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蓉蓉惊呆了。
“你怎么知道?我确实有个弟弟,他今年才刚满十二。”
她爸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极为偏爱。
明明是个草包,却不管做什么都能得到父母的夸赞。
所以她哪怕在婆家受了委屈,也不想回娘家。
只要一回去,就少不得要被他们数落。
姜明心露出一抹冷笑:“那就对了,古玉刚出土时确实不能上身,因为阴气太重,会损人生机,但要是有人愿意贴身佩戴,用自己的生机消磨上面的阴气,以后就可以戴了。”
“但这种做法你听也知道,对佩戴人的身体损伤很大,等同于拿自己的健康,帮人家养玉。我看你印堂发黑,眼窝凹陷,皮肤粗糙蜡黄,阴气重的狠呐。”
“不过你家那么有钱,找谁养玉不行,为什么偏偏要让你……”
齐蓉蓉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她一直以为,奶奶愿意把这块传家宝给自己,是疼爱她的证明。
哪知道这血沁玉却如此的不吉利。
“也许我奶奶根本就不……”
“老人家或许是真的不知道,但你爸、你妈也不知道?”姜明心毫不客气地直戳她的心窝,“他们要连这种事都不知道,还怎么在珠宝行业立足?”
齐家,在原文里也是有一号的。
原女主上京做生意,搭上的就是齐家这条线。
齐家重男轻女,表面上对齐蓉蓉这个女孩极好。
不仅彩礼给的够多,为她找的婆家也是京市的书香门第。
但齐蓉蓉骄纵任性,根本不适合这种作风老派、观念保守的家庭,因此婚后和丈夫一直处不好,还因为常年不孕,最后落了个离婚的下场。
齐蓉蓉曾嘲讽过原女主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但原女主不计前嫌,帮助了离婚后的她。
两人后来创办了新的珠宝公司,把事业做的风生水起。
姜明心是昨天晚上才把这个情节想起来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教训她的同时,顺道提点她一二。
齐蓉蓉要是能痛改前非,重塑三观,她不介意多个事业搭子。
但她要是死性不改,姜明心便痛打落水狗。
“不,不可能的……我是他们的亲闺女呀,他们怎么会……”
齐蓉蓉紧咬着下嘴唇,震惊无措,狠狠眨着眼睛,眼圈瞬间泛红。
“肯定是你,你胡言乱语,故意想让我难堪!”
齐蓉蓉一向自诩天之娇女,从小长在爷爷奶奶跟前,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爸妈把她当做小公主那么疼。
但自从弟弟出生,一切就都变了。
爸妈不再关心她的喜怒哀乐,眼睛里只有弟弟。
她出嫁之后更是如此,他们带着弟弟出国旅游,连知会都没有知会她一声。
为了证明她还是有人疼的,她三天两头和丈夫吵架,就是希望父母能多关心她一点。
而姜明心的话,一针见血,戳破了她一直以来最在意的东西。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齐蓉蓉指着姜明心骂:“你个小贱人,我撕烂你的嘴……”
姜明心一个错步往后撤。
两腿与肩同宽,扎起了马步。
然而齐蓉蓉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
一个高大的人影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掐住了她的胳膊。
“蓉蓉,还不快闭嘴!”
齐蓉蓉扭头看见来人,脸色赫然变了,声音顿时降了七八度。
“你……你怎么来了?”
但她正在气头上,很快甩开了对方的手,想要朝姜明心扑过来。
“这个小贱人欺负我,你要是不帮忙,就站到一边去!”
男人却神色震怒地拦住了她的去路,胸口起伏不定。
不仅呼吸变得粗重,手也有些颤抖。
“我们结婚三年半,你流产了四次……”
“难道还不明白吗?”
“就是这块血沁玉造成的!”
齐蓉蓉瞳孔地震,差点踉跄倒地。
没孩子一直是她最大的心病。
每次怀上就掉,怀上就掉,最大的都快五个月,已经有人形了,可还是掉了。
为了有孩子,她这些年一直不间断地看医生,中西医专家都看过,花了不少钱,就是不管用。
原来竟是因为这块玉!
“啊——”
齐蓉蓉悲愤交加,脸上溢满了痛楚。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竟然是这块玉害得我们没有孩子。”
她彻底慌了神,抓着男人的手连声道歉。
然后一把扯下血沁玉,想要把它摔了。
姜明心见状立马上前拦住了她,“摔什么?这玉你戴了这么久,已经快被你养好了,现在摔了,岂不是人财两空?”
“可它害得我没了孩子,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去?”齐蓉蓉气恨到了极点。
若是旁人害她,她直接报复回去也就是了。
但害她的却是亲人,这要她怎么接受?
姜明心挑眉看向她的丈夫:“你不忍心回去找他们算账,但你先生却可以啊。”
齐蓉蓉顿时瞪大了眸子。
“对,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但立哥是个读书人,连脏话都不会说,吵起架来怕是根本没有胜算。”
“那就带上你婆婆,你大姑姐,我就不信你婆家连一个嘴巴利索的人都没有?最好再请一位古玩专家,当场对质。你爸妈是否知情,一试便知。”
齐蓉蓉忙不迭地点头。
“好好好,这个主意好!立哥,你觉得呢?”
她对姜明心的态度七百二十度大转弯,从先前的嫌恶,变为了此刻的无比尊敬。
她丈夫对姜明心更是感激涕零。
“大师,幸好您看出了问题,不然我们全家人还要继续被蒙在鼓里。”
“多谢您痛斥蓉蓉,让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您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等此间事了,我们肯定会好好地报答您。”
这人说话文绉绉的,姜明心着实有点不习惯。
但他眸色清正,情绪稳定,哪怕心里再生气,但不会把责任全怪在齐蓉蓉一个人身上。
对齐蓉蓉而言,确是良配。
“我不是什么大师,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但尊夫人口无遮拦,再不好好管束,迟早闯出大祸。”
姜明心看了眼手表,“我赶火车,不能再和你们多聊。我和林悠是好友,你们要寻我,找她就行。”
说完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
齐蓉蓉站在原地,人还有些恍惚。
她站在丈夫辜文立面前,狼狈地垂着头,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立哥,你骂我吧,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
说着说着,落下一行清泪。
不同于平日吵架时为了博取怜惜,故意挤出的泪水,这回她是真的伤了心。
她实在是想不通,父母为什么要这样害自己?
辜文立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也不完全是你的错,我们都不懂古玉,才会着了这种道。可见,知识是多么的重要。以后你还会因为我劝你读书而生气吗?”
齐蓉蓉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满脑子都是懊悔:“不会了。”
也再也不敢了。
“你说得对,知识才是一个人最强大的武装,我以前总觉得你是因为嫌弃我职高毕业学历低,所以才逼我读书的。”
但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这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