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世人来说, 济世一族确实功德无量,救了无数人,挽回了不晓多少次大灾难。
每次世界有需求候没有一次推辞, 义无反顾站在最前线,但那又如何?
杀人就是要偿命, 况且不是为了大义而杀,若真是天下需要, 倒也罢了,偏是因为他私心。
凭什么?
他爱人是爱人,别人就不是了吗?
他不知道那只大狐狸也有很多人爱她吗?
她也有很多爱人,还有一只小狐狸在等着她。小狐狸和她约好了,回来要给他带一些边境稀奇古怪东西。
大狐狸点头说好,『揉』了『揉』他脑袋走。
这么好人,凭什么无辜被杀?
济世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确实是救世济世活菩萨,但是对于他来讲就是披着人皮恶魔, 又恶毒又狠心。
济世一族不是不杀好人吗?不是瞧见人灵魂吗?
为什么还要下手?
他就是故意, 所以他该死。
天下没人有资格骂他, 因为享受了他照顾和保护,只有他可以。
他有权利恨他, 厌他, 杀他!
阙玉纸扇朝上一抛,扇骨和扇面登分开,一个铺在脚下, 形成一副江山社稷图模样,一个高高悬在空中。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每喊一个名字,空中那把巨剑便亮一分,周空气凝结一寸。aosu.org 流星小说网
“岁, 荧『惑』,镇,太白,辰,天柱,六甲,华盖……”
咔嚓咔嚓!
周围新建大山大水承受不住强大威压,整个崩溃瓦解。
“阴德、阳德、天床、天一、太一、左枢、上宰、少宰……”
砰!
对面人被压空中落下,脚踩在地面,踏出两道蜘蛛网一般缝隙来。
“庶于、辅、勾陈、天柱、六甲、御女、柱史……”
无数属于星辰光芒闪过,天上再度显出雄伟壮观百位神官来。
神官半隐在云层中,一阶一阶密密麻麻站满了整个天空。
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是天地间第一批神明,被人类供奉,一颗星星便代表了一个神明,他喊了百位名字,所以有百位神官。
百位神官手中各自拿着武器,有枪有剑有琴有钟,还有些女子喜爱当杀器耳环、纱巾、玉坠等物。
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强大威压,单拎出来可怕,合起来是强横。
云厥脚下裂开缝隙多,鞋底已然深深陷进土里,他抬头,望着那声势浩大百位神官,神悲鸣。
“一次错,次次错,也罢,干脆一错到底吧!”
他周身白光亮起,一圈圈围绕着他,托起他身子,将他带去天上,那百位神官对面。
“济世十轮!”
他背后忽而浮现一个巨大圆盘来,那圆盘庞大可恐,方圆拉开足有百米。圆盘上所有符文皆是蓄势待发状态,纷纷绕着轮快速转动,速度越快,位于中间位凝聚量便越多。
终于它爆发了,里面『射』出一道耀眼光芒,直冲对面百位神官而去。
阙玉严阵以待,百位神官齐喝一声,竭力举着一把巨剑,蓦地朝天上劈去。
一道光芒万丈剑光闪过,骇然与空中巨轮相撞。
咔嚓!
救世轮中间一刀两断。
还没完,济世十轮一共有十轮,且一轮比一轮强,只有熬过了十轮,有资格跟那厮叫板。
救世轮裂开,后头果然又是一轮。
济世轮。
天上百位神官纵向一剑切去。
砰!
济世轮也裂了开,接下来安世轮,助世轮,赈世轮,度世轮,赋世轮,净世轮,化世轮,一直到最后大慈大悲轮。
只要熬过这一轮便好。
阙玉两指并起,朝前一指,天上百位神官登大喝一声,使尽气力与对面最后一轮做抗争。
十轮一轮比一轮强,一轮是一轮十倍,十轮便是百来倍,化世轮百位神官便有消散意思,大慈大悲轮后,怕是再也顶不住。
他有点明白当年为什么他爹和娘没有半点还手力。
太强了。
他三道三修,无论是真元浓厚程度,还是精纯程度都是别人几倍,又提升了实力,如今是化神巅峰,实则早就超过了半仙,依旧察觉到压力和那厮深不可测。
济世一族当真可怕,难怪世间无人敢惹,人家有这个底气。
天上百位神官高高举起巨剑,像是划破天际一般,重重落下。
轰!
