧给他们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就倒在要抓他的一人身上,低声说:“扶我去夫人那。”
精卫兵没做停留,两人架起沐遗成赶快跑到七月的兰馨院。
七月最近一直睡的不好,她感觉沐遗成已经回京,就是不知道哪天回来,白天肯定是不可能,外面守着这么多的人,只有晚上,因此,为了等沐遗成,她都是很晚才睡,今晚她正在灯下为沐遗成缝制内衫,就听到院子里有嘈杂的声音,赶紧起身,往院子里走。
一出屋门,就看到几个士兵架着一个高大的人过来,七月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泪水涌上眼眶,当他们来到七月面前时,七月先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她急忙问道:“你受伤了?”
沐遗成抬手把面上的黑布拉下,漏出他英挺才俊脸,依旧温柔如水的看着她。
七月赶紧上手接过沐遗成把他扶进里屋,看到沐遗成捂着腹部们手,已被鲜血染红,七月的泪,接着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感紧让沐遗成躺在榻上,让烟儿去把伤药拿来,刚想要给沐遗成脱衣服,听到整个院子都开始有很多人跑步的声音,一个精卫营的士兵进来汇报:“教官,府里来了很多的禁卫军,说有刺客要刺杀皇上,而且有人看到刺客逃到侯府,他们要搜府,各个院落都已经派人过去,教官的院子人也马上就到。”
七月看着沐遗成,露出焦急的模样,沐遗成笑着安抚道:“放心,你先出去拖着他们一会,我找地方藏起来。”
七月只好点头,又想起屋内的血腥味,赶紧让烟儿点上熏香,刚刚出屋门就看到院子里面火把通明,殷慕清和一位禁卫军首领就站在院子里,七月睁大眼睛看着殷慕清,殷慕清为难的低下头。
那位首领见七月出来,就上前说:“夫人,下官皇命在身,不方便见礼。”
七月看着面前面带冷笑的人说:“没关系,就是不知道将军今天这阵势又是为何?”
首领说:“夫人不知吗?”
七月斜睨了这个人问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又被关在家里,门都出不去,能知道什么?”
首领也不想和七月在啰嗦,立刻冷声喝道:“有人看到刺客逃进侯府,怀王命下官前来搜府,捉拿刺客,还请夫人行个方便。”
七月盯着殷慕清说道:“搜府可以,但是我的孩子已经睡了,希望你们动作轻点,速度快点,不要让我的孩子受到惊吓,还有,想搜府总得有个凭证吧,否则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徇私?”
那个首领被七月给呛得有想拔刀的冲动,殷慕清一把拦住欲动怒的首领,对着七月拱手说:“夫人,我们确实是受怀王之命前来捉拿刺客,绝不会叨扰到其他人,你也知道,禁卫军只听命于皇帝,这点夫人大可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轻点搜查,绝不饶了孩子们的清梦。”
七月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退后让开,跟着禁卫军来到里屋,坐在软榻上,对着梦儿说:“你去两个孩子的屋里,让丫头们都护好孩子,别吓着他们。”
殷慕清看了七月一眼,开始看着士兵搜七月的房间,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她在侯府的卧室,看着屋内华贵的家具和温馨的装饰,可以看出沐遗成对七月真的很好。
但是,他眉头一皱,屋里虽然点燃了浓郁的熏香,还是能隐隐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他看向坐在软榻上的七月,又开始看向屋内每个角落,然后又看了一下高高的粗壮的房梁,也就在这时,他看到一滴血从房梁上滴下来。
七月也看到了这滴血,她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心都要跳了出来,因为这滴血滴下来的位置,有可能滴到那位首领的握着刀柄的手上。
殷慕清却在这时一抬手,把那滴血握在手中,对首领说:“都统,这屋里已经搜遍了,在夫人屋里待久了也不好,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那位首领,看了殷慕清一眼,又环视了一下屋内,还是迈步离开,来到院子里,等着侍卫纷纷来报都没有搜到人。
七月跟着出来说:“将军,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往屋内藏,这不是等着被抓吗?我也不知道是谁看到刺客逃到我的府里,将军最好查清楚真实性,虽然我们定远侯府被软禁,也不是随便就被人欺负的主。”
禁军首领被七月给噎的有些难受,殷慕清赶紧接话到:“夫人,我们都是奉命行事,有不妥之处,还请见谅。”
七月带着感谢的眼神看着他说:“我知道,还是这些将军没有饶了孩子们,感激不尽!”
殷慕清只是点了一下头,就要带人走,可是那位首领却拦住说:“小王爷,我怎么感觉还有地方没有查清楚,特别是夫人的房间,我总有感觉应该再细查一下。”
殷慕清看着首领一字一句的说:“都统,你这是在怀疑我吗?你和我一起进去查看的,还有这么多人,都统这是什么意思?”
首领虽然是殷慕清的上司,但是他毕竟是小王爷,禁卫军在他们父亲手里,可能不久,这位小王爷会接管禁卫军,因此,他还是不敢和他对着干的,只好讪讪的扭头带着人离开。
殷慕清对七月点了一下头,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