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溪怒火中烧,一把将枕头和被子掼在地上,掀翻了台灯和文具,却还不解气,又打开书柜,把里面的书拿出来,砰砰砰地摔在地上。
接连不断的动静引来了白定先,他敲了几下门,喊道:“若溪,你在干什么?都是要成家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任性?真是搞不懂你,明心来了,我们高兴都还来不及,你却在这里发脾气,真是……”
白定先见她没有吭声,重重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
白若溪等了半天没等来安慰,心里更气了,最后趴在床上呜呜呜地哭起来,想起了蔺秋。
如果秋姨还在,肯定会帮她的,哪里能让姜明心这么得意?
可秋姨被她气走了,她现在该怎么办?
白若溪哭了一阵,抹着眼泪爬起来,悄悄来到客厅,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请问张霞老师在吗?对,我是一中的学生,有事找她。”
张霞没有想到,白若溪会找到她。
一开始还在疑惑,但听完她说的话,张霞这几日的阴霾和落寞瞬间一扫而空,精神抖擞,眼冒精光。
“你说得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白若溪得到想要的答案,立即挂断电话,返回屋内。
一个人影在这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面沉如水。
六点,姜明心终于完成了机械臂模型的制作,并指导白继武亲手安装在了战舰模型上。
是否真的能付诸现实她也不知道,但就模型的效果来看,绝对的亮眼、绝对的新奇。
白继武非常激动:“这艘战舰模型,一定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明心,真是太谢谢你了!”
姜明心摆摆手站了起来:“不用客气,你是若溪的二哥,那就是我的二哥,帮忙做个模型而已,举手之劳。”
白继武顿时为他之前的怀疑和嘲讽而感到内疚。
“对不起,我不该因为一点小事就把你想得那么坏,你是若溪的亲妹妹,怎么可能对她不好呢?以前都是我多虑了。”
白继文也道:“是啊,我也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为我俩的狭隘与偏见。”
姜明心见他们眼里着实有几分诚恳,笑容也真诚了许多。
“你们不再误会我就好了,若溪是我的孪生姐姐,照道理我们是应该心有灵犀的,只可惜我们很早就分开了,现在我也很难看出来她心里在想什么,还要麻烦大哥和二哥多加照顾。”
“你这话就太见外了,放心吧,我们肯定会照顾好她的。”白继文打开房门,送她出去,特意往白若溪的房间那儿看了一眼,“这个若溪也真是的,你都要走了,她怎么也不知道出来送送你?”
“她今天肯定累坏了,你们就不要惊动她,让她休息吧。”姜明心温柔地笑了笑,来到玄关处换鞋,并与他们告别。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白继武问,“我们的假期就快结束了,如果训练任务繁重,怕是以后很难跟你一块做模型了。”
现在的他已经彻底认可了姜明心,把她当做了自己人。
姜明心不由得莞尔:“我也说不好,没关系的,只要是有关模型和机械的事,你们随时可以写信给我,我会抽空给你们回信的。”
白继文和白继武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好,我们肯定会给你写信的!”
未免大院里又有人乱嚼舌根,兄弟俩亲自把她送到了公交车站,直到她上了车,他们还依依不舍地站在原地,与她挥手告别。
姜明心着急往家赶,到家时,邢昊东刚好做好晚饭,系着围裙迎了出来。
“终于舍得回来了?”
听他这酸溜溜的语气,姜明心不禁有点歉疚,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说好了午饭后就回来的,结果现在天都快黑了。
“咦,什么东西那么香呀?”姜明心钻进厨房,兴致勃勃地掀开了锅盖,“哇,五花肉烧腐竹耶!东哥烧的菜就是香,我刚刚上楼的时候就闻到了,这味道啊肯定没话说。”
邢昊东半抱着胳膊,倚靠在门框上,“你再不回来,我都以为你要留在白家过夜了。”
姜明心拿起筷子挑起一块肉放进嘴里,烫得哈嗤哈嗤的,“恁说啥……留在白家过夜?那怎么可能,我和白若溪没那么熟,就算是熟,我也肯定是要回来的。”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邢昊东脸上瞟,见他神色还算平和,应该没有生气,试探道:“不过我才离开多久啊,你就这么担心,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邢昊东虽然退伍了,但军人那种一板一眼的性子还在。
平时虽然关心她却没有一句软话,像上次新衣服那件事,虽然是一番好意,但说出来的话却像发号施令,平白的惹人误会,令她不快。
姜明心不知道他这毛病能不能改,却总爱从壳里伸出触须,时不时就撩拨他一下。
邢昊东静静地望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就在她撇撇嘴,认定他肯定不会回答的时候,听见脑后传来一声短促而低沉的“嗯”。
姜明心瞬时回头,这人却不见了。
这家伙连亲她都亲过了,居然还会害羞?
姜明心噗嗤乐了,赶紧把菜从锅里盛出来,端了出去。
邢昊东好像是上厕所去了,姜明心便把其它的菜也端了出来,盛饭,摆好碗筷。
她在家环顾了一圈,发现地板和玻璃全都干净如新,连桌子上的油污都被铲掉了,再次低头蹭了下鼻子。
这么压榨邢昊东,他也不生气?
仅仅愿意做家务这一点,已经完胜这个时代百分之九十的男人。
可这还不足以打动她,毕竟家务只要请个保姆也能做,关键还得看他们的三观是不是一致,性格是不是合拍。
转头,姜明心目光停留在鞋架上,忽然皱起眉头。
邢昊东今天出门了吗?
怎么他皮鞋的鞋底这么脏?
姜明心觉得奇怪,想来想去想不到他今天出门的理由,而且是他自己说的,如非必要绝不出门,那为什么又要瞒着她出门呢?
正当怀疑,邢昊东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发现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鞋架,他立即开口解释:“我下午出门去见了江斌,他给我带了几件衣服,还有汪兵的最新消息。”
“汪兵?他不是已经被学校开除了嘛,你还管他干嘛?”姜明心把视线收了回来。
邢昊东走过来拿起碗筷,“他心术不正,嫖娼不止一两次了,我担心他对你怀恨在心,所以偷偷派人揍了他一顿,肋骨打断了三根,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作恶了。”
姜明心瞠目结舌,这可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另外,汪兵被打时主动透露了一件事情,他之所以会把那些照片贴出去,是因为背后有人指使。”邢昊东的目光骤然一沉,“而且那个人你刚刚才见过。”
“啊……谁呀?”
“白若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