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别墅上空除了战机嗡鸣,还有直升机螺旋桨带起的一阵阵风啸。
无数道长长的火龙从半空中喷射而下,巨大的绿球瞬间松散开来。
成千上万条藤曼宛如长蛇般,一部分窜上半空,想要将天上吐着火龙的飞机拖下来。
却又被炙热的火焰给烫得蜿蜒游离,靠近不得。
不过因为藤蔓的数量太多,飞机也不敢轻易拉近距离。
于是,飞机和不断涌动如蛇的藤蔓,便陷入了僵持。
半山腰的公路上。
几辆军绿装甲车,停在一串汽车前面。
一百多名身穿野战服的战士拖着高压火枪,对着疯狂攒动的藤蔓喷出长长的火焰。
虽然大火没办法引燃这些带着尖刺、宛如活物的藤蔓。
却也给邹大师和杨林、吴仁耀,还有其他赶过来的天枢成员,减轻了不少压力,让他们能够顺利的杀进去救人。
看着活着的族人都被救走,邹道乾没了牵挂,便一路朝着藤曼中心的妖异身影冲杀而去。
他女儿和妻子都没了,不亲手斩了这祸首,他不配为人父,为人夫。
“畜生……受死吧……”
听见充满恨意的嘶吼,藤蛊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长眉入鬓的绿眸闪着妖异摄人荧光。
“呵呵!跑了那些小喽啰,吃了你岂不是更好。”
悠悠如魅的声音响起,藤蛊绿色唇角勾起一抹贪婪狞笑。
他吃了那个死老头子和小丫头,压根就不把这男人放在眼里。
那三个老不死的不将他当人看,还把他关在地下室里。
那就别怪他趁另外俩老头出去,悄悄袭击了那个灵气还算不错的小丫头。
不过天师级的玄术师警觉还挺高的。
在他故技重施,刚刚将蛊毒种进黑袍老头的身体里时,就被他给发现了。
可发现了又怎样呢!
中了他的蛊毒,那就只有被他吃掉的份。
不过就是多费点手脚而已。
而眼前这个邹家家主,不止中了他的蛊毒,且离天师级,还差了那么临门一脚,如今他又自己往他面前凑,要吃下他可太容易了。
邹启山刚刚掩护着杨林救走最后一个人,回头就看见邹道乾,正朝散发着绿荧之光的藤蛊本尊杀了过去。
于是也顾不得思考,身形一闪,也跟着冲了上去。
可就在他靠近藤蛊本尊十米内时,却被十根手臂粗的藤曼给缠上了。
而邹道乾冲杀到离藤蛊五米远时,竟然看见藤蛊嘴里射出一根带着尖刺的绿色长舌头。
在那根细长舌头迎面刺来时,邹道乾顿时感觉到逃无可逃的窒息感。
不好……
于是他转过身,朝正在和藤蛊十根手指交战的人狂吼:“快走……啊……”
话音未落。
胸口扑哧一身被绿色长舌贯穿,整个人瞬间肉眼可见的干瘪下去。
“老三……”
邹启山悲怆的大喝一声,锐利眸子霎时染上薄薄的雾气。
藤蛊将干瘪的皮囊甩开,咻的一声收回细长的绿色舌头。
“唉!可惜还差点火候,不然,这味道还会更好些。”
绿色舌头贪婪的舔了下唇角,藤蛊头上数以万计的藤曼似乎得到了补给。
那些被天枢众人斩断至无法继续生长的藤蔓,竟然又逢甘霖般疯狂生长起来。
“畜生……老夫宰了你……”
满头华发的老者衣角翻飞,手上桃木剑划破掌心……
藤蔓外围。
众人听见邹道乾绝望的惊呼,还有邹启山悲凄决绝的呐喊,不禁都是心下一凝。
闵玉沉停下斩断藤蔓的动作,抬头却发现原本稀疏不少,隐隐能看见藤蔓中心那道过分高大身影的地方。
此时竟然,又被不断疯长的绿色藤蔓给掩盖了。
杨林和吴仁耀,还有天枢其他玄术师回头望了一眼,都神情凝重的绷紧了下颌。
在他们将浑身是伤的邹家人放下后,打算回身再次杀回去时。
却看到藤蔓中心金光大作,随着金光的扩散,原本疯狂攻击的藤蔓,也突然失去生命般静止不动。
就在众人疑惑时。
藤蔓中心就传来邹启山的声音:“玉沉!立刻下令浇油炮轰。”
浇油炮轰……
吴仁耀反应过来,立刻朝藤蔓中心大喊:“组长!浇油炮轰,会把里面炸碎变成火海的,你快出来啊!”
“对啊组长!你快出来啊!”
天枢组其他成员,也全都面色焦急朝藤蔓中心喊道。
可他们喊了半天,藤蔓中心却再也没了半点回应。
天枢众人,包括闵玉沉和张诚跟黑衣保镖,还有扛着高压火枪的战士,都焦急的盼着邹启山能快点出来时。
却只有杨林神情呆楞,看着眼前静止不动的藤蔓红了眼眶。
“闵三爷!下令吧!”
众人听见杨林沙哑的声音,都不可置信,齐刷刷朝他看了过来。
吴仁耀更是暴怒的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吼道:“杨林你他妈的什么意思,组长平时拿我们当亲儿子,你却忘恩负义想要组长的命,你他妈的还是人吗?”
杨林任他揪着自己的领口,神情痛苦的闭了闭眼。
才哑着声音低低开口:“刚刚……刚刚在来的路上,组长就说了,一旦他启动血祭困煞阵,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藤蛊摧毁,不然……不然等藤蛊冲破阵法,再将组长吞噬,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杨林话音未落,吴仁耀也想起组长在车里说过的话了。
他嘴唇呐呐的蠕动两下,可却没吐出半个字眼。
当时他只顾着打电话通知天枢其他人了,并没有认真听组长说了些什么。
可被杨林这一提醒,组长那时说的话,却又变得格外清晰了。
他松开杨林的衣领,眼眶猩红踉跄着退开。
“血祭困煞阵……”
天枢组众人听见这个名字,都惊骇的愣在当场。
血祭困煞阵,顾名思义,就是以玄术师的鲜血修为做祭献,来困住邪祟鬼魅的阵法,
因为这几乎是和对方同归于尽。
他们天枢的藏书阁里虽然有这个阵法,可却没人想学。
吴仁耀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泪流满面呢喃:“早知道……我就该去学啊……我该去学啊……”
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早知道……
杨林擦了把脸上滑落的泪水,对站在一旁下颌紧绷的矜贵男人哑声开口道:“闵三爷!下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