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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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吃不下去了。

但是她仍是苦思冥想了一下,显得对得起少爷谆谆教诲,最后实话实说:“可这题太难了,我不会。”

说这话的时候,她挑眼看他。

从裴成远的角度瞧去,只瞥见她还未完全退下的眼尾的一抹红,加上她这句示弱竟是叫少爷突然萌发了她在撒娇的错觉。

然后,几乎是这个念头探头的瞬间,他便就死死地摁了下去。

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呼吸显得有些急促,裴成远有些摸不透自己究竟哪里出了毛病。

按理说,她一个抢了阿姊身份又鸠占鹊巢住进了清溪园的人,该是他讨厌透顶的存在。

可为什么现在他们竟然能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吃饭?

哦,不是心平气和,他觉得自己心不平气也不顺。

但,他也没想要像以前一样赶她走。

再细想想,似乎他竟然已经很久没有对她发火了。

不仅没有发火,他甚至还勉为其难吃了她做的甜齁的兰香糕,免了她学费。

他还坚持每天给她改作业!

任劳任怨!

这不是病了是什么?

病得不轻!

不是,这症状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少爷神色莫测,严之瑶不知道他在思量什么,只能自己打破僵局:“虽然说我现在还不会,但是我觉得,如果你稍微引导一下,我应该是能会的。”

顿了顿,她决定说点好话:“我看你似乎对朝中局势很了解,而且,也瞧得通透,想必是比我兄长能教我的更多。”

裴成远:“……”

严之瑶再接再厉:“比如说,你一定不是真的觉得南戎王是想去东宫里享受的,对吧?那……他住进东宫,是为了接近太子?”

裴成远定了神,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说的话上。

不得了,竟然还迂回战术了。

不过到底也算是个台阶,他也就顺势下了,悠悠然给自己也倒了杯茶:“你不是很想知道陛下的意思么?”

对面果然眼睛一亮,他也不钓着她,直接道:“陛下的意思,得看东宫和南戎王。”

想来她是不明白,裴成远捏着杯沿问她:“你知道咱们陛下的特点是什么吗?”

“多疑。”

没想到她回得这般干脆,裴成远挑眉。

严之瑶似乎是看见少爷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赶紧又解释:“上次你说过的。”

“我说过?”

“嗯!你说过陛下虽然多疑,但姑且也能当得起百姓一声明君,”她道,“你说的话,我都有记着。”

除了不讲道理的。

不过这最后一句,她抹去了。

她说得太诚恳了,诚恳到裴成远紧急回忆起他对她说过的话,竟多少觉得自己都有些卑劣起来。

所以,他干脆就继续卑劣了一把:“好好说话,别拍马屁。”

“……好。”

严之瑶垂了眉眼,便就显得温柔娴静极了,任人拿捏的模样。

裴成远拧眉,勉力板正了脸,斟酌片刻才道:“三年前,陛下龙体抱恙,太子侍疾在侧,不久,却传出了东宫结党营私的消息,陛下勃然大怒,一连处决了一众朝臣,更是险些废黜太子。从那之后,东宫如履薄冰。”

严之瑶第一次听说,三年前,她还在岑州,京中竟是发生了这般大事?

也可能是她年纪小,再者说这些朝中事除了兄长偶尔念叨些有的没的,父亲从来不会与她提,她也没兴趣知道便是。

如今听来只觉震惊,亦是隐约可想当时动荡。

太子,乃是大桓储君啊,陛下竟然是动了东宫易主的心思,该是何等严重。

只听裴成远继续道:“最后太子自囚于东宫,从此概不见客,亦不再上朝。直到——直到去岁严家父子国葬,应礼法,司天监奏请东宫主持,陛下亲自拟旨,方出。”

“……”

静默了半刻,严之瑶撇去了中间那句严家父子国葬,没叫自己沉沦。

只是单单拎了一头一尾又过了一遍。

难怪,难怪她曾居于太后宫中,却从未听过太子来请安。

原本只以为是太后娘娘喜静,宫里人大多遵循,却不知竟是如此。

到底是她闭目塞听久矣。

到这里,严之瑶也才终于有了些头绪:“所以这次,南戎王说是要与大桓修好,实际上,却是想挑拨陛下与东宫的关系?”

一抬眼,瞧见少爷似是默许了她的猜测,所以,她大胆地又往前走了几步:“可是……可是我以往在岑州的时候,一点都不知道你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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