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大陆2520至2618年,史称乱殇纪。
各种族各国家相互逐鹿,为土地食物,为女人财宝,为权欲势力甘祭无数亡魂离殇。
金戈划空增红霞,铁马驰沙溢沧海。碧空星已沉,不见亲人回。
逐鹿之初计百国有加,末了,尽归一国——元星。
元星之王江横一统沉星大陆,在2618年称祖皇,建沉星帝国,以彰千秋万世之功。而后大赦天下,凡在世之各国王孙贵族均被赦免,恩赐部分封地。
帝国纪年三年五月初五,祖皇江横突然昭告天下,各国王孙遗冑枉负皇恩,沆瀣阴谋,为断千秋祸根,尽皆赐死。
昭令一出,天下震动。
然而!
昭令颁布之前,各国遗冑家主均收到一张莫名飞往手上的折纸,形似飞鸟。
展开,是一张从未见过的一尺见方的白纸,亮白如雪,细滑如镜。上面有神奇的紫色的工整得没有一丝瑕疵的绢细楷体字,更匪夷所思的是其字仿佛与白纸融为一体,不知何墨所书?
[大祸临头,想保家族小命,五月初五,天真山弄影小筑。]
没有落款姓名。
当这些王孙看完疑惑不解时,白纸自燃了。且不留一点应该留下的灰烬,不可思议。
天真山是以绿竹云海得世人知晓的风景游地。
座落在前许国境内,连绵数十里。绿竹茂密,山风过处,如浪如潮,因得竹海之称。
弄影小筑是前许国皇后建的避暑别苑,虽谓小筑,实则是一座王宫式的建筑。楼阁傍青山,亭台绕溪水,恢宏不失典雅精致。
由于许国早亡,弄影小筑多次易主,今主何人,不得而知。
这日山麓处车马如流,尽皆朝山中弄影小筑匆忙而来。
从山麓进口至小筑有长达数百米的车马道。从早至午,前前后后进山的马车千乘,马匹更众,人数略摸过万。
小筑的各处楼阁台榭皆挤满了人,一片喧嚣嘈杂。
来到这里,各王孙贵冑很快得知两件不可思议之事。
一:收到书信之日各不相同,但算下路程今日刚好可抵达天真山。
二:午时刚过,昭令到达许国,而许国是离帝都最近的旧邦。
送信之人如此神通,但让人迷惑的是小筑无主人,连只阿猫阿狗也欠奉。
晌午已过,各路王孙皆已到齐,有的连家眷也带来了。随处可见正在吃干粮的男男女女。
人皆贪生畏死,但这不是他们必来此的理由,他们好奇纸鸢自来,好奇那张从未见过的白纸,好奇白纸自燃,好奇燃后无灰,好奇这弄影小筑主人。
“究竟是谁把我们叫来此处却又迟迟不露面?”
随处可听见不耐烦的讨论声。
“就是,这都大半天了,什么个情况?本王连早膳都未曾享用,再这样本王可就不奉陪了!”
“你走一个试试,刚颁发的赐死令你当是祖皇跟你我开玩笑?”
“高人既然有心相救,你我何必在意一时三刻,乖乖等着就是。何况现在估计想走也晚了,我们今天这么大的动靜你以为帝国是吃素的?正好派军队来将我们一网打尽!”
“有道理。不对,这弄影小筑不会就是个圈套吧?”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顿时有人屏气凝神,陷入沉思。
“我看就是江横小儿设的计谋。否则谁能未卜先知?”
有人显然被说服。
“王八蛋,我是吃错药了才信了信里的鬼话,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听到猜疑的一些人脸色转为惨白,的确不排除这是个请君入瓮的套。
一白衫青年男子排众而出,面带微笑又似嘲笑。
“各位王孙大人,难怪当年你们连纵数倍兵力惨败于祖皇之手,今日一见,顿解不才多年心中之惑。”
有人气急,“你是什么东西?敢如此造次!”
白衫男子仍是笑脸相迎,作揖施礼。
“区区南阳柳千思,并非造次,而是就事论事。”
“柳千思!”
有人惊呼。
“据传柳千思才学烁古今,更有【千思之后无才思】的至高美誉。世人只知其广为流传的名篇佳作,却鲜有人识得真容。想不到竟是如此青年才俊。”
讲此话之人口沫横飞,望着柳千思一脸倾慕艳羡。
先前骂人的王孙脸上挂不出,脸颊的肉颤抖了几下,仍是不客气道:“不就是一些无病呻呤的酸腐诗句么,有什么可称颂的?”
有人连忙抱不平。
“此论足贻笑世人。众所周知,柳先生的文章涉猎极广,除了朝廷庙堂男欢女爱之事,其它若天文地理,医药占卜,阴阳玄学,农耕经济无不通达透彻,奥义精髓。就连帝国的新历法也是柳先生主持编排的。”
“我听说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么厉害……”
周围人跟着起哄。
“不知柳先生对今日之事有何见解?”
此问一出,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是处堂前小院,原本三十四人在这里。就在柳千思报上名后,现已聚集了百人之众。除了想一赌才子真容,更多的是想知道他对此事有何独道的看法。
柳千思并不藏拙,“祖皇以一国之力倾百邦,勇也,谋也。而百邦之覆于一国,怯也,疑也。这正是区区先前言之所惑。也正是如此,我柳千思敢断言,今日之事绝非祖皇阴谋。”
众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柳千思肃颜道:“谋国者不谋千钩,攀山者不攀一树,既以昭告天下,何须耍个阴诡徒增世人耻鄙?”
啪啪啪,娇弱无力的拍掌声伴随一句,“厉害了我的哥!”
众人愕然!
这些王孙平日里自恃身份,纵然同意柳千思所言,也没有拍掌的习惯,而那句厉害了我的哥怎听怎别扭。
“哪来的黄毛丫头?”有人喝叱。
“怎么如此不知羞耻,你是哪国的家眷?还不离开柳先生的腿。”
拍掌的女子坐在地上,依偎在柳千思腿旁,半张脸靠大腿上,果是大煞风景!
“凶什么凶嘛,不就用下腿,又没用其它地方。”女子骂骂咧咧起身站立。
然后突然左手又挽住柳千思右胳膊笑意沉醉,“长得帅,又有文釆,本公主倒是真想用用其它地方。”
柳千思错愕木立,侧颈与女子四目交汇。
刹那间,他飘了,心飘了,此女容颜倾世,精致得无以复加的五官居然让满腹经纶的他找不到词藻形容哪怕万之一二。
脑海虚浮了好一会才想到一句肤浅的赞美——此女只应天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