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长大了。”长河喝着茶,斜睨登上升龙台的三人。没人知道,他其实真正注意的就只有那个青年。
太华上仙点点头,笑道:“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依依确实长大了。”她应和着长河,其实真正注意的也是那个青年。
随后,姐弟二人心有灵犀似的对望一眼,心照不宣,都知道了彼此的心思。——《大攻伐》】
不一会,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天空某处。那里,有一个白色光点正在飞速接近,凌厉的气势直冲一众弟子心神。有资深弟子想到了什么,呆呆呢喃道:“那位,回来了。”
有人并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位是谁,直到附近几个修为高绝资历老深的弟子激动地叫出声,他们寻声看去,看清他们三人的模样,终于恍然,来人原来是他们的师尊。
所以,究竟是谁?
“他还知道回来。”太华上仙放下针线款款起身,展颜一笑,顿时让所有明艳失了颜色。
剑河上仙平日不苟言笑,此时却也难掩激动,感慨道:“一别三千年,虽不在宗门,他的修为却愈发精进了。”语罢,他看向掌门师弟。
鸿晟上仙微微摇头,淡淡吐出两个字:“毛躁。”
剑河很少笑,他的脸很僵,笑起来很难看,但是他这会儿是真开心。他道:“其实,你比我跟师妹都更担心他。”qula.org 苹果小说网
就在说话的功夫,那光点已经来到了近前。众弟子也终于看清了来者真容。是个白衣男子,披头散发,腰间一柄长剑,手里还拿着个酒葫芦,落地前不忘先给自己灌上一口。整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放浪不羁,嗜酒如命。
“见过长河上仙。”一众弟子,甚至包括很多长老都对着男子行礼。
男子拿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酒液,匆匆道了一声“免礼”。他急着见掌门师兄他们,对这些俗礼并不为意。
鸿晟上仙见长河踩着台阶上来,他安然回到位置上坐下。太华跟剑河对视一眼,皆是发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随后,二人一同走下长老席,迎上来人。
“师弟。”二人异口同声
“师兄师姐。”长河也是激动不已。
“就不能改了这毛病,一身酒气。”太华故作责怪,语罢自己却忍不住先笑了。
长河把衣袖放在面前抽了抽鼻子,然后提起胸前衣襟嗅了两遍,又把袖子递给剑河上仙。剑河没好气地拍掉他伸过来的“猪蹄子”,无奈摇头:“你呀。”
长河上仙哈哈大笑,大步流星走上长老席,对着鸿晟上仙有模有样地施了一礼:“掌门师兄。”
鸿晟上仙放下茶盏,微微点头,淡然道:“坐吧。”
“谢掌门师兄。”长河上仙洒然道。
然后,他将欲转身之时,鸿晟上仙伸出一只手。长河假装没看到,转过身。
“咳咳。”鸿晟上仙略微掩住口鼻。
得,都提醒这么明显了,自己再不明白不就是“不识趣”了么。
不过轻易放弃也就不是长河上仙了。他再次转过身,摸了摸鼻子,悻悻笑道:“这么久没见,就算了吧。”
鸿晟上仙另一只手把茶水添上,这只手却没有一点要收回的意思。长河求助的眼神投向剑河师兄跟太华师姐,二人像是啥都没看见,低垂着眼睑端起茶盏品着茶,有滋有味。
长河分明瞧见了二人眼里的笑意,他知道求谁都没用了,砸巴了一下嘴,无奈摘下腰间酒葫芦,递给掌门师兄。像把孩子给卖了似的,他不舍地说道:“你好生保管。”
“待处理完,一醉方休。”鸿晟上仙隔空取来酒葫芦,收入囊中。
长河闻言两眼一亮,抚掌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他心里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这一回他要把掌门师兄喝趴下。
鸿晟上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
长河知他秉性,转身坐在太华旁边。这个位子在他来之前一直是空着的。
见师姐旁边放着刺绣,长河顺手拿起来,笑道:“给我绣的?”
