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威廉。卡文迪许跟他堂叔只差十岁。
虽然他有推定继承人的名头,但不出意外,多半正式继承爵位的会是他的儿子。
本来就是稍远的堂亲,再加上这样差的远的表亲关系,很难对艾丽西亚能有什么照拂了。
那时他就想,他应该也算是半个兄长吧。
……
日色中他眼下一片乌青,威廉。卡文迪许终于开了口,
“我一想到你就睡不着。”
他眼中满是柔情——他喜欢故作深情,此刻算是真情流露。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回过神来,看到这种模样估计都要泛恶心。只是,肌肤相亲后,他变得更依恋她。
想天天抱着她。
“我睡着了。”艾丽西亚吃着挤着柠檬汁的煎牛舌。
她胃口不错,没受影响。
威廉。卡文迪许一撇嘴。
他不该指望她能说什么。
他随便吃了点,最后又托着下巴哀愁地问。
“你对我没有一点同情吗!”
“你指什么!”
威廉。卡文迪许噎住。
单数日,和双数日啊,为什么,把一切都订的好好的。
他想她的时候,只能徘徊在门外。
按理说恋人们会有情书作为寄托,但他翻了翻,只有艾丽西亚对他家人的礼貌问候。
“我亲爱的堂兄,
我在乡下过得还算愉快,不在查茨沃斯,而是哈德威克,大概晚两月才能回伦敦。妈妈想我邀请你来做客……替我向您母亲问好。”
看吧,她都不叫他威尔。
所以他也只叫她堂妹。
不就是一句“Cousin”吗
用完早餐后,要散步。
艾丽西亚穿着外出服,戴着手套。
他总算能替她系一下帽带。
虽然艾丽西亚说有女仆,但他可以表示,这里的仆人太少且不熟悉。
你看,我系的蝴蝶结多好看,《淑女集会》杂志上最新的。
他有点担忧,“你真的要走上两英里吗再走回来!”
这对于一个好几英里能坐车绝不骑马,能骑马绝不走路,为了贵族风度的人,难以想象。
他平时的散步,也只是去海德公园,彰显自己,和人社交罢了。
艾丽西亚仰头看着他,从那顶浅蓝色装饰的草帽下。
好像在说,你走不动吗
威廉。卡文迪许跟着一起。
虽然温布尔登庄园她没少来过。
但这处小屋很偏僻,噢,她很喜欢地理,会看地图,辨认方向和星象,不会迷路。
她应该会喜欢附近的山毛榉林。九月份入秋后的土地要松软些。
他们走着,沿路慢悠悠的乡村生活。
订婚后的今年他们都是在伦敦度过的,入夏后伦敦炎热,臭气熏天,所以去了布莱顿,在海边散步,洗海水浴。
那里驻扎了不少军团。他还拿出了过去十六七岁,参加第10骠骑兵团的军服,炫耀了一下。
但她还是不想亲他。
唉,他确认了他生得很好看啊。
他很满意于这次远足,路过小片的泥地时,他还抱了她。
他以后天天都要散步。
艾丽西亚带了兜网。
她沿路看到新的植物,摘下来夹进本子里,回去制成标本。
如果卡文迪许够聪明,应该用林奈的双名法,做好分类,写下双名。
但他还没看过。
“你最近又迷上了植物学吗!”
黑发蓝眼的男人,给她拨开那枚带刺的植物,小心翼翼地用小刀削下。
还好他从军过,野外行军什么都带的全。只是,他从来没有这么灰头土脸的。
他准备采这个,女孩摇着头,说他又没分清两种的区别。
就像七八岁时候的艾丽西亚,毫不客气地指使他去爬树摘果子。
因为那个一面红一面青,她很想要。
当时威廉。卡文迪许就觉得这孩子以后迟早要完蛋。
“嗯。”艾丽西亚低头收好。
她是个安静的孩子,穿着简单,不像个公爵小姐。
走在乡间,如果不是保养很好的肤色和金发,以及远远跟着的仆从。
看上去跟乡下女孩一样。
他捡起她头上的一片叶子,拨开及腰的长草,拉着她出来。
“你下来做什么”他埋怨着。
看她露出的一截手腕,和那一点脖颈,没有泛红,没有什么症状,才松了口气。
她还很容易生病。
所以昨晚卡文迪许听着那个身心健康的宣言,一扬眉,不可思议。
但想了想也在意料之中。
他听从艾丽西亚的吩咐,拿着兜网抓着蝴蝶,她要做标本,用大头针钉着。
仔细地收藏起来。
卡文迪许一开始吓了一跳,后来看着她解剖的青蛙,兔子,鸽子,接受了现实。
她要是位堂弟,他会很喜欢她,很乐意带着她到处去胡闹的。
他献宝似的把斑斓的蝴蝶,装进玻璃瓶,它们在瓶中四处飞舞。
艾丽西亚带着股审视的冷漠,捧起来端详。
他怕极了她这样的目光,又很着迷,深陷其中。
“让我亲一口。”他半开玩笑着说。
她真的侧过脸。
他愣住,俯身轻轻地吻了她一下。
心跳雀跃。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吗,堂兄!”
艾丽西亚突然说。
威廉。卡文迪许没反应过来。
她往前走着,继续着。
“因为你就算不理解我做的事。”她注视着前方,眼睫长长,“也不会反对,但又不是全然的赞同。”
她看他的眼神,跟小猫小狗似的。
卡文迪许一眨眼,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