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

1875

1月2日(清同治十三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沈钧儒,中国学者出生。

1月12日——同治帝,清朝皇帝逝世。

2月25日——光绪帝即位。

3月19日——张作霖,中国军阀出生。

5月3日——左宗棠奉命收复新疆。

7月24日——日本强迫琉球国王停止向清朝中央政府朝贡。

“单蔷,你来把这段话读一遍。”老秀才不知何时已经从自我陶醉中醒过来了,就发现了正在走神的单蔷。

单蔷对这个名字还没有产生条件反射,于是在老秀才的眼中的就是,单蔷仍然安安稳稳地坐着,一动不动。这样不尊重老师的行为让老秀才很是恼火,正要教训一下这个小子的时候,单蔷旁边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孩推推单蔷,低声说:“单蔷,老师让你读书罗。”单蔷的回忆被打断,抬起头就发现老秀才正瞪大了眼看着他,无论如何单蔷对老师都是心存敬畏的,怕老师发火连忙站了起来,拿起书本,用半生不熟的四川话朗读。一段话很快就读完了,单蔷老实的看着老秀才。

单蔷读得不错,那种半生不熟的音调是单蔷努力了很久的结果,但在别人看来就是特意搞怪。显然老秀才也是这样认为的,气得不行,一甩袖子,骂道:“好个单蔷,从哪里学的这种怪声怪气的调调,回家抄写今天学的文章五遍。”

抄文章对单蔷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学四川话了,被误会是调皮捣蛋让他也无可奈何。刚才那个流鼻涕的小孩一脸兴奋地捅捅他,“喂。”

单蔷本来不想理他,不过想到刚才是这个小孩帮了自己,所以侧了侧头过去看他。小孩吸吸鼻涕,悄悄说:“哇,单蔷,你从哪里学得刚才那种调调哦?”

单蔷无言以对,难道是说自己不会说四川话才会出现这种效果吗?单蔷短促地回了一句:“谢谢。”小孩愣了一下,又悄声说:“没事没事,对了,你还没说的。”单蔷这次干脆不理他了,因为他看到老秀才的目光再次朝这边扫过来了。

回到家里,单蔷在光线比较好的院子里做今天的功课。单蔷前世没少在书法上下功夫,按理说写出来的字是极漂亮的,可7岁小童腕力有限,单蔷再刻意把字体幼儿化一些,最后写出来的字也就差不多是这个年纪的水平了,当然仍然比其他小孩子的好看许多。

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功课就完成了。单蔷仔细的收捡好笔墨,他知道,这些东西在这个家里是精贵物,单蔷平时练字或者练画一般都是用木枝在地上画,一来省钱,二来容易销毁。

单蔷的父亲单林紫就在院子里做活,单蔷收拾好东西以后就站到一旁观看。单蔷以前对雕刻艺术品有一些研究,可那只针对完成品,至于这雕刻过程单蔷却是从没看过。单林紫做的木工虽然粗糙,可也有精细雕刻花纹样式的过程,单蔷刚开始被父亲那翻飞的手和随之飞舞的木屑的场面给吸引住了,后来做完功课就经常过来看。

单父一边做手中的活,一边头也不抬的问单蔷:“蔷娃子,功课做完了哇?”

单蔷点点头,随即想到单父埋着头看不到,又别别扭扭的说了一声:“嗯,完了。”

“蔷娃子,站远点,这刀子快得很,看把你整到。”

单蔷没有挪动脚,反是问了一句:“爹,我可不可以和你学木工?”

单父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就看见他的儿子正睁着眼睛看着他,一脸期待。单父拿起旁边泡着茶水的大口杯喝了几口水,用手一抹嘴。“放心,以后有你学的时候,现在好生读书,读书囊个贵你晓不晓得?”