太华劈手夺过来,美眸娇嗔,随后用余光悄悄瞄了一眼鸿晟上仙。他正在跟剑河师兄商量着什么,并没注意到这里。太华暗暗松了口气。
长河见状啧啧摇头,装模作样道:“哎呀,这人吧……”
话没说完,太华不知从何处拿了什么,连忙甩在他脸上。长河接住从脸上滑落的东西,放在手心一看,是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闻着这股奇异的清香,他浑身上下都无比舒爽。当下,长河知道这东西不凡,也就不再计较,举起荷包向太华示意,笑道:“谢师姐。”
随后,长河将荷包佩戴在腰间,拿起茶杯豪饮。
“给我讲讲,这三千年不回家,都在外面干什么了?”太华上仙收好针线,对长河说道。
长河咽下口中的清茶,舔了一下嘴唇,欣然应答:“好。”他侧过身翘起二郎腿,正准备开口,嘴都张开了,却像被什么死死吸引了,眼睛朝登山台阶瞧去。
太华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台阶处逐渐显露出三道身影。前面一个孩童难辨雌雄,蹦蹦跳跳,对什么都很好奇,不时嗅嗅沿阶旁的花草,偶尔趁着飞鸟觅食把它抓在手心细细观摩,还从口袋里摸出蜜饯喂给它,过了一会又把它放归自然,不伤其分毫。
那小鸟被他捉住也不挣扎,他放开它后它也不走,又飞回孩童身边,站在他肩膀上,用鸟喙替他梳理头发。后面是一男一女,两个人都很年轻。少女豆蔻年华,娉娉袅袅,衣袂蹁跹。
升龙台上的其他女弟子或多或少都会打扮一下,带个耳坠,涂一点胭脂或是对浓郁的黑发进行精心梳理,她不是,小丫头素颜朝天,一头秀发简简单单束拢在耳后,只用一根绸带归拢,使其不至于披散而已。也许是年龄小吧,不知道打扮。
她旁边的男孩像是大病初愈,脸色苍白,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是弱不禁风的感觉,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但是太华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很好看,走起路来风度翩翩,沉稳大气,似乎胸有成竹,手握乾坤。她没忍住又看了一眼鸿晟上仙,两个人的气质,太像了,尤其是那种从容不迫,安稳人心,就仿佛天生的上位者。
“小丫头长大了。”长河喝着茶,斜睨登上升龙台的三人,没人知道,他其实真正注意的就只有那个少年。
太华上仙点点头,笑道:“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依依确实长大了。”她应和着长河,其实真正注意的也是那个少年。
随后,姐弟二人心有灵犀似的对望一眼,心照不宣,都知道了彼此的心思。
他是何人?
太华给他添上茶,轻声道:“三年前你师兄从太行山带来了一口棺,想来那棺中躺着的就是此子无疑了。”
长河没答话,他在打量那个少年。
苏牧听着卓文雪依介绍关于九仪岛的事情,听的很认真,不时还会提出疑问。他问,她答。卓文雪依给他仔细解释。比如始源山上都有什么建筑这些建筑的用途,比如门派里都有哪些人他们任什么职务有什么权力,又比如升龙台名字的来历等等。
苏牧侧耳倾听,有时还会称赞一下九仪岛管理者的才智。卓文雪依见苏牧有兴趣,也就更加津津乐道,与他谈论起自己的师父鸿晟上仙,一不小心还说出了鸿晟上仙的一个八卦。
“太华师姑人一直对师父很好,可师父就是个榆木疙瘩。”她颇为担心敬爱的师父大人会孤独终老。
苏牧并未在意八卦,他感应到了两道强横的魂识落在身上。还好,直觉告诉他这两道魂识没有恶意,因此也就继续和卓文雪依交谈,似未曾发觉一般。直到登上升龙台,他循着那魂识的方向找到了其来源。
长河上仙看到少年投来的目光,送到嘴边的茶杯突然顿住,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轻声道:“有点意思。”
苏牧收回目光,眉头轻皱,那个人,他看不透。
“师叔,你怎么了?”卓文雪依见他皱眉,以为是他久病初愈身体不舒服,目露担忧。
苏牧朝她一笑,摇头道:“没事,我们快过去吧,别让师兄等急了。”
卓文雪依闻言连忙点头,答应道:“嗯,师叔跟我来。”
原本,鸿晟上仙给苏牧安排的位置在长老席,而且是在他的旁边。无论是出于他对苏牧的个人情感还是出于苏牧的身份,他都不会让苏牧和一众九仪弟子坐在一起,即便苏牧一点都不在意。
当然,鸿晟上仙绝不会认为九仪弟子不配,而是这是他对氏族的尊重和归属,无论他个人对苏牧有何芥蒂。
说到底,苏牧本身还是苏牧氏族的少主,而他,无论如何,自始至终都是氏族的一份子,纵然氏族只剩下他跟苏牧两个人,甚至整个苏牧氏族只剩下他一个人在世,他也是苏牧氏族的人。只要他不死,苏牧氏族就一直在他心里!所以该有的礼仪鸿晟绝不会少。
只不过苏牧拒绝了,他现在还在消化醒来后的一切,而且苏牧考虑到了自己以掌门师弟的身份出现可能会给师兄带来的麻烦,他不想徒增烦恼。如此,鸿晟也只能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