最后一轮大慈大悲整个碎掉。
啪!
天上百位神官也化为点点星光,一个一个消散。它们已完成了自使命,接下来用不着它们了。
阙玉伸手,接过空中坠下星辰剑,刚要提剑力敌,身子忽而一僵。
那云层后竟然又是一轮,济世十轮不是十轮,它有十一轮,但是名字叫济世十轮,让人以为它就十轮,只需准备十击应对便可,没想到济世这么狡猾,十轮后还有一轮。
这一轮比前面十轮都要强,甫一出现,气息足有刚刚大慈大悲轮十倍威。
阙玉脸上白了白,完全无准备。
但他很快举剑携着无上力量,往那巨大一轮劈去。
并没有用,只在上头留下几道浅淡痕迹,刚有要裂开趋势,已然自行治愈,继续朝下重压。
阙玉搁下剑,周身妖力涌现,化为狐型。天空中登显出一只庞大狐狸来。
狐狸全身雪白,身后摇曳着九条尾巴,有一座小山那么高大,他张嘴,口舌间一道白光喷『射』上去。
上头巨轮动作缓了缓,狐狸再接再厉,一道又一道光芒击出,将那巨轮炸出许多窟窿来,这样也没阻止巨轮降下。
狐狸眉心忽而开出一条缝隙,里头有血红眼珠转了转。
轰!
那一轮势如破竹,蓦地落下,将狐狸方所站位置夷为平地。
在那样一击下,不可有人生还,即便狐妖十分厉害,也最多给他留一具残尸罢了。
一个人轻飘飘飞过去,站在大坑上方,遗憾对着下面道:“你心脏和妖丹是我了。”
“云厥~”
身后忽而有人喊他,是个女子,声音熟悉异常,带着不属于年轻人苍老,像是病入膏肓,亦或者半截身子入土老太太。
老狐狸!
他蓦地回头,胸口猛地一疼,被人『插』入一把剑,那把剑贯穿了他整个胸膛,还像是怕他死不了一样,在□□内转了转。
云厥瞪大了眼眸,顾不上伤,是处打量,没有找到熟悉人知自上了当。
方那个‘死’在他最后一轮下人重新活了,一身血,额角上也是,顺着脸颊往下流,狐妖含着恨看他,又重重将剑往他体内送了送。
他眯起眼,“你没死?”
阙玉冷,“还有人等着我回去,我怎么可那么轻易就死。”
方那一击确实落在了他身上,所以他伤这么重,但是他炼了体,体内生机本就旺盛,又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笨笨,傻乎乎小朋友。
他小恣意惯了,小候被宠,无法无天,自由自在,后来一个人是想去哪去哪,这样尚且觉活着很累,那一个恪守成规、刻服辈和规矩人呢?
玄朱比他累。
其实玄朱没有挨打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小朋友,跟别人小朋友一点都不一样。
她沉默寡言、少言少语,不爱说话,没有半点娱乐,整日便是修行,一道剑法可以早练到晚,第二天继续。
未见过她歇息,每每刻都将自单薄背挺笔直。
她是个听话乖巧小朋友,如此姿态和行为依旧不到任何宠爱,没有人在乎她,所有对她好人都是带着目。
比他还惨。
他可是许诺过,要回去拿命爱她,怎么可折在这里。
抱着这样强大信念,他坑底爬了上来。
阙玉一手握剑,一手抵着剑柄,继续往里推,“去死吧!”