单蔷连忙道:“我……我就每天放学后跟你学。”单蔷习惯性的差点说出普通话,一个字出口后连忙改了过来。

单父没有发现单蔷这个小口误,他在想儿子的话,他爹走之前跟他说,单家很多代以前可是一个大家族,看那些留下的族谱就知道了,只是如今没落了,就盼着有个读书出息的,能够兴旺家族,走到哪都像老秀才那样受人尊敬;可是他家里几代木匠,他心里是希望儿子能继承自己的活计,以防今后没得饭吃,看镇上那些书没读出来的,连饭都吃不起。

“蔷娃子,你跟到我学会不会耽搁学习啊?”

单蔷连忙摇头,“爹你放心,不会耽搁的。”

单父下定决心的点头,还是有饭吃比面子重要,小子早点学手艺以防万一也好。“那好嘛,以后就跟到你老汉学。”单父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堆木材的地方,拿起一根手臂粗的棍子,掂掂,拿到单蔷面前,“蔷娃子,今天就先认一下木材,你看,这种木头……”

单蔷对木工的材料还是挺了解的,但是对这些材料的理解从手艺人口中说出来又是另一番观点,单蔷也仔细听着,脑子里把这些材料的特点重复记忆一下。

七个月后,单蔷已经把木工的基本手艺学会了,单父很满意单蔷在这方面的天赋,对他婆娘说:“我看蔷娃子就适合干这个,看来不愁蔷娃子今后找媳妇的事了。”单妈瞪了单父一眼:“说啥子,昨个人家王秀才跟我说,我们蔷娃子的功课好得很,是个读书的料子。”单父挠了挠头:“是所,嘿嘿,不愧是我单木匠的娃娃,就是聪明。”单妈揪了一下她男人结实的臂膀:“明明就是体到我了。”单父也不计较,嘿嘿笑道:“是是,体到你得。”(体到,就是像谁的意思)

单蔷浑然不知那对老实爹妈心里的高兴,他正聚精会神地雕刻着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已经看得出大概形状的木雕,一个短头发的男子,身上穿着西装。单蔷的雕工有限,所以小人的面目比较模糊,但仍然能看出小人眉目温和,嘴角微微勾起。

单蔷十分喜欢新学的这个手艺,不仅能锻炼手腕对力道的控制还能打发时间,前几天单蔷想雕个东西来练习时,手中的木头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人形,单蔷心中一动,想起那个人,不知自己是否有一天会把那个儒雅如风的男子忘掉,若是能雕一个他出来,今后他的面目模糊的时候也能有个想念。

陈易水比之去年长高了一些,坐上椅子的动作已不是那么费力了。

“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也,姓刘氏。母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父太公往视,则见交龙于上。已而有娠,遂产高祖。

高祖为人,隆准而龙颜,美须髯,左股有七十二黑子。宽仁爱人,意豁如也。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产作业。及壮,试吏,为泗上亭长,延中吏无所不狎侮。好酒及色。常从王媪、武负贳酒,时饮醉卧,武负、王媪见其上常有怪。高祖每酤留饮,酒雠数倍。及见怪,岁竟,此两家常折券弃责。

高祖常徭咸阳,纵观秦皇帝,喟然大息,曰:「嗟乎,大丈夫当如此矣!」。”

“易水,此文的释义为何?”

“汉高祖,乃沛丰邑中阳里人也,姓刘。其母曾经梦到她在……叹道「啊,大丈夫就应当像始皇这般啊」。”

身着兰色棉裙的妇人点点头,“易水,有两个地方错了。你刚才说……”

兰裙妇人拿着一叠纸走到书房,轻声唤道:“如梦,你看这是易水画的,如何?”

身着长衫的儒雅男子接过妇人手中的纸,拿起眼镜戴上,细细看了起来。半响,男子点点头:“不错,易水最近大有进步,比起他的哥哥姐姐来要有天赋。”妇人也点头:“难得的是易水这孩子虽然性子跳脱,静下心来也能专心于此。”“雅芝,易水跟你学习也有两年了吧。”“嗯。”“这样吧,今后易水就由我来教。”“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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