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豪华的房间内，夏明灿端起早已凉下来的茶轻饮一口。
眼睛却一直看着姜澜离开的房门方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热衷于猎杀阴物？”
“无利可图，他到底图是什么呢？”
良久，他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
此时的夏明灿气质大变，言谈举止间都伴随着莫名的威严。
尽管外貌依旧是那副年轻俊朗的模样，但眉宇间流露的贵气就是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尊贵感。
“你怎么看？”
夏明灿随意问道，房间内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像是在和空气对话。
“无利可图是站在我们的角度上，以他的视角来看，可不一定，我们所认为的，不能强加在他身上。”
空无一人的房间内，响起了另一个带着沧桑之感的男子的声音。
空气泛起丝丝水波般的涟漪，一个魁梧高大的男子无声无息踏出，气机沉凝若雄山大岳，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即视感。
随着他的出现，整个房间内陡然变得压抑起来。
一道道白色气流凭空而起，围绕着男子转动，其中有丝丝电光闪耀，数秒后方才缓缓归于平静。
“万般变化如臂指使，不愧是天象伟力，以你如今之境，距离天人也不远了吧。”
夏明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眸光闪动，话语中带着赞叹。aosu.org 流星小说网
“还有一段路要走，我虽臻至此境许久，但相较天人化物，身和天地的领域，终归还是微末小技，不值一提。“
“一境之差，便是仙凡之别，宛如天堑，想要跨越，谈何容易。”
男子连连摇头叹息，扼腕不已。
“你在旁边看了那么久，有没有看出他的来历？”夏明灿问道。
“没有。”
男子的声音出现些许波动，“从他进来的那一刻起，就发现我了。”
“他能发现你？”
夏明灿眼睛微微眯起，有着抑制不住的惊愕。
眼前的这位男子，可是实打实的天象大宗师，屹立在武道五境的尽头，便是他也远远不如。
他深切的知道这个境界掌握有何等可怕的力量。
天象之意，就是己身的破坏力足以媲美自然天灾，全力战斗时能引起不同程度的天象变化。
这个境界，被世家赋予了诸多称号。
自然之怒、天灾化身、众生梦魇...
说是行走的大当量氢弹没有丝毫不妥。
要知道许多传承数百年的强大世家，都没有天象大宗师坐镇。
这个领域放在帝国任何一处地方，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一举一动皆是能吸引无数势力目光的汇聚。
男子情绪微妙的点头道：“并不意外，他展现出来的手段超出了我们的理解。”
“这个人太过神秘，我完全看不穿他，至少不会低于天象层次。”
听出男子口中掩饰不住的惊异和极高的评价，夏明灿顿时有些不平静了。
脸上的沉静从容消失：“你的意思是，他不弱于你？”
说完后，他紧紧盯着男子，想要从对方口中得到准确的答案。
这句话透露出的信息太过惊人了。
他们可是对姜澜的身世做过完整调查的，知道他前一天还是个实力不过武者的高中生。
左右不过一晚的时间，实力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此匪夷所思的反差闻所未闻。
原本对他的预估是高阶大宗师，现在看来，他们的推测还是太过保守。
“应该说，起码不会弱于我，亦或者，远在我之上。”
男子长叹一声，脸上带着一丝颓意。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姜澜发现隐匿气机的他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只是一个不夹杂任何敌意的眼神，竟然就让他生出一种马上要死掉的感觉。
天象大宗师共有十阶，他自九十年前突破此境后苦修至今，也不过才堪堪立足第六阶，还是出身王公贵族有海量优质资源供应修炼的前提下。
即使如此，这个进展速度放在天象大宗师里也算得上相当快了。
却被人用一个眼神就造成了如此压力，多年来磨养的自信几乎破碎，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这么看来，几乎可以确定他被某个臻至化境的老怪物夺舍了。”
夏明灿脸上带着深深的忌惮，又是庆幸又是心惊。
从一个初阶武者，一夜之间成为天象大宗师里的顶尖存在。
除了被实力深不可测的老怪物夺舍，没有第二个可能。
如此倒也解释的通对方为何如此热衷于猎杀阴物，还说与那尊极为恐怖的阴神有旧怨了。
以这个角度去看，着实合理了许多。
天象之上，被称为天人。
那个层次，哪怕是夏明灿知道的都不多，只知道不可揣测。
强如天象大宗师，与那个境界也有着天壤之别。
那不是简单的境界之差，而是神与人之间的距离！
这样的人物所拥有的力量，超乎世人想象，堪比在世神明，能一己之力改变一方行省的格局。
强如帝国官方都要给予无限的容忍，奉为座上宾，非必要情况下绝不会贸然交恶。
“或许吧。”
男子背负双手，说出一句意义不明的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他心底里有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无比荒谬的想法一闪而过。
有没有可能，对方其实没有被夺舍，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象？
天方夜谭，不可思议，也许只是我们的眼光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