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杳蹙眉以对。
程斯霍跟她对视僵持片刻,略微软下来语调,他仍旧抿着唇,不情不愿的说:“贺浚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白杳好似才恍然一般,轻轻笑出?声煞有?其事的正经打量他,身?子微微歪着靠在墙上,“你在自荐枕席么,程斯霍。”
程斯霍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否认,他并非简单的想自荐枕席,他是想跟她和好,可是他有?自知之明,也有?知觉。他很清楚如?果他把想法说出?来,得到的也只会是白杳的拒绝。
他一个大男人?,竟有?些不好意思,可他的态度强硬,“不行?吗?”目光灼灼的看着白杳,暗示意味极其明显。
他知道自己的优势,白杳喜欢他的脸,喜欢他的身?材,这一点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很明显。两个人?见面的时候,白杳总要在他的脸上和身?体上多停留那?么一小会儿。
男为悦己者容也不是不行?。
白杳没有?说话,程斯霍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又一下,它在加速。
终于,她动了,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脸上带有?他看不透的神色。
但她走近了他。
白杳探身?端详着程斯霍,神色褪去从?前的不耐烦和高高在上,竟带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好似猎物?在她慢条斯理、漫不经心的布置之下,终于慢慢掉进了她布置已久的陷阱中。aosu.org 流星小说网
白杳的主动走近,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信号。
程斯霍急不可耐的快速近前来,白杳猛地被他晋江在墙上,他不给她任何的说话机会,身?影靠近唇上一热,他的气息迎面而来。
她的味道如?同?有?毒的花,令人?迷醉失去神智。
白杳屈起膝盖,哈哈哈这也标黄锁章?手将他极尽压过来的胸膛推开一些,意有?所指的说:“去买。”
程斯霍听话的不行?,在雪夜茫茫之中,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两盒小孩嗝屁袋,都是他适用的晋江。
说实话他很久没用过这个东西了…使用的时候都有?些晋江。
一个字也没描述这居然过不了我要疯了哈哈我要杀人?。
有?一种再多的晋江就不允许描写的有?病。
程斯霍还不知道,因?为他用小号逗了贺浚的粉丝,贺浚的粉丝把他的小号高高挂起点名,也让一些聪明的人?看到了‘白杳’。
【这个人?是程斯霍和白杳的cp狂热粉,我看了一下,她的微博里全?都是关于两个人?的视频剪辑和一些同?人?文之类的,她干什么平白无故的骂我们贺浚崽崽。】
【是这两个人?的cp粉就不奇怪了,毒中毒啊,自觉地磕的是真的,当然更疯了,颠婆一个。】
【不是,我看到白杳才想起来,有?一个一直以来我们都忽略的一个点……】
【什么啊,同?位粉丝不许卖关子。】
【崽崽发的他自己画的女人?,她有?一颗痣不是吗?白杳也可有?一颗痣。】
【?】
问号的艺术可真多啊,轻轻一个问号,‘荒谬’感扑面而来。
【翻一下白杳拍崽崽mv的时间,崽崽发画的时间……还真是,而且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崽崽今天发的demo封面更是明目张胆用了这幅画,这是不是摆明了他这首demo是唱给白杳的…呃…】
【纯路人?,问一句这两个人?有?什么交集吗?看上去像是贺浚在暗恋啊,一个演员一个歌手,八竿子打不着吧。】
【没什么交集,唯一的交集就是mv了吧,而且白杳可是前辈的女人?,是你嫂子啊崽崽!你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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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还没下定论呢,你们都急什么!不许制造慌乱氛围,离谱不啊?别出?去乱传好吗,对三个人?都不好,别忘了造谣犯法。】
次日程斯霍醒来,床上已经没了白杳,看一眼?时间,竟然快十?二点了。
昨夜两人?闹到快凌晨三点,不可谓不疯狂,他食髓知味,又白杳叫停,她说不来了就是不来了,说一不二。【我想请问这句话怎么了?锁三次了您想干什么审核大人?,我写过程了?合理的剧情进度都不许写是吗?】
也不知道她几点走了,看样子是去工作?了。
程斯霍睡眠沉,竟一点也没察觉。
按了按太阳穴坐起身?,被单从?身?上滑落,他的胸膛上留有?许许多多的指甲划过的淡红色的痕迹以及吻痕,并不疼,也不会留下伤痕只是单纯看上去好像昨天动作?大了点。
程斯霍感到非常满意,不过他没满意多久,视线定格在床头柜前的两张红色毛爷爷上,一瞬间脸色漆黑:“?”
