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女孩细腻柔软的声音自茶室传出。
“姐姐你轻点,有点疼。”
小姐姐长得唇红齿白,一身宋朝汉服,纯白茶花底纹,上头银线绣着朵朵莲花,配着茶室淡雅熏香,整个人娴静美好。
就是这手法力道太过辣手摧花,疼得她眼泪直飙,嗷嗷叫唤。
小柔换了个姿势,手下力度分毫不减,无情又冷漠,偏偏说出话又柔和万分,仿佛精分一般:“乐小姐,这恐怕不行,要是力道小了,就达不到顺通经络的效果了。”
乐初咬牙,闷哼着:“可是真的好疼啊。”
小柔换了个工具,类似小锤子一般,但两端都安装了小融包,看起来怪可爱的,一搭一下捶在腰背上,怪舒服的。
“就,就这样好了,姐姐你叫什么呀?”乐初趴在软榻上,看着一旁的小柔。
小柔微笑垂眸,认真替她捶背:“我没有名字,少爷给我起的小柔,白家里的人都这么叫我。”
“小柔?”乐初好奇眨眨眼,“那你就姓白咯?”
乐初倒是没有多问她为什么没有名字。
上一世她就是个孤儿,也没有名字,因为好心的孤儿院院长姓乐,于是他捡到的孩子们都姓乐。
她是那年来到孤儿院的第一个孩子,于是取了单子“初”。
小柔手里的动作丝毫未停,言语却顿了顿,良久“嗯”了一声:“自然是跟少爷姓的。”
乐初嘻嘻一笑:“那我叫你小柔,你也别叫我乐小姐了,听着怪别扭的,叫我乐初吧,或者像你一样,叫小初。”
小柔点点头,却并不叫出口。
乐初寻思她或许是害羞,扭过头继续道:“小柔,你什么时候学的按摩呀?看起来好熟练,能不能教教我?我之前一直跑步,好像练出肌肉腿来了,我想瘦腿,有什么好方法吗?”
小柔顺着话语看了眼乐初又细又嫩的白腿:……
哪有肌肉?
“我是打小学的,按摩讲究很多,一时半会学不全的。”
乐初点头,下巴微微磕在软枕上:“那瘦腿呢?”
小柔没说她腿一点也不粗,倒认真教了她几个方法。
乐初一一记下,等回头说给孟佳学听。
孟佳学小时候经常帮家里干活,活生生累出来的肌肉腿。
半个时辰后,乐初从茶室出来,伸个懒腰,整个人容光焕发宛如重获新生。
小柔被管家送走了,乐初窝在白时书房,俩人一块写作业。
写着写着乐初就开始叹气。
白时停笔:“嗯?”
乐初干脆也放下笔,握着热气腾腾的开水杯摇头晃脑:“想不到你也是金屋藏娇的人。”
白时:……
“这么好的小姐姐为什么不早点介绍给我?”
白时一咳:“她是我爷爷身边的人,按摩同爷爷那辈一位老先生学的,我自前日开始请她,她也是今日下午刚刚到。”
乐初长睫一闪,目光挪开,微微心虚:“你因为我跑马拉松,特地请来的?”
“嗯,她不轻易离开我爷爷,也不离开老师傅。”
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需要常常松筋骨,她擅长这个,老人家也舍不得放人。
“啊!”乐初突然站起来,“那还是让她好好照顾你爷爷和那位老师傅吧,我年轻,有了这次经验,以后运动不会再这么鲁莽,肯定不会再腰酸背痛腿抽筋了。”
白时失笑:“你很喜欢她?”
乐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长得又好看,说话又温柔,满身的香气熏得我仿佛入了仙境瞧见了仙女……”
白时:……
她哐哐拍桌:“这么好的小姐姐谁不喜欢?”
白时保持沉默:“嗯,是挺好的。”
乐初皱眉,满面痛心:“她按摩手法一点都不温柔,你怎么叫她小柔啊?”
白时为难:“那叫小钢?”
乐初:……
“应该叫小仙女啊!仙女!”
继林师与和孟佳学后,乐初心里又多了一位人间心头爱。
白时目睹她问自己要了小柔联系方式,又美滋滋给人发短信要微信加上,聊着天全然将作业抛之脑后的样子。
脑子里突然浮现四个大字:美色误国。
咳,误作业。
一加上微信,乐初就再度跟人道谢,说自己舒服多了巴拉巴拉。
那边友好回了个微笑表情,给乐初激动坏了,又噼里啪啦打字:
“你以后还会来白时家玩吗?”
那边很快回复:
“少爷需要我就会来。”
啊——
乐初扫了眼白时,眉梢一挑,又美滋滋盯着手机:
“那我们肯定还会再见到的!”
白时:……你那眼神什么意思?
乐初同小柔一聊就是半个小时,期间白时绞尽脑汁写作业,几次想问她题目,都被乐初各种奸笑淫|笑嗷嗷笑挡了回去。
最终小柔要去吃晚饭,乐初才依依不舍道别放下手机。
“唉……”又是一声叹气,“人家十八岁就会按摩,而我十八岁还在考大学!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我恨!
乐初恼怒ing……
白时默默计算,道:“你十八岁已经在上大学了。”
乐初:……
“这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这么漂亮可爱温柔的小姐姐都有一技之长了,而我只会学习和学习吗?差距很大啊!”
白时看了眼自己做得一塌糊涂的题,手肘微微往前探了下,挡住大部分。
嗯,他没感觉错,你在炫耀。
期末考试这天,光阳又下雪了。
雪花一如既往的小,下了十来分钟便停了。
雪地靴踩在上头,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响,沙沙的,留下浅浅脚印,雪堆很快凌乱聚积在一起。
考试前,乐初去医院探望了乐中康。
柳盈同乐中德没来得及再次弄到药,乐中康就醒了,两人大失所望。
一见到这个女儿,乐中康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乐初来,纯粹是给他添堵,让本就不美妙的心情变得更加凄惨无光、压抑非凡。
乐初甜甜一笑:“爸,我来呢,是想告诉你,你想得太多了,你晕倒这段日子,那些谣言早就随风散,根本没什么人再刻意关注我参加什么活动,苏家同我又有什么联系。
反倒是你,大动肝火住了院,得不偿失。很多时候不是我跟你过不去,是你自己同自己过不去罢了。”
乐初说完自己想说的就走,乐中康沉默良久,终是叹气,叫来秘书吩咐几句。
乐初期末的考场同苏哲又是同一个。
两人再度坐在一个班级里,恍如隔世。
苏哲默默回忆起分班考那天,他打心底里笑话乐南这个妹妹脑阔傻憨憨的填答题卡的样子,就真心觉着自己才是那个憨批。
人家是真大佬,他是真傻帽。
“乐初,一会,照顾点呗?”苏哲凑过来,头顶一簇嚣张绿毛,还带着卷儿,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