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尧没搭话,反正态度就是这样。
旁边的商从慧觉得自己腿不疼,头疼,当即训斥道,
“姚芝,不许对高先生不客气,你的教养呢。”
被表哥训了个脸红,这表小姐也待不下去了,一扭身就跑了出去。
“这丫头活泼爱闹的,高回先生别跟她计较。”
商从慧笑着打着圆场,别把人冒犯到了。
“可以理解。”
他也没放心上,专注地琢磨着等会儿的步骤,就是引导商从慧回想到当时被下咒的时候,重现当时的场景,然后引导他意识到现在他的腿已经治好了,一点点地坚定他的信念,到时候逐渐攻破那个恶咒。
……
谁知这一搞就费了两个多小时,说得白亦尧喉咙都快冒火了,因为这人的心防太重了,外头天都黑下来了。
不过好歹有了成效,结束后让医生来复查,刺激他的腿部,已经能感知到痛觉了。
“高先生,真有你的!”
饶是再沉稳内敛如商从慧,这会也由衷地惊喜起来,面上明显增了不少神采。
“再来两次应该就能彻底解了。”
白亦尧面色谦虚地接受着,脑海里回忆着刚才的过程,想是不是有哪里能更改进的。
表小姐姚芝得知了这个好消息,蔫了,这会儿不敢随便吭声了。
不过之后,白亦尧这才真正见识到了这位主儿的活泼程度,第二天天一亮就来找他了,吃早饭的时候光听着她啰嗦。
从她那叭叭的小嘴知道了她的二表哥前段时间恢复清醒了,正努力地跟他的未婚妻赔罪、想修好关系呢。
她的三表哥也清醒了,这会儿奋发向上,去自家的店铺帮忙,当被人打趣那句“去当流浪汉”的言论时就脸红。
然后又说她在学校里受欢迎,那些男生都争着抢着和她交朋友,约她去玩,谁知道到了他(高回)这这么受冷落呢……
就骂他不识好歹。
白亦尧并不搭理她,任她念叨吧。
餐桌上的商从慧看着他二人吵闹的场景,忽然就动了某个念头,当然,眼下继续观察,没有真正说出口。
姚小姐就是这种遇到了新奇事就抓着不放的性子,知道高回跑去园子里散(躲)步(她),就又跟过去了。找到了在池边的他,
“喂,你在这看什么呢?有什么门道,你教教我呗~”
“没看什么。”
白亦尧摇摇头,意思就是自己不教,教不了。
姚小姐今天穿一身碧绿色的小洋裙,烫了个卷发,脑袋一侧别着一顶浅蓝色的蕾丝花边小礼帽,要掉不掉的。
就跟几十年前那种名媛小姐的打扮似的,像是要去什么宴会。
发现他这种嫌弃的打量的眼光,顿时恼火,凑近几步,嬉笑道,
“你这是什么眼神?这是以前的时髦,懂不懂?也是,像你这种又不绅士,又不浪漫的人,是欣赏不来的。”
不绅士是出于对她爱搭不理的这条罪名。
“对对对,你淑女,上来就喊人是‘乡巴佬’”
白亦尧不紧不慢地怼了句,又继续道,
“浪漫?你以为追你的那些男生是浪漫?如果他们知道你不是商家的大小姐,而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小姐,他们还会对你这么热情?”
“不算这个,就说他们跟你跳个舞,去高档餐厅吃顿西餐、看个电影,最后想着把你带家去做客,和你及时行乐,不小心把你肚子搞大,你管这些叫浪漫?”
“你可醒醒吧!”
一通输出后白亦尧终于爽了,看着姚小姐被说得又羞又恼,眼眶都红了,反正他乐了。
“才不是呢!”
姚小姐嘴上这么喊着,心里却无力反驳,因为她确实今天被那个男生约去他家做客,以后的发展可能就印证这个乡巴佬所说的。
顿时恼羞成怒,自知丢了面子,一扭身就要跑开。
谁知她头上的小帽子因为她的动作太大的缘故,竟然脱了一大半要飞出去。
眼看帽子就要甩到面上了,白亦尧连忙下意识地一个后退、仰头躲避,也忘了身后就是观赏池。
只听“扑通”一声,一个身影就摔池水里了。
“喂!不是……我可没推你啊!你会游水吗……来人啊——”
姚小姐又傻眼了,顾不得置气,赶紧喊人,这池子还真是……近两米深呢,能淹人的。
“咳……咳咳咳……”
被佣人拖着、艰难爬上岸后,白亦尧咳了几口池水,他丫的,这个池子就应该填了吧!对,赶紧让姓商的填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掉人。
趿拉着一鞋子水,一路湿哒哒地走回房间的,大暑天的,那池子里阴寒无比,一出水就打哆嗦,也不怪商从慧当初要病一场。
回到屋里、换了干衣服,白亦尧裹着被子,准备喝姜汤。
门外,那个罪魁祸首又来敲门了。
“喂……你还好吗?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害你落水的……”
姚小姐也没办法了,表哥说了,不许她出去约会,虽然她已经打消这个念头了。
又说去给高回赔罪,如果高回还生她气的话,今天晚上就不让她吃饭了。
“我没生气,你赶紧走吧。”
白亦尧随口打发了她。
这姚小姐,说来,是原主上辈子进城后在会所里勾搭上的,想对她下手,结果被商从慧识破了他的歪心思,找机会让人“棒打鸳鸯”,躲过了祸害。
他现在都乖乖做人了,这个姚小姐还是冒出来了,啧。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么。
“那是你亲口说的了啊,表哥问起来你就这样回他,谢谢啦……”
姚芝得了他的“谅解”,也松了口气,当然,暗自反省自己以后该对他态度好一点了。
不过白亦尧没给她什么机会,商家的事解决了之后他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回到之前的餐馆,闲一天去买东西,然后大包小包地坐车回老家了,他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