几个意思?
他就值两百块?
第23章 白杳
贺浚的粉丝有?意收敛口风,可在互联网时代,又有?什么秘密可言。她们紧紧约束粉丝言行,可‘贺浚暗恋白杳’这种言论仍旧热度高涨。
俗话说红人是非多,这句话亦有可取之处。
尤其贺浚是一流歌手,更是在去年被捧上了新生代歌手界流量之王的宝座。
单单贺浚的名字这两个字,都?能引起人们的驻足,更别说这?么炸裂的话题,看热闹的、吃瓜的,不嫌事儿大的高度讨论,将这?个话题成功引燃。
而作为瓜主?的其一程斯霍,他?在中?午十二点左右发布了一条新微博。
程斯霍v:怎么能不算夜宵呢。
微博只有?一句话,附带了四张照片。
第?一张是一桌子的菜肴,色香味俱全;第?二张客厅落地镜前的女人,贴身圆领居家米色长袖凸显她的好身材,她半坐着,一手捧着剧本,一手抚摸自己的脸庞拧眉端详镜中?的自己,一张面容分明是素颜却有?一股令人舒服的美;第?三张照片,夜晚,雪景,手捧的血红玫瑰,落雪飘零为它装点一层,美不胜收;第?四张却是白杳跟他?的合照,不知道是不是他?刚刚洗了澡,根根分明的眉毛挂着水珠,他?优越的五官极具攻击性,捏着白杳的侧颜下巴,头颅靠近过?去像是要?亲她,但没真切的亲上,两人的距离有?一尺左右,这?是因为在发在公开平台所以?照片留了余白。
大家都?知道,拍照的私下,两人一定也真切的亲吻上了,程斯霍的这?个神态以?及姿势,他?的吻会是什么模样??引人遐想。
程斯霍的微博前排是站姐以?及品牌合作方的祝福,往下滑了几条才是正经粉丝的评论?:
【莫名好心酸,你嘴角的笑好张扬,我大概也没法骗自己这?段关系是白杳强迫的,你看起来好喜欢她呀!】
【有?没有?注意到,程斯霍好像在炫耀一般宣示主?权,反倒是白杳一直没有?看镜头,看起来很随意。】
【有?个人说的‘炫耀’也太贴切了,一直以?来他?给?我的印象就是矜持冷傲,脾气不好不苟言笑,身上有?一股傲骨,没想到‘炫耀’出现在他?身上也这?样?应景,是不是贺浚粉丝的言论?让他?没安全感了,哈哈哈忽然?想笑。】
【很明显他?忽然?发微博就是这?个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哭笑]本来我一直不支持,结果?看到贺浚暗恋白杳,我一下就心里舒服了、也支持了,好好在一起吧。】
【楼上的粉丝,你别太爱哈哈,你是在替你真主?着急才会这?样?。】
其中?点赞最高的是一条打趣:【什么夜宵?这?个夜宵正经吗?你是夜宵还是她是夜宵?】
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因为这?条微博心惊发凉的,只有?一个人。
贺浚的视线定定的停留在程斯霍捏着白杳的下巴这?张照片上,他?没看两人的交集,他?看的是白杳的面庞。照片中?白杳的确没看镜头,她的视线往左边去,不知道在看什么,眼睫毛低垂。
很短,是的,睫毛很短,一眼过?去像被剪掉了,让她有?一股突兀的残缺感。
程斯霍一定是故意的,他?把白杳有?痣的那一边露出,他?比她高,捏着她的下巴靠近过?去时,她的那颗痣如同静静等待男人温柔对待的娇娘,期待着程斯霍将唇落在此处。
‘砰——’的一声。
屋子里发出一阵轰然?的动静。
正在跟服化组的师父仔细交代的李老头惊了一跳,与旁边的助理匆匆对视一眼,拔腿就往出声的地方奔去。
休息室的门没关,虚掩着一条缝隙,亮腾腾的光芒外泄。
李老头一把推开门,顿时脸色发紧:“贺浚!!”
