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
腿间一阵温暖，男人的手覆在上面上下揉捏，像是在把玩一件文具。
陆皎皎左右晃了下，根本躲不开这只大手，只能任由他在身上抚摸着。
“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季晏礼捏起她的下巴，强势地将她的脸与自己对视着，不知道是不是陆皎皎视死如归的表情逗笑了他，胸腔中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这张脸长得当真是漂亮，就是另外半张脸……
男人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将那面具扯开扔到了地上，“我联系个整容医生，给你把这半张脸恢复一下吧。”
说着，他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摇了下，仔细端详，“你这副样子，我也下不去手啊。”
“是吗？”陆皎皎当真是不想搭理他，可刚才温如星的话还回荡在耳边，“那就麻烦季总了，辛苦给找个技术好点儿的医生。”
她这半张脸，确实是该恢复回去了。
如果是季晏礼找的医生，那她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那是当然。”季晏礼笑了笑，暧昧地用大拇指轻刮着她的下巴，嘴角上扬着的时候特别惊艳，“你要怎么感谢我啊？”
“季总想让我怎么感谢呢？”
陆皎皎干脆直接将这个问题抛回给他。
既然他都问出这个问题了，那肯定是有答案了。
那无论如何回答，都是错误的。
陆皎皎靠向后面，想尽量与他拉开距离。
季晏礼垂下视线，浅淡地看了她一眼，一只手托在她的脑后，“亲一下。”
“丰小姐知道了，恐怕会不高兴。”陆皎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只是一想到丰妍那张嘲弄的脸，她就觉得难受，“要是丰小姐知道了，季总怕是要哄很久了。”
“别想太多了。”
想太多了吗？
上次，为了丰妍，不是都将她扔出门外了吗？
要不是蒋阮碰巧发现她，恐怕她已经不在了吧。
“季总什么时候要跟丰小姐结婚？”
季晏礼手指时不时敲一下桌子，神色严峻起来，“快了。”
陆皎皎抬起眼帘，眼睛被顶上的灯光打得都有些疼，险些落下泪来，“那就先提前祝福你们了。”
她顿了顿，“她不孕不育还没治好吧？”
“你肯帮她治？”季晏礼没回答，反而询问起来，“我有时候很好奇你，你怎么会在几年之后成为医生呢？”
“我大学就是学医的，找份医生的工作不难吧？”
陆皎皎叹了口气，似乎在控诉，“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很没用？”
她是凭自己实力考进大学的，再加上本身的天赋，做一名合格的医生还是挺容易的。
“我没这么觉得。”
季晏礼大学时候就知道医学院的陆皎皎，每次他出现在自己学院的荣誉名单上时，旁边的医学院上肯定是陆皎皎，一来二去，他倒是对这个女生也有了个印象。
长得好看，学习不错，人缘也好。
只是后面一直在他后面跟着，让他觉得有些厌烦，所以后面才会对她有所改观。
现在想想，陆皎皎要是当个医生，肯定也是不错的。
这是陆皎皎第一次从季晏礼嘴里听到这些话，惊讶了一把，才开口，“你后面那么讨厌我，是因为我纠缠你？”
“不只是这样。”
季晏礼将额头上的刘海掀起来，一根修长的手指抵在上面的长疤痕上，“这个，你知道怎么来的吗？”
“知道。”陆皎皎挣扎了下，有一小股风从窗户缝钻了进来，让她瑟缩了下脖子，“不是大学时打群架被人砸到的吗？”
她当时听到消息后，急匆匆赶到现场后才发现只留下一滩血迹。
跟在她身后面的是丰妍，这个消息还是丰妍告诉她的。
可她找到季晏礼时，季晏礼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甚至伸手将她推到墙边，“装腔作势。”
后背的疼痛，比不上当时陆皎皎看到季晏礼眼神中嫌恶的心碎。
这句话，陆皎皎记了很久。
甚至下定决心不再热脸贴他的冷屁股，可心中的爱恋还是埋葬不住。
“打群架？”季晏礼笑得肩膀都颤抖了，眼睛看向她，“这是你砸的啊，你跟我告白，我拒绝了你，你就找人把我打伤。”
“我什么时候……”
陆皎皎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你记起来了？”
“没有，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
好像一切都解释通了。
为什么当时丰妍急匆匆赶来叫她过去，甚至还告诉她不要提到季晏礼的伤心事。
现在看来，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我没有。”她轻轻吐出一句话，不知道季晏礼会不会相信她。
“什么？”
季晏礼刚才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低下头凑近了些，可陆皎皎却忽然拔高了声音，“如果我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会相信我吗？”
她声音微微颤抖着，似乎在说着一个不相关的事情。
“我从前很爱你，甚至不敢直视你的眼睛。”陆皎皎哽咽了一下，“我哪里来的勇气去跟你告白？还找人打伤你，我就这么蛇蝎心肠？”
说到最后，她都要笑出了声。
之前的自己竟然那么单纯，一点儿都没有去怀疑丰妍。
“你说的都是真的？”
季晏礼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回想几年前的事情。
每次收到陆皎皎的告白信，他拒绝就会被人围追堵截。
就算他能打，也耐不住隔几天就打一次群架，因此，当时几乎身上新伤旧伤叠加。
也因为这，他对陆皎皎的印象越来越差。
“真的。”
陆皎皎不想过多解释，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
要是让她拿出证据来，她真的找不到任何可以帮她证明清白的东西。
她抬眸，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睛，里面含着笑意，“我从来没有跟你告白过，甚至没跟别人说过喜欢你，但全校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
除了一个人，丰妍。
这件事情，她告诉了丰妍。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丰妍各种阻拦，在她面前各种诋毁季晏礼，好在她不会蠢到相信丰妍的一面之词，她有眼睛有耳朵，会自己去听去看季晏礼。
她相信自己眼里的季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