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提着褚西衣领的人话音一落,当即就有家丁模样的人跨步上前。
在褚西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胯下一凉……
我尼玛……能不能给人一点回防的空间?
伴随那些人的动作,原本落在倪小丹身上的视线,立马转投到了褚西……的小**上,让他当场社死。
赶紧抬手把脸捂上。
更要命的是,本来跟着李月娥在厨房削土豆的褚北,好巧不巧完事了准备回来仪院休息;
看到大家围在一起,还好巧不巧挣开了李月娥的手,钻进了人群探看;
更好巧不巧地刚好看到自家哥哥被扒裤子的场景……
伴随褚北用青雉的童音高呼“啊——哥哥羞!”的声音响起,
褚西顿时感觉自己的前途好无望,余生好悲凉……
提着褚西的那人也被褚北的声音吸引过去。
看到小女娃半遮半掩地用手挡眼睛,还有红通通的小手下红扑扑的小脸,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后咳一声,放下褚西,神情别扭道:
“看在你年少不懂事的份儿上,本少爷暂时就不计较了,把伞还回来就成!”
说话的同时,那人眼睛一直瞄着褚北。
褚西穿好裤子,当即踩了他一脚:
“伞上又没写你名儿,你说不计较,也得先问过我同不同意!
还有,不准你这色胚再用那种猥琐的眼神看我妹妹!”
那人猛被踩中,感觉脚趾都要断了似的,痛得他抱着脚一跳又一跳:
“色胚?猥琐?你敢说本少爷猥……来!来人!
掌他的嘴!看他还敢不敢说了!”
褚西见人恼羞成怒,赶紧带着褚北拔腿离开,钻出人群后,找到李月娥:
“月娥姨,快把她带回去藏好,千万别给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找到了!
还有你!”褚西拜托完李月娥,指着褚北被冻得通红的小脸:
“没事别东钻西晃的,被盯上了,把你抓去做童养媳!
让你天天都有干不完的活,睡觉了就关在小黑屋!”
褚北被褚西“凶神恶煞”的警告给吓到,一张小脸整个埋到李月娥的肚子上,
然后担心地拿眼睛觑褚西,一对上视线就又埋回去。
“好了月娥姨,你快把她带走吧!丹姑娘没了,会把孩子吓坏的!”
李月娥闻言,连连点头应声就要带褚北走。
可一看到褚西浑身的衣服都透湿,尤其拉褚北的时候触到他手上发烫,她又不放心:
“西哥儿,你……你这是下水了?”
褚西点头,继续催她们离开,李月娥却拽上了褚西的胳膊:
“不成,你得跟我们一起走,染上风寒可大可小!”
褚西本来还想拒绝,但看那什么破少爷和家丁也钻出了人群在四下张望,
又陈东然他们核对口供也没有出结果,便应了声同意。
当褚西喝过李月娥现熬的姜茶,再换过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早不见了那几人的身影。
放心地呼口气,褚西又拨开人群,挤去了陈东然刘义威他们的旁边。
“刘大叔,盘问得怎么样了?”
看到褚西换了一身朴素衣裳,刘义威哟了一声,拿下巴指了指正在王左监面前接受问话的人:
“除了死者,戌时之后出过客楼,且各都好一段时间没有回去的姑娘,就她们俩了!”
褚西顺着刘义威的视线,看到两个稍微有些熟悉的背影,一时更觉好奇,便毛毛虫一般蠕去了能看清脸的方位:
“梅青和郭时?”
这两人,就是负责为褚西和曹映的比赛核对账目的三人之二。
身材颀长的那个,叫梅青,会点医术。
坊里谁有个小病小痛,都会先让她拿药吃上几副,不见好才会让请大夫;
另一个身材矮胖的,叫郭时。
没什么出众的才艺,但在伺候客人方面似乎颇有造诣。
坊里的姑娘,欠着火候的,每月都会由她本人,
或者由她请那些经验丰富的老麽子来传授些闺中秘技……
“倪小丹与曹映关系匪浅,这两人恨屋及乌,想杀她也能说得过去,可郭时应该可以直接排除!
之前在西厢房墙角的那一大片血痕,最高已经到了五尺的位置;
加上倪小丹后脑的伤口还靠上,
这二人若起争执,即便倪小丹力气不如郭时,反抗不了被按住脑袋往墙上砸,伤口也会在后脑的中部或下部才对……
可这样一来,最后能犯案的,只有梅青了?
事情会这么简单?”
褚西不太敢相信,看向梅青神色复杂。
而他疑惑的话,还没问出口,便就着被众人手里的灯笼照出的亮光,看到了梅青裙裾上粘留的血迹……
与此同时,王左监怀疑不信的声音也传到了褚西耳里:
“你说你是来了癸水,所以回这来仪院换取棉带?
然后裙摆上的这一长溜,也是不小心沾上的血?!”
被质问,梅青红着脸尴尬地点了点头,回话的声音细若蚊蝇。
但王左监却因为觉得自己被人鄙视了,愈发地不悦,声音也愈拔愈高:
“梅姑娘,你不要以为本官长了一张和善的脸,就真那么容易被蒙骗!
既然知道自己来癸水了,不早备好需要用的东西,
还好巧不巧,在倪小丹离开之后,才想起来要回东厢去取?
你以为本官会信你这么荒唐的说辞?!”
梅青被王左监跟大喇叭似的嗓门连声质问,脸色越来越难堪,脑袋也越埋越低,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看她那副心虚的模样,褚西微微挑了挑眉,
心说这件案子破得着实容易,捞尸体俩小时,破案就用了几分钟吧?
要是所有的案件都这么简单就好了,他也就不会悲催又悲催地穿越来这么个世界了……
但褚西心中的牢骚还没发完,埋着脑袋许久不敢反驳一句的梅青,
似心有不甘,突然抬头,然后指着旁边同样闷不吭声的好姐妹郭时,双眼红肿道:
“左监大人,奴家先前所言,句句属实,
您要不相信,可以让人来验奴家的身子,看奴家到底有没有说假话!
而且,同样是戌时之后出了客楼,然后许久不回,您们为何只怀疑奴家!她……”
王左监没有听梅青把话说完,就不耐地打断了她:
“为何不怀疑她是吧?因为她在死者之前就离开了客楼,而你,是尾随!”
梅青闻言微惊,旋即更加歇斯底里:
“可先出去又能说明什么?
这教坊司就这么点大,她若有意行凶,在某些地方藏着等着,
或者故意先出去,然后等着倪小丹出现,再跟上去将人杀了,不也有可能吗?!”
“这……”
王左监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看着梅青这了好几声没这出个所以然。
又周围好几十双眼睛把他盯着,让他老脸一红,变得更加吱唔。
忽然,他的眼睛一转,看到了不远处翕动嘴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褚西,心下立马有了主意缓解尴尬:
“这么简单的问题,本官随便提一个人就能说得你心服口服!”
然后他便扬声唤道:
“小东西!来,你来告诉她,为什么郭姑娘不可能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