化妆镜裂开蛛丝纹路,他?半低着头,黑衣黑裤,垂着的手攥成拳,鲜红的血液顺流而下,一滴一滴‘滴答’在地面形成一个血窝。
他?的肩膀在颤抖,迟钝一般被李老头的声音喊出自己的世界,猛地偏头视线慑向?他?,一双眼眸冰冷而憎恨,燃烧熊熊火焰。
他?的这?幅模样?与从前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李老头心头一窒,反手快速将休息室的门紧闭反锁。
他?怕贺浚的这?幅模样?被别人看见,助理也不例外,同样?被锁在了外面。
两步上前捧住他?的手,“贺浚。”李老头嗓音发紧,无奈又痛恨,“你何必呢?你在干什么?”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贺浚喃喃自语,拳头越攥越紧,皮肤皲裂处渗出更多的鲜血,仔细看透明的玻璃渣还停留在肉中?,“为什么?她明明没有?拒绝我,她在骗我吗?”
叫他?怎能接受他?踟蹰的问她可以?一起吃夜宵吗的时候,她却跟另一个男人待在一起。
甚至那个男人还光明正大的发微博点出‘夜宵’一词,这?是对贺浚赤裸裸的嘲讽和攻击。
“她是在骗你,我一早跟你说过?的…这?句话我都?不知道我说过?几遍了。”李老头心里苦的很,“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那个女人,你们才认识没多久不是吗?你喜欢她哪里?”
喜欢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又怎么能同人说得清。
贺浚挥开李老头的手,有?些崩溃的捂住脸,鲜血因此蒙了他?一脸。李老头被贺浚这?般像孩童哭闹的姿势闹得喉间酸涩不止,“好好,我不问了。”
虽然?问出口,但李老头其实心里多少有?点能理解。
贺浚这?孩子自幼都?很敏感多思,他?十七岁那年,李老头跟朋友谈资源在一个酒吧遇到他?,他?实在生涩清纯,穿着洗的发白的衣裤站在昏暗的舞台上,就像是落入泥泞深处的幼鹿,偶尔不安局促的看看台下和左右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的人们。
与他?外形如出一辙的是他?的声音,干净的就像是从没来人间走一遭,可他?学着唱rap的时候又非常有?一手,一点不比专业的差。
李老头当时搓着下巴观察了贺浚好一阵子,决定签下他?。
签合同的时候,贺浚未满十八岁,需要?家长代签,他?说他?没有?父母,跟奶奶生活。
他?父母离异,各自再娶另嫁,组建了两个家庭。
他?们默契的将‘旧日不堪的婚姻遗留下来的孩子’抛弃,排除在新家庭之外。
贺浚奶奶签字时说的话李老头还记得尤为清楚:“签!怎么不签!你可一定要?把我孙子捧红,让他?那对无良爹娘好好后悔后悔…我孙子跟着我吃苦了,很多东西都?不懂也不会,你可千万不要?嫌弃,对他?多点耐心。”说罢,她又问,“在哪儿签?”
李老头慌忙指了指合同的位置,“这?儿呢老人家,您说的我一定办到!”
贺浚的衣物甚至很多东西,都?是捡邻居家用剩下来的,准确来说,从小到大,他?并没有?一件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虽然?红了之后有?钱了,要?什么有?什么,可他?再也没什么东西是很想得到的了,都?无所谓了。
白杳不同。
那是贺浚的痣,是他?自己发现的宝藏,是他?想得到的。
别人怎么能据为己有?,又向?他?百般炫耀?
他?恨,他?当然?恨,仿佛恨透了这?个世界,恨透了所有?的人,为什么要?来跟他?抢!
白杳跟程斯霍分手了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贺浚能想的,能怨恨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程斯霍就是看他?小心翼翼的靠近白杳了,而白杳也没有?拒绝,所以?才回头跟他?抢。
已经过?去的人,就不能安安分分的死在过?去吗?
那蓬勃欲出的恨和愤怒,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被它裹挟着往前走。
贺浚好像说话了,李老头没听清,他?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