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浅暗嘆了句蘅梧的厚脸皮,若法惠不渡他岂不成了沽名钓誉虚有其表之人。
一旁的法惠没有理会他,念了一声佛号,周身正气凛然:
「施主深陷泥沼,贫僧修为不够,渡不了施主,待到无量地狱,施主再求地藏菩萨垂怜,渡你一渡未尝不可。」
说罢,再次念了一声佛号,不过这声佛号饱含念力,带着法惠数十年的修行,如一张佛手向蘅梧重重压去。
泰山压顶般,诛邪压倒魑魅并魍魉。
蘅梧在佛手之下苦苦支撑,他带着些许苦笑,认真问到:
「大师真不能放过我?」
法惠闭目,带着无限的慈悲,嘆到:
「我若放了施主,那施主又可愿放过苍生?」
「苍生皆蝼蚁,我辈皆可杀!」
像是有些发狂,原本束发的碧玉冠落下,十万烦恼丝在蘅梧身后飞舞,蘅梧眉心处的血色红莲颜色愈发浓重,像是沾染了血般,红地令人心惊莫名胆寒。
「何必执迷!」
法惠不改初心,再次念动佛号,佛手泛出的金光更甚,也愈发用力地向下压去。
蘅梧吃力抵抗,继续说道:
「天道无情,大师才是痴迷。如今天门已关,大师立地成佛的宏愿难成,何必苦守那无用且限人心性的戒律清规,还不如放肆一场!」
「痴儿!」
法惠一声感嘆,没再和他啰嗦,掐诀施出了最后一击。
「阿弥陀佛!」
佛祖金身在法惠身后显现,一带着卍字纹的佛掌带着雷霆万钧重重地落下。
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蘅梧不在意地抬头,看向前方金刚法相的法惠,似是不在意周身的穷途末路,似念诗般咏嘆:
「大师既不愿意放我,那我又何必放过大师?」
说罢,不知是施了什么术法,他竟也打出一道金光,生生破了法惠的法相。
法惠后退数十步,方好不容易站稳,与此同时,一双手已然横穿了他的胸口。
法惠低头,略有些不可置信,他缓缓抬头:
「你…」
蘅梧露出一个带着血意的笑,轻声说:
「我不想这般的,可谁叫大师咄咄逼人!」
说罢,磅礴的魔力席捲法惠周身,法惠的肉身迅速地干瘪了下去,仿若只剩一口气,法惠抬手死死抓住了此时正握着自己心脏蘅梧的左手:
「阿弥陀佛!」
一声轻微的爆破声,一道金色的火焰从蘅梧左手燃烧,瞬间便蔓延至蘅梧周身,在这以佛光念力组成的三昧真火中,蘅梧瞬间被烧了干净,只在地上就在一撮焦黑。
法惠舒了一口气,但他身上的伤却也无力回天,捂着破裂的胸口,踉跄着往寺里的方向走去。
只法惠没有看见的是,在他走后不久,方才地上留下的那一撮焦黑突然被风吹起,飞得漫天都是,在一切尘埃落地之后,蘅梧再次出现在方才被灼尽的地方。
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渗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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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法惠大师是含笑坐化的, 为正道人间,他义无反顾,半分无悔。
为这烟火人间的安宁, 他带着些许欣慰以及对这大好河山的眷恋, 安然闭上了眼。
手中的佛串蓦得散开,佛珠纷纷散落在地上,滚地到处都是。
一粒佛珠滴熘熘地滚至亦浅脚边,心有所感般亦浅蹲下,小心且敬畏地拾起, 攥紧在手心。
眼眶微红, 一滴泪忍不住落下,亦浅轻声表示哀思:
「大师走好。」
随即掐动法诀,召动招魂铃,两人很快从碎魂境中走了出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 身上俱都带着可见的沉重,法惠大师捨身取义,但奈何蘅梧邪性, 竟…
逝者已矣,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前看, 不能让大师白白牺牲。
回王府的路上,白九敛眉沉思,顿了顿, 向亦浅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阿浅,你可否记得我们当日救谢适时碰到了蘅梧。」
就是眼前的事, 如何会忘,我又不是鱼,亦浅翻了个白眼, 但还是开始点头:
「那日蘅梧在吸食谢适血液,若我们来地再晚些,谢适恐成人干了,哪里能等到破军归位。」
白九点了点头,继续分析:
「蘅梧虽复生,但还是在跟大师的交手中受了重伤,急需元气,故他打上了谢适的主意。」
「可哥哥我们打断了他。」
亦浅皱眉,想到不好。
白九亦是面色沉重,显然他也想到了:
那日他亦伤了蘅梧,使他的元气亏损雪上加霜,他必定需要採补,那他会找谁!
两人很快便知道了答案。
「什么!」
亦浅一声惊呼,不可置信地看向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宁夏君:
「你方才说什么?」
好不容易将气喘平,宁夏又喝了口水,方回到:
「鲛人族一族的青壮被屠了个干净,只剩下些许的老弱病残。」
那日东海审判,鲛人族绝大半青壮毙命,只剩小鱼和零星的几人未做过恶的鲛人,他们在白九的指导下,率领着鲛人族老幼向青唐郡西海而去,以谋求生路,不想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