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找到了?找到什么?”林获不明所以,他真的那么差吗?连妖气都没发现。
花青燃走到书架前。
江逾白握着她手腕将她带到身后,“我来。”
她伸手时袖子微微下滑,他直接触碰到了她的肌肤,细腻温滑。
江逾白赶忙松手,“抱歉。”
林获:更感觉自己格格不入了。
“没事。”花青燃侧眸看他,打量他脸色,“你体温似乎比昨夜高了不少,生病了?”
昨夜碰到他手时还是凉丝丝的,方才他抓着她手腕时已经是温热了。
他微微摇头,“不是。”
回了她之后,他问:“可有不要的巾帕?”
花青燃摸了摸荷包,“诺,街上买的一文钱一条的。”
江逾白隔着巾帕伸手将书架上其中一本薄薄的书拿下来。
书封上写着“极乐夜色”四个字,那种气味愈发浓重。
远在大堂坐着的苏岐脸色忽然不对劲了起来,面色一变,大步往书房走。
江逾白将书放到桌子上,翻开序言,意思大概是本书记录众多男女欢好之技巧,色彩全图,旁附文字注解。
江逾白将书合上。
“这什么书?我还没看完。”花青燃见他翻了一页后一目十行看完了序言,不由得出声问。aosu.org 流星小说网
“彩析春宫图,别看,污了眼。”江逾白用巾帕拿着那书扔进了林获的怀里,“翻翻看内容,苏岐要到了。”
话落,一道白光落到林获眼睛上。
林获咽了口口水,什么鬼,又说污了眼又要他看。
腹诽归腹诽,但林获也没有耽搁,潦草翻了起来。
他可是好人家的男儿,第一次看这种书。
“这春宫图还能成了妖了,奇怪。”林获一边翻一边嘀咕,翻到一页,咳,一男七女。
正想说画得挺大胆但眼前看到的景象变了,上面的女子是真人,床幔隔着,只看得出模糊的身影。
见林获顿住,江逾白手中出现符纸,飞到林获手中翻到的那页上面。
“放于桌上,转身。”江逾白看向他。
林获闻言照做。
江逾白亦转身。
符纸亮起金光,随后七个不着一缕的女子出现在房中。
丫鬟见状惊慌失措,尖叫一声后捂住嘴巴。
江逾白推门而出,看向已经到了的苏岐。
花青燃低眸,从百宝袋中拿出一床薄被,盖在七个脸上还有着红晕,但神情憔悴昏迷着的女子身上。
随后她看向旁边的丫鬟,“劳烦去找几身衣服来吧。”
丫鬟闻言,夺门而出。
门外的江逾白指尖不断有符纸被燃起,逼近苏岐。
苏岐脸色一变,欲挥开那符纸,“你们还真的有两把刷子,书呢?”
但却被符纸烫到了手,手背逐渐燃起火星,如纸张被燃烧的模样,发出呛人的烟味。
花青燃用巾帕捏着那本书从书房走出来,“这个吗?”
苏岐猛然向花青燃飞去,身上环绕着浓浓的妖气,面目逐渐阴柔,“还我!”
“啊!妖怪!”府人见他们的城主变成如此模样,吓得四散逃窜。
一张金符自天上压下,符阵成,苏岐被金光束缚住,身上被灼烧,脸上显露出露骨的图幅。
花青燃见状,燃了张符纸贴到书上,又将手中捏着的书带着帕子扔到符阵中,那本书迅速燃烧。
“你敢!”
花青燃真想翻白眼,自顾不暇了还问敢不敢,她都烧了还这么问。
符阵收紧,苏岐在其中挣扎,叫声尖利,脸和身形也完全变了,变得阴柔不已。
似是嫌他叫得过于难听,符阵下一瞬光芒大盛,其中的“人”完全没了身影。
书本燃烧过后的味道有些呛人。
花青燃抓过瑟缩在花坛边的城主府管家,“看到了吧?你们城主不是人。”
管家又慌又悲,涕泗横流,“我们城主是人,我自小陪着长大的,怎么会不是人!是这妖怪杀害了城主!!”
在书房的林获从暗室里提出了真正的苏岐,面黄肌瘦,八尺大高个如今身上没二两肉,估计是被饿的。
林获将苏岐放到管家身边,“诺,你们城主,去找个大夫吧。”
管家探了探苏岐的鼻息,松了一口气后迅速跑开,跑得急还跌了一跤。
“唉,老管家,多找两个。”林获高喊。
里面还有那么多个女子呢。
花青燃进了书房,那丫鬟已经急匆匆把衣服抱回来,她又找了几个小丫鬟一起帮那七个女子穿衣服。
花青燃捏了捏其中一个女子的人中,不久她幽幽转醒。
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花青燃,她有些不明所以,“你是谁?”
“捉妖师。”
“捉妖师?这又是哪儿?我不是在家中睡觉吗?”
看着眼前女子迷茫的表情,花青燃不由得问:“你忘了吗?”
“忘了什么?我只是在家中睡觉做了场梦。”只是这梦荒唐不已罢了。
花青燃指尖轻轻挠了挠脸,“嗯……那等大夫给你们检查身子后你们回家去吧,你们家人会和你们说的。”
她悄悄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怕是回去后名声也坏了,若是家中人好些的能得到善待,不好的恐怕会将人逼死。
花青燃在荷包中挑挑拣拣,最后拿出一个小木盒,“里面是糖,补身体的,我只有一句话,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自强方能不受伤,其余的话我便不多说了。”
一个不曾遭遇过祸患的人,对一群曾受到伤害的人的安慰,更像是无法共情的施舍。
偏激的受害者可能还会想,你不曾受到伤害,你当然可以如此轻飘飘地开解我。
看着眼前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姑娘,花青燃摸了摸她的头,“旁边的都是与你一同遭遇的人,必要时她们会是你最牢固的后盾。”
“你觉得我如何?”
身上的某些感觉复苏,那姑娘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含泪,“很漂亮,看起来很强。”
“我十二岁便独自外出捉妖,遇到过很多妖,我已双十年华,往朝廷交了四年罚金,亦遭受过非议。但我从不将这些话放在心上,所以我途中所遇,除了恶妖,皆是风景。”
“或许我所逢与你所遇无法等同,但我还是想重复,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我明白,我还是幸运的,家人都很爱我,我不会轻生的。”她看了看旁边其他未醒的人,“其他姐妹,我也会试着劝一劝。”
“嗯,我出去了,将糖分给其他人吧。”花青燃起身。
江逾白正在外面交代跑回来的管家,让人将受害者送回家中。
事情已了,拿了赏金,他们出了城主府。
花青燃看着将至中天的日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