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
丰妍便接起那个一直在口袋里面震动的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她踢了下脚边的石子，接了起来。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丰小姐，你是不是忘记自己还有什么东西在我手里面？”
那边含着笑意的声音传过来，让丰妍握着手机的手指紧紧收拢着，她顿了下，一片叶子乘着风飘飘落到头顶。
她取下那叶子，握在手里面，一点点撕碎了，“温如星，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已经达到我的目的了，我们怎样才能终止合作？”
“终止合作？”
那恶魔般的笑声萦绕着耳边，让丰妍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深吸一口气，又长舒出来，“我们到此为止！”
“等一下。”温如星那边渗出点点笑意，很长时间没出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丰妍忐忑地等待着温如星开口，不敢随便挂断电话，生怕将电话挂断她的那些照片就会传到季晏礼电脑里面，空气似乎都紧张起来了。
对方太沉默了，实在不像是温如星的作风。
丰妍握着手心里面已经碎成渣渣的叶子。
终于，那边终于温笑出声，“丰妍，你别想得太简单了，你今天晚上过来我这边。”
丰妍瞬间神经紧绷起来，她知道对方就是个笑脸虎，现在还能听到笑声，等到见面的时候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她哽了下，试探着开口，“我晚上要照顾奶奶。”
“照顾那个老太婆有什么用？”温如星笑出声来，看着手中的照片，勾唇，“你不给她注射药物，就是对老太婆最好的照顾了。”
丰妍皱起眉，他怎么会知道的？
她思绪疯狂旋转，试图找出个可以搪塞过去的理由。
可那边似乎是拿捏住了她的想法，只给了她几分钟时间，便继续开口，“你不知道吗？给你药的那个人，是我的人。”
说着，他冷哼一声，“我刚才说的，你好好想想，要不要过来，顺便好好想想今晚怎么取悦我？”
温如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丰妍站在冷风里面，脑中一片混乱。
她现在才开始后悔自己的病急乱投医，她太害怕自己把握不住季晏礼的心了，因此只能在季晏礼奶奶身上下工夫。
可季晏礼奶奶一开始就不待见她，要是让那个老太婆能让她进门，只能让她认不出人来。
或许，成为痴呆也不错？
可她太蠢了，竟然真的相信了那个碰巧遇到的江湖游医。
现在看起来，都是她的错！
她错就错在，不该相信那个医生！应该自己去找靠谱的医生来买药的。
“跟着她，拍些靠谱的照片。”
孟停坐在车里面，紧紧盯着前面的背影，见她开车，才跟在她身后追了上去。
季晏礼挂断电话，将那些录音收到一个文件夹中，嘴边露出一丝冷笑。
刚才，丰妍锁骨上面的吻痕，他看到了。
陆皎皎临走的时候说的话，他都记在心里面，所以一直不放心奶奶，在房间里面装了监控，才发现丰妍确实有很多小动作。
没有拍到她直接下手的画面，他还不好定她的罪。
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不会让丰妍再次对奶奶下手的。
叮咚——
季晏礼看着手机消息，又是一张照片传了过来，原本已经消失了眩晕感觉的脑袋，现在更加晕了。
他伸手，甚至能看到眼前的星星围成一圈。
他拨了个电话过去，陆皎皎那段很快就挂断了。
季晏礼抿了下唇，揉捏着自己发麻的眼皮，再一次打了过去，一连打了几次，那边终于接通了。
“陆皎皎。”
“季晏礼，是我。”
季晏礼将手机拿远了些，一脸嫌弃，“齐知节，把手机还给陆皎皎。”
“她不想接你电话。”齐知节看了眼在自己身边窝着看电视的陆皎皎，他垂下眼眸，知道陆皎皎眼睛虽然落在电视上面，可耳朵是在这边的。
他看向陆皎皎，眼底充满着落寞，“要接吗？”
“不要。”陆皎皎将一片薯片塞进嘴里，开口的时候，竟然呛住了，剧烈地咳了几声。
季晏礼原本靠在床背上的腰身，瞬间挺直了，“陆皎皎，你怎么了？”
“喝水，喝水。”
齐知节拿起旁边温热的白开水，喂到陆皎皎嘴边，见她脸色和缓了很多，才放下心来。
陆皎皎看向齐知节，眼底充满了感激，“谢谢。”
手机里面，季晏礼还在坚持不懈地喊着陆皎皎的名字。
“陆皎皎，没事就回答我，好吗？”
他急躁的时候，声音有些大，陆皎皎一下子就能听清楚里面在说什么。
她看了眼齐知节，摇摇头，“挂断吧，我不想接他的电话。”
“好。”
齐知节没有丝毫犹豫，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
季晏礼听着手机里面的一串忙音，脸色铁青，将手机甩了出去，“齐知节！”
陆皎皎看了眼环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礼貌地往旁边挪开了。
她顺了口气，才将卡在喉间的那一小块食物碎渣冲下去，“知节，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皎皎，你又着急赶我走？”齐知节无奈地挑了挑眉，嘴角露出苦笑。
他站起身来，将陆皎皎身上滑落的毛毯自然地勾了上去，将她露在外面的肩膀盖上，抬脚就要往外面走。
“等等。”
陆皎皎开口，齐知节瞬间停住脚步，脸上的笑已经绷不住了。
他回过身来，自己的外套就被扔在怀中。
原本的笑脸又僵住了，他垂着眼帘，声音带着失落，“好吧，那我明天……”
“知节，你不用天天来我家啊，看看公司。”
陆皎皎知道这两天，齐知节白天陪在她身边逗她开心，晚上会窝在自己房间加班，第二天，眼下都是黑眼圈。
她都知道，只是不说。
“皎皎，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像块石头。”齐知节无奈地笑出了声。
“没有啊。”陆皎皎扬起眉毛，冲他笑了笑，咬下一口紫薯干，顺便将手中的一袋零食递给他，“这个，带回去给小云吃，对了，过两天，就把小云送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