云厥纹丝不动,“真好,还有人等你。”
他了,“虽然没有人等我,但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守护世界和平,所以我还不死。”
他举起手,倏地一掌击出,阙玉匆匆抵挡,与他对了一掌,被他猛地打去一边,身子像断了线风筝一般,栽在一颗大树下,撞那树险些拦腰折断。
阙玉身子滑了滑,整个坐在地上,眼看着那边云厥将胸口剑取下来,丢去遥远地方。
胸前血口子也在瞬息间治愈完成,济世济世,救世济世,也救自。
他没炼体,但身体一样强悍,自愈力也强。
阙玉‘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气,也是内府震动原因。
是接了第十一轮,又被一掌击中,云厥修为和真元精纯程度都在他上,所以那一掌他吃了大亏。
剑被那厮丢去那么远,生生与他断了联系,上面还有他精神印记和神念捆绑,突然一下直接将神念拉扯断,对他又是个打击。
“我太需要你心脏和妖丹,别挣扎了,给我吧。”
济世背后再度显出巨轮,这次和方完全不同,如果刚刚都是正向,阳光十轮,那么像是便如狂风暴雨一般,带着毁灭力量。
“当年我父亲心生叛逆心,偷偷地私底下练了完全相反功法,叫济世十轮,变成了灭世十轮。”
“灭世十轮威力还要在济世十轮上,济世十轮你撑住了,灭世十轮你当如何?”
阙玉‘呸’一声吐出一口血沫,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扶着身后树站起来。
“你以为就你藏了实力?”他深吸一口气,“很早很早前,我就十分恨一个人,一直以他为目标努力着,妄想着有一天打败他。”
“我未见过他出手,只知道他天赋极佳,修炼速度也是一等一,我为了撵上他,打败他,使尽了手段。”
“怕他有什么底牌,叫我报复无望,我特意多留了一手,本意是为了彻底碾压他,既然他没了,你又比他强,就由你接吧。”
他定下心,调动体内所有真元和妖力,忽而抬头朝天上看去。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岁,荧『惑』,镇,太白,辰,天柱,六甲,华盖,阴德、阳德、天床、天一、太一、左枢、上宰、少宰,庶于、辅、勾陈、天柱、六甲、御女、柱史……”
顿了顿,突然又接着喊道。
“紫薇帝星,天皇大帝,北极大帝!”
天上百位神官再度显出,除了原有那些,最高处还多了两个气息强大,气势恐怖俩人,一左一右站着。
云厥灭世十轮凝聚完成,阙玉天上宫阙也已完成,两者一左一右占据了整片天空,忽而齐齐朝对方发起进攻。
轰隆隆!
一道道巨响过后,阙玉再也撑不住,整个倒了下来,口中鲜血也喷出多。
他躺在地上,看对面云厥也不好受,心中忽而便宽慰了许多。
虽然他可要死了,但是他撑过了济世一族济世十轮和灭世十轮。
他输是修为,不是神通也不是战斗验,还将对方重伤,已然十分满足。
云厥就算没有伤筋动骨,也脱了身皮。
阙玉听到了脚步声,云厥拖着不稳身子过来,站在他不远处,掌中凝聚了新力量,要致他于死地。
“你确实很厉害,年纪轻轻便将我『逼』到这个境地,委实不错。”他语气颇是可惜,“如果你不是九尾狐,我或许会跟你做朋友,但是现在……到此为止了。”
那一击猛地『射』来。
阙玉眉心再度裂开一条缝隙,虽然知道自命不久矣,但身后还有人等着,无论如何,即便最后一刻他也不会放弃活命。
九尾狐种族天赋神通狐眼睁开,里头血红眼珠一瞪,那即将到来一击登凝固在空中,虽仅有一个呼吸,也足够他侧过身去,避开要害。
砰!
预料中疼痛没有到来,不知道是躯壳麻木,已感受不到,还是如何,阙玉伸手『摸』了『摸』身上,好像还有知觉,那是怎么回?
他放下胳膊,撑起身子抬头瞧去,正好望见一个熟悉白『色』身影,像往常一样,笔直立着,挡在他身前,九生盘声势浩大,拦下了那一击。
“玄朱!”
阙玉眼前一亮。
也说不出什么感觉,不想让她来,怕连累她,这本就是他家,她无需『插』手,但她真来了,心中又满满都是惊喜。
男人啊,心思就如海底针一般,复杂无比啊,连他自都『摸』不透自。
我可太难搞了。
还好玄朱来了,要不然我今天非但要凉,还要带着对她怨气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