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又新添了不少新奇事,就比如裴驸马,裴昭,基本没法拉他去什么宴会了。
为什么?
没听见那宜安公主说了么,谁再拉她的驸马去那种无聊的宴会、喝个烂醉回来,就别怪她去拜访哪位大人的夫人,哎,待在他们府上就不走了。
这一番警示下来,这么尊贵的主儿去他们府上做客……这谁受得住啊,自然不敢再胡乱提议开宴席。
我们的裴驸马对于被管得这么严,也表示憋屈苦恼,引得同僚纷纷安慰同情他。
可裴昭其实心里那个偷乐啊,正求之不得呢。
不过还是有闲言碎语说宜安公主不识大体、不大度之类的话。
裴昭可不惯着他们,合着你们还当那没日没夜的狗屁宴会是正经事呢,照这样下去身体不得被掏空了。
于是有机会就上陈宴会的铺张浪费,靡靡之音消磨人意志的弊端。
老皇帝一听也不乐意了,自己这皇帝当得累死累活的,还要受气,你们臣子比我还享受安逸?
于是当即就下旨缩减宴会用度,不得耽于享乐。
百官莫敢不从,有人喜有人恼,不过对这位“一鸣惊人”的驸马爷是就此敬而远之了。
裴昭可不介意,他又不是弄权之臣,笼络这么多人心做什么,还乐得清闲自在。
……
结果刚说管得严呢,这天太子就把他带到了某处风月场所。
“‘聚欢楼’?殿下,这……”
裴昭暗暗叫苦,太子这确定不是想害他?今晚回去自己还能进公主殿下的屋子么。
“先进去看看,放心,是为正事来的……”
太子乐呵呵地,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额呵呵呵呵……”
裴昭面带无奈,苦笑,他就这么一个老婆,惹人生气了受苦的不还是他么。
没法拒绝,也跟随着,同几个便装的手下一起进去了。
太子说这聚欢楼是几年前兴起的,也查不到背后之人是哪位,很神秘,但生意一直不温不火,没甚名气。
不过近段时间是名声大噪、风头无双,不少达官显贵就爱来这走动消遣,所以想过来探探底。
门外瞧着冷清,屋内可着实热闹,艳丽的歌伎在台上咿咿呀呀,丝竹管弦不绝,装修新颖,曲目花样新奇,留住不少新客。
乍一进入,二人免不得看了个眼花缭乱,又不得不佩服这主人家的奇思。
擦脂抹粉、风韵犹存的鸨母扭着腰肢就笑着迎上来了,
“哟,二位爷是新来的吧,眼生得紧呐,不知是想要什么消遣?”
那浓郁的脂粉气吓得裴昭一个倒退,只恨自己为什么鼻子这么灵敏。
太子“啪”地打开扇子,随意扇了扇,说道,
“你们这聚欢楼有什么特色的,能担得起个第一?”
后边的手下意会,拿出银子上前打点了。
“哎,好说好说,我们这的姑娘啊才貌风流,就没几个客人不想不念的,二位爷先上雅间等着,奴家呀这就安排~”
那鸨母掂了掂手上沉甸甸的荷包,笑得更是见牙不见眼的,愈发殷勤热情了。
裴昭跟随着太子,一面假装从容应付着,也不忘观察四周,果不其然真看到了好几个眼熟的身影走动,悄悄记下了。
进了间天字号雅间,各色陈设简直令人心情畅快,雅是一绝,也有俗。
这不,坐下不过刚添了茶,几个陪客人解语解闷的花娘就陆陆续续地进来了。
“两位爷远道而来,不若奴家弹个小曲解解乏?”
那位约摸是带头的花娘先询问了客人的意见,见主位上身着玄色暗纹的男子颔首了,才示意身后的抱琵琶的女伴去准备。
自然不可能上来就寻根问底,又太子不可能亲自操心这些事,所以他还几乎是来享受的,干活的还得是裴昭。
“来,姑娘请坐吧。”
裴昭招呼她和另一位同伴,这楼里的待遇也是有区别的,来的这几个有才有艺,矜持优雅。
而下层的花娘招徕客人,那可是穿着轻纱薄裙、清凉大胆,举止格外热情,裴昭一路都目不敢斜视,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他发誓,他真的没来过这种风月场所,真的不熟路!
“奴家失礼了。”
女子浅笑吟吟,欠身行礼后方才坐下,顿时阵阵幽幽香风袭来。
可怜裴昭只能继续撑着,在太子爷探寻的视线里很快就和她几人攀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