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从前
陆松夹了个豆腐泡送到嘴里，笑眯眯问道：“你方才说说爸妈总吵架，那是为什么？”
“嗨，我最近学习成绩不如以前好了，我妈很生气总骂我，我爸就拦着，我妈就开始数落我爸，说他没本事挣钱少，请不起高级家教，天天说，天天说，烦都烦死了！”
戴安雅抬起头来，说：“老师，你说女人到了更年期是不是都这样？”
“呃——也不是，具体我也不太懂，只是知道这个时期的女人都比较烦躁。”陆松总算弄明白了。
“唉，以后我要是这样，就让人把我掐死，太烦人！”其实这些话，她本以为不会跟任何人讲，这会却竹筒倒豆子都说了出来，而且竟然还觉得没什么，这种巨大的心理转变，戴安雅身在其中，毫无察觉。
“呵呵呵，你才几岁啊，还担心那么久的事。”陆松被逗乐了。
“不小了啊，我都十七岁了，”一碗麻辣烫已经被她吃下去一半，脸上红红的，清澈的眼睛上有着长长的睫毛眨呀眨的，眉宇间透着十足的青春无敌。
“十七岁——”陆松悠然神往：“十七岁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好的年纪。”
“是啊，所以我想在这个最好的年纪做一件永生难忘的事，这样，生命才会更有意义。”戴安雅轻咬嘴唇，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陆松看，清纯与妩媚同时展现在一个人的脸上，一时之间，陆松搞不清楚现在到底谁是狼，谁是羊？
戴安雅歪着头仔细审视起眼前这个不像个老师的老师，越看越满意，心里比吃了麻辣烫还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丝丝期待。
戴安雅心中的壁垒，就像那根泡在化学溶液中的粉笔，不知不觉地破碎了。
陆松下意识地掏出烟盒，拿在手中迟疑了一下。
“没事，你抽吧。”戴安雅微笑着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抽的烟一点都不呛人呢。”
“是么？”陆松叼了一支烟，愣愣地看看烟盒，这不过是最普通的烟罢了，无论是上学还是在监狱，他一直抽这个，不过这烟在监狱里面卖的挺贵的，是外面小卖部的四五倍，而且还得偷着抽，不能让管教发现。
戴安雅放下筷子，两手交叉伏在桌子上，饶有兴趣地盯着对方看，发育良好的胸部虽然没有碰触到桌延，却也离得不远。
陆松察觉到了戴安雅有些暧昧的眼神，吸了一口烟，在肺里绕了一圈，又仰头缓缓吐向空中，说：“我给你讲讲我以前的故事吧？”
“好喔！”戴安雅两眼放光，顿时来了兴趣。
“故事会很长——”
“我妈妈是个很好很好的女人，在我心里，她是独一无二的。她平时很忙，为了照顾我，要打两份工，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会在晚上打完第一份工之后跑回来给我做一顿热气腾腾的饭，然后再赶去打第二份工。”
陆松思绪飘飞，神游在自己的记忆中，戴安雅一旁静静地聆听着。
“妈妈第二份工做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我小时候每次都要等妈妈回来才能入睡，还总不依不饶地让妈妈给我读故事。有时候，我看到妈妈倦了，就假装睡着，然后总会偷看到她拿过织了一半的毛衣，继续织下去。”
“多贤惠的妈妈呀——那你的爸爸呢？”
在戴安雅的世界，爸爸妈妈一直在一起，虽然他们总会因为各种事情吵架，却始终围绕在自己身边，事事以她为中心，呵护着、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爸爸，”陆松叹了口气，说：“我是从照片上认识他的。”
“啊——你的爸爸妈妈离婚了？”戴安雅惊讶地问：“你妈妈那么好，你爸爸为什么要离开她？”
“爸爸离开妈妈，是因为——他死了。”
“啊！”戴安雅一声惊呼，引得周围吃饭的人纷纷侧目。
“不过，现在不同了。”陆松颓然一笑。
“有什么不同？你妈妈找了新对象？”戴安雅嬉笑道。
“现在，我只要看他们的合影就可以了。”
“啊！唔——”戴安雅张大了嘴，又赶紧把嘴捂上，以免又引人注目。
“你是说，你妈妈也……”戴安雅忍不住问道。
陆松点了点头，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戴安雅受到感染，心中悲伤，很快流下泪来。
“妈妈太累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休息过一天，就连过年都是在酒店打工中度过的。”陆松用手指顶了顶眼角，企图把泪水收回去。
戴安雅不想再问，心中已是一片汪洋。
陆松掏出钱包，打开放到戴安雅面前，里面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背景林木苍翠，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正搂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少女对着镜头傻笑，场面十分温馨。
哎，可惜——
戴安雅哀哀叹气。
“小雅，你妈妈对你好么？”陆松掐灭剩下的烟头，随口问道。
“妈妈最然有点严厉，可是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戴安雅想起妈妈的好，心里暖暖的。
----小雅，妈妈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你快来看……
哇，这么多！妈妈最好了！
那，亲妈妈一下。
MUA！
----小雅，看看妈妈给你买的花裙子！
哇，好好看，妈妈，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紫颜色的！
那当然，妈妈什么都知道——再来看看这个围巾好不好看！
啊，妈——这个颜色我不喜欢，图案也很丑。
哦，妈妈一会就去退，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小雅喜欢胖狗狗的！
哦，是小雅最近看的动画片里的小花狗吧？
是胖狗狗！妈妈，胖狗狗好可爱！
----小雅，最近学习累不累？
妈妈，好累哦——
妈妈特意给你煲了莲子猪心汤！
哇，猪心！那不是越喝越笨——
傻孩子，猪心最补脑了!
……
“可惜，我从小就没了父亲，”陆松叹道：“不知道父亲对孩子有多么好。”
戴安雅想了一下，说：“小时候，爸爸经常带我去游乐场、经常带我去肯德基、经常给我讲笑话、经常哄我开心——”说着说着，她突然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看这一桌的女孩哭得伤心，还以为旁边坐着的坏人在欺负她，他们早就发觉这个流氓打扮的人和一个女学生坐在一起很奇怪。这会，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不约而同站起身，围在陆松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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