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官家还好,一提官家就让赵川马上想起灭门家仇,他怒火冲冠,双掌齐出将最前的二人连人带刀又轰出一丈远。
黑脸小头目吓得跌倒在地,爬着躲到树后。
“你们是哪路山怪?为什么来抢人!不说就把你们全打死!”赵川对拿刀威胁小月的人嘶吼。
“好汉莫怒,我招我招!我们不是山怪,是人!”威胁小月的人忙扔了刀。
小月吓坏了,有了自由立马跑过来,不顾男女有别紧紧抱着赵川不放,任凭赵川怎么扯,她颤抖着也不撒手。
“小爷爷才13岁,不算好汉,慢慢说,说清了就不打你。”赵川暗暗松口气,但回头看了一眼郑鹏,发现他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
郑鹏的目瞪口呆不知是因为被坏人吓得,还是因为赵川会功夫,还是因为小月紧紧抱着赵川不放。总之郑鹏呆了一会后才反应过来,将小月扯到自己身边。
原来这几个人是从山南的正阳县来的,据说几个月前有人看到这盘龙山中落下巨大黑色神鸟,从神鸟肚里出来数个天外飞仙,这些神仙下来后开始打架,一阵雷声轰响和大火后,神仙们掉落了好多价值连城的宝贝,捡到的人不是一夜暴富就是高升做官。
“正阳县太爷也想捡到宝贝进献上司升官,所以让我们来碰碰运气,那个人是县衙役头目,我们是征用的猎户。”
有人一指躲到树后的黑脸家伙,并说来的时候有十多人,现在只剩下了这几个人。
“可你们怎么长这样?不人不鬼的。”赵川厌恶道。
“回小爷爷话,我们本不是长这样,因为那天我们找到了神鸟落的地方,那里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四周都被雷击和火烧得很厉害。我们什么也没有找到只好返回,可是返回的路上我们迷路了,在山里转了二个多月,渐渐地我们就变成了这样……”
“你们这是中毒了吧。”赵川看着几人皱着眉道。
“小爷您说得不错,我们也这样想,我们每个人中毒状态都不一样,最惨的莫过于身上的肉一块块烂掉……”有人说着揭开衣服,露出里面赤裸裸的筋骨血肉,随手撕掉一块肉,竟嘿嘿笑着感觉不到疼痛。
赵川瘆得忙连退二步,说你们都这样了,可为什么要抢人家女孩子?
“你问他,问他!”那人指着躲到树后的黑脸衙头,“他说吃了小女孩子的肉或许能长出新肉!”
“一派胡言!”赵川大怒,他医馆学医几年,从来没听先生说有如此说法。
抢走自己的小女是为了吃掉长出新肉,郑鹏一听也是义愤填膺,走过去就把树后的那黑脸衙头拖出来,举拳就要打。
黑脸衙头自然吓得连连讨饶,可是没等郑鹏的拳头落下去,那衙头突然惨叫不止,身体极度扭曲厉害,同时全身不断冒出阵阵雾气,腥臭无比,脸上皮肉以可见的速度慢慢融化,衣服里流出浓黑的脏水。
郑鹏吓得连连后退,其它人也是惊骇无比皆不断后退,小月吓得哭喊又扑过来抱住赵川颤抖不已。
赵川顾不得小月,恶心地弯腰开始呕吐。
半柱香的功夫,地上的黑脸衙头只剩下一堆衣服和白骨,以及一滩黑水。
当赵川吐完了直起身子,身边只剩下小月和郑鹏,其他人已不知去向。
赵川说了句“此地不能久留”便三人赶紧离开。
第二天晚饭时分,大柱从山外的镇子回来,说镇上疯传盘龙山脉江东地方有好多成精的妖怪出来伤人。
盘龙山脉南北长八百里,东西长五百里,虽然山不是太险峻秀美,但据说自从盘古开天辟地就有了这山,而且东西向的山脉中间有条江,南北向的山脉中间也有条江,所以自古有了江南江北,江东江西四大地方的叫法。
江东地方出了妖怪,还有好多?赵川有些不信,以前从没听说这个,怪可不是一天二天就能成精的,又不是老母鸡下蛋一厥屁骨就来了。
赵川看了郑鹏一眼,说这是谣传吧,可能见了一些长相丑陋的野兽,以讹传讹罢了。
大柱说是真的,有人看到出来伤人,官府也大肆张贴布告让大家谨慎去江东地盘山上。然后又详细叙述那些精怪的样子,明显不是绑架小月的那几个中毒大汉的模样。
但昨天遇到的事情有些诡异,现在又听大柱一听,一家人忧心忡忡地围坐桌边,显然都被吓着了。
此地荒山偏僻,几个都是孤陋寡闻的人,想破脑袋也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好在一家人有惊无险安全保了命。
如此一来,郑鹏更想早日在山外镇子上购房,他刚一张口,儿子大柱就急急说这几天他看好了一处临街的院子,只要300两银子,院子大,房子好,位置也好,成家做生意两不误。
300两?郑鹏一听头有些大。他说这几年辛辛苦苦省吃俭用才攒了100两多点,大部分还是近一年和赵川一起采药卖的钱,这300两的大院子可不一定能买得起。
大柱一听更急了,说这么好位置的院子可不常有,有好几家买主都有意,要是出手晚了可就没戏了,赶紧想办法凑钱啊。
郑鹏低头不言,只顾默默吃饭。
秀娥说这事急不得,300两太多,根本没办法凑出来。
大柱急了,瞟了正低头吃饭的赵川一眼,指着小月说这不是现成的办法?赶紧嫁了收了彩礼就够了。
秀娥说自古婚事是门当户对,穷人家的孩子嫁的也是穷人,谁家能出得起几百两银子的彩礼?
“怎么不能?王老六也是采药的,他家小女几天前嫁人收了彩礼200两银子,有这事不?”大柱急红着脸说。
“扯淡!王老六把他的小女嫁的是镇上刘瘸子,年龄都比我还大,那老头是个铁匠攒了一辈子钱,你还想让你妹活吗?”郑鹏将饭碗一推。
“我不管!没这大院子,我成不了家,开不成店,叫我以后怎么活?”大柱也摔碗而去。
晚饭不欢而散。
静静的夜里,赵川坐在郑家小屋的木板床上,心情有些复杂,好久才叹口气:该离开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