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
季晏礼薄唇轻启，看着那辆车扬长而去，眼底露出冷意。
看了会儿，他又觉得心中郁气难解，一拳捶在墙上。
……
陆皎皎坐在后座，看着开了条儿缝隙的窗户，冷得直发抖，她目光落在温如星身上，“关上窗户吧，很冷。”
“我需要你来指挥吗？”
温如星脸色铁青着，眼看到手的生意被陆皎皎搅黄了。
他已经气得要发疯了，此刻他扭头看向陆皎皎，声音带着狠毒，“弄跑我一单生意，你打算怎么赔？”
“多少钱？”
“一个亿。”
陆皎皎手指蜷了蜷，一个亿，她没有。
她现在早就身无分文了，就连房子都暂且抵押了。
温如星斜睨着她，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你这副脸皮修复得可真是好，这种姿色一晚上能赚不少钱。”
“什么意思？”
她心里抖了几下，不会是要她去那种地方吧？
也是，温如星这样的疯狗，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你知道现在做什么最赚钱吗？”温如星翘着二郎腿，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仰躺在后座上。
陆皎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张了张嘴但没发出声音。
男人抽着烟，轻哼了一声后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当然是做直播了。”
这话倒是让陆皎皎松了口气。
总比去那种地方要好得多。
做直播，倒也是个赚钱的方法。
“你这脸只在屏幕面前卖卖笑，聊聊天，就有人给你耍礼物了。”温如星将烟圈吐在陆皎皎脸上，见她被呛得连咳几声，笑得更加开心起来。
他敲了敲司机的座椅，“今天晚上就把设备都准备好，再准备点儿钱，将她往首页推一推。”
“是，少爷。”
司机在反光镜中看温如星的脸色，有些害怕的开口，“少爷，老爷说，今晚让你回去一趟。”
“什么事？”温如星脸色变了变。
“这，老爷没说。”
“行，现在就去吧。”温如星垂下头在手机上给人发消息，而后看着没掉头的车皱起眉头，“掉头啊，愣什么神？”
司机欲言又止地看了眼他，被瞪了眼后，立刻开口，“少爷，陆小姐也要去吗？”
“不然呢？”
温如星不悦地踢了脚驾驶座位，“把窗户关上。”
很快，车子就停在一处城外的别墅门前。
这里环境幽静，基本没什么人，看得出来这一片都是很喜静的人的热爱之处。
陆皎皎看着温如星下车，不知道要不要下去。
“你在车里待着。”
温如星敲了敲车门，而后伸手将车内温度调高了一些。
他指着后排的牛皮纸袋，“这里面有件大衣，你穿上。”
陆皎皎点点头，她立刻将衣服掏了出来穿在身上，一阵熟悉的香水味让她忍不住将衣服一角凑到鼻尖闻了闻。
这款香水味道，很熟悉。
但她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跪下。”
刚一进门，还没看到人，温如星就听到一道沧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他挑挑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面，“老头，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进门就让我跪下，不太好吧？”
温如星抬眸看着角落里正在拜佛的老人，眼神一凝，“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信这些？”
檀香味道徐徐飘进鼻腔中，他看着还在礼佛的人，嘴角翘起来。
等了一会儿，老人才慢悠悠在身旁人的搀扶下起身，一把白乎乎的胡子修剪得齐整。
他看着往嘴里放葡萄的温如星，立刻瞪圆了眼睛，“你在外面惹的那些事情，我不求佛，能求谁啊？”
温如星轻哼了两声，随口将最里面的葡萄籽吐在脚下厚厚的地毯上面，声音还带着不屑，“有这个时间，您还不如多给我点儿钱，让我去扩大一下公司业务。”
“你这小子，指望不上啊。”
老人穿着老式马褂，坐在太师椅上面，略带浑浊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人的时候，能让人背后一亮。
可温如星是不怕的，此时竟然还能笑出两声，“哎呦爷爷啊，我可跟您说，您就我这么一个孙子，您要是不指望我，还能指望谁啊？您那拍拍屁股走人的儿子吗？”
“臭小子！”
温南气得瞪大眼睛。
他将拐杖杵在地上，狠狠敲了两下，“我早就当你爸死在外面了，现在就你这么一个孙子，还不争气，你爷俩是要气死我才行吗？”
“哎！”温如星立刻伸出手掌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我可没说。”
见似乎被他气得厉害了，他立刻往前面走了两步，来到温南面前，露出一副笑脸给他捶腿捏肩。
殷勤的样子倒是让温南又呵呵笑了两下。
他这孙子，调皮。
“听说，你最近把陆家弄得不轻？”
“嗯。”温如星没想瞒着，毕竟这些事情全凭他一个人也不可能完成的，那些为他办事的人主要还是看在他爷爷的面子上，“给个教训而已。”
“教训？”
温南抬起拐杖打在温如星腿弯处，“你还是没学到爷爷的精髓，半打不打，不像话！”
“那您的意思是？”
“斩草除根，听过没有？”
温如星抬眸，对上温南那双锐利的眼睛，心中一震，立刻开口，“爷爷啊，您都金盆洗手了，还说什么斩草除根啊，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您说的这些，可不成啊！”
他只是想让陆家破产，尝一尝当年他流浪如丧家之犬的味道罢了。
这话让温南狠狠摇了两下头。
他一双眼睛盯着跟自己儿子的脸相似的温如星，开口道：“不争气！老子就不该把你找回来！”
“打住打住！”温如星赶紧捏了几下他的肩膀，抱住他的脖子，轻轻摇晃着，“爷爷啊，这话会伤了咱爷孙俩的感情，以后可不兴说。”
“臭小子！”
温如星虽然调皮，但总是三言两语就能让温南露出笑脸。
温南倒也舍不得真的责备怪罪，他孙子流落在外太长时间了，吃了太多苦了，打也舍不得骂也舍不得。
既然他孙子要陆家吃苦，那他就暗中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