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香发现自己哭嚎了半天,何氏与荣锦绣却神情冷漠的站在台阶上,连一个害怕的表情都没有。
她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求助的眼神看向苏家众人。
谢筠宁连婚礼都不顾了,听到薛灵香的控诉和荣锦月的哭声,便一把扯下自己的盖头,冲着苏悬的夫人,自己未来的婆婆使眼色。
李氏眉眼一转,声音哀切道:“可怜见的,宣平侯夫人,虽说这薛姨娘是你府上的妾室,我不该多管闲事,可你……可你对大人有气,也不该拿她肚子里的孩子撒气啊!”
“就是啊!我刚才亲眼看见侯夫人把那个妾室推下去的,好狠毒啊!”
“宣平侯不在,何氏就这样欺负妾室,她也不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不怕报应在她孩子身上吗?”
“作孽哦……还是我家夫人大夫善良。”
“这必须报官,必须禀告给皇上,何氏出自大理寺少卿之家,居然知法犯法,根本不配为宣平侯之死妻,应该让皇上下旨,让宣平侯休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是,咱们要为薛姨娘讨个公道,从前薛阁老还在的时候,哪里轮得到何氏嚣张,欺负他老人家的孙女?”
“各位说得真对。”
荣锦绣拍了拍手掌:“我实在太赞同了,若是薛阁老还在,也绝不会允许自家孙女不知廉耻,做人外室。”qula.org 苹果小说网
倒不是荣锦绣想与人做口舌之争,实在是那些人联合起来欺负她的娘亲,而且还想拉外祖父下水。
谁家会纵容外室进门?
不拉出去浸猪笼都算好的,她娘亲就是太大度了,才会纵容薛灵香一次又一次,不知死活的算计娘亲。
周围人被怼得有些哑口无言。
是啊!
天启朝虽然民风还算开放,对女子抛头露面经商没有太过苛刻,但……
做人外室,严格来说是有违礼制的。
如果何氏想让薛灵香死,当初就不让她进门,直接去报官,告薛灵香与宣平侯私通好了。
“你少在这里强词夺理。”谢筠宁恶狠狠地走到荣锦绣面前:“我们现在说的是你娘残害薛姨娘肚子里孩子的事,你顾左右而言他做什么?”
“那你们可真是好心。”荣锦绣神情懒懒,一点都不退缩害怕:“我看你们这么关心我家的姨娘,怎么她跌下去那么久,也不见你们苏家人给把她扶起来,给她请个大夫,说不定她没小产,还有得救呢?”
她说“还有得救”的时候,语气颇为嘲讽。
“我们当然会救。”谢筠宁咬着牙:“但是现在谁也不许动薛姨娘,咱们得留着证据等官府的人来,免得一会儿有人不认账。”
“那就等官差来就好了呀!”荣锦绣拉着何氏的手,施施然在座位上坐下:“既然官府的人都还没来给我娘亲定罪,你们这么急着跳脚做什么?怎么?难道今天你们请我娘亲来,就是为她设了一场鸿门宴,故意陷害她来着?”
不得不说,荣锦绣真相了。
薛灵香甚至在心中产生了怀疑,今日这事儿,摊上荣锦绣这个小煞星,还能成吗?
很快,刑部的人就来了。
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跟着刑部的官员一起来的,还有宣平侯和谢玄墨。
“嘶——宣平侯不是在河南赈灾吗?他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咱们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他是今日回来的吗?”
坐在一侧观礼的平亲王心中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派出去的几批杀手,不是都说刺杀成功,宣平侯身负重伤,命不久矣吗?
怎么……他怎么可能完好无缺的出现在这里?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那些杀手在说谎?
不可能啊!
那都是王府豢养的死士,最是忠心不过。
平亲王这厢还在胡思乱想,荣锦绣已经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选择扑向侯爷爹爹的怀里。
“呜呜呜……爹爹~~爹爹您终于回来惹呜呜呜~~”
谢玄墨站在宣平侯身边,眼睁睁看着奔向自己的小姑娘突然转了个弯,奔向了未来老丈人的怀抱。
不过……他今天不敢抢人。
因为,宣平侯刚才得知自己已经是绵绵的未来夫婿,差点没气得提刀砍了他。
现在得罪宣平侯,不明智。
算了,让他抱一回。
宣平侯搂着自家宝贝女儿,眼神也看向台阶上眼中含泪的夫人:“绵绵怎么哭啦?爹爹刚回府,刑部的人突然来找爹爹,说你和娘亲出事了,爹爹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过来了,告诉爹爹,谁欺负了你们娘俩?爹爹这就给你们报仇。”
荣锦绣哭得一抽一抽的:“是……是他们,他们说……要爹爹休了娘亲,还……还骂绵绵和娘亲呜呜呜……”
苏家众人:???
这位大小姐,您刚才怼人的时候可嚣张了,丝毫没有在别人家地盘的觉悟,这会儿怎么就哭得柔弱不能自理了?
宣平侯抱着荣锦绣走上台阶,与何氏并肩而立,腾出一只手来搂住何氏的肩膀:“本侯与妇人鹣鲽情深,恩爱如初,就不劳烦诸位操心本侯的家事了。”
“宣平侯不问问你夫人做了什么吗?”
谢筠宁眼睛里的恶毒都快溢出来了,她指着台阶下的薛灵香:“你看看你夫人做的好事,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推倒了你的妾室,导致她小产,你要纵容此等恶毒之人为非作歹吗?”
“宜兴郡主为非作歹之事做得还少?”宣平侯看都没看她一眼:“女孩子家家的,口无遮拦,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说完,好像还很嫌弃的将荣锦绣往怀里塞了塞。
什么破烂玩意儿,别靠近我乖女儿。
“侯……侯爷……”
薛灵香的小腹很痛,可是心更痛。
侯爷从进门的那一刻起,眼神就都停在了何美珍母女身上,半点也没有多看躺在地上,如此凄惨可怜的自己。
他待自己,怎能如此凉薄?
宣平侯睨了她一眼:“薛灵香,你说……是夫人推你滚下去的吗?”
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冷意。
好像只要她说“是”,他就要拧断她的脖子。
薛灵香悲惨一笑,心中却更加怨毒起来,她面上哀哀戚戚:“侯爷……妾不敢指责夫人,今日在场诸位,都看见了的,妾不敢妄言夫人过失。”
荣锦绣:老阴阳怪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