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三千里血路

数天时间过去,黄沙依旧漫天飞舞,那一轮烈阳,也依旧如亘古不落一般高悬。

就外界时间而言,已是有数天时间过去,但在这片黄沙漫天的漠海,这一轮近乎毒辣的烈阳,却是未有丝毫变化,连正常的日升日落现象都未曾出现。

就好似,这一处让楚牧猝不及防背脊发凉的漠海,不存在黑夜一般。

烈阳灼灼,阳光已是难用毒辣来形容,近乎灼烧的炙热,纵使是以楚牧早已超凡蜕俗的躯体,也不免感到丝丝缕缕的灼热之感。

可这一切灼热,却也难压楚牧心头之凉意。

若说当年在镇妖群岛,面对那一次又一次的汹涌兽潮,虽是凶险,但好歹,也还有一个可靠的退路,背后的陈家,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倚仗。

而在此地,在这相当于外界的数天时间里,当年在镇妖群岛所面对的兽潮,乃至霸州城外那天罗地网的追杀,反倒是显得微不足道了。

数天时间,已是让楚牧近乎铭心刻苦的体会到,那典籍之上记载的由沙尾蝎引起的远古浩劫,是有多么的恐怖!

这一个类“虫族”的妖兽族群,又是有多么的难缠!

类似于兽潮,却又截然不同于兽潮的无序野蛮,训练有素的军队,或许都难以形容这沙尾蝎族群。

毕竟,再训练有素的军队,也只是单个个体组成的一个整体。

而这沙尾蝎族群,每一尊沙尾蝎,都与那沙尾蝎母相连,似都有若臂使。

就好像每一尊沙尾蝎,都是那沙尾蝎母的分身一般。

看似是无穷无尽的个体,但实则,就是一个整体存在!

而这,还仅仅只是沙尾蝎最寻常的一点。

更恐怖的是,仅仅只是这短短数天,因他的存在,这些沙尾蝎群,似乎发生了针对他楚牧的演变进化。

针对他刀意锋锐,沙尾蝎的识海,似乎演变而出了一道屏障,尽管于他而言,依旧没有太大意义。

但毫无疑问,哪怕每宰一尊沙尾蝎,只多消耗了他近乎微不足道的精力。

但当无穷无尽的沙尾蝎累计起来,多出来的消耗,也必然是一个难以想象庞大。

针对于他的大日真火,这些沙尾蝎,俨然也有所演变,沙黄色泽的躯体,在吸纳了战斗残留的真火之后,已是明显可见丝丝缕缕的赤红晶莹。

在这近乎诡异的赤红晶莹之下,每一尊沙尾蝎对于火的抗性,明显也是有所提升。

而这个提升,随着搏杀的持续,似乎还在持续性的变化。

为了防止他借空间逃窜,仅仅只是罗盘显示,在方圆数千米,就已经有超过十指之数的空间沙尾蝎出现。

它们皆未曾参与搏杀,也皆是在重重沙尾蝎的护卫下,立于各方,似各方将帅一般,漠然注视着正被重重剿杀的楚牧。

它们的存在,哪怕未曾真正踏入战场,于楚牧而言,显然也就等于是一种威慑,一种后路断绝的威慑!

空间类的神通存在,以楚牧对于空间浅薄的认知,显然是没有任何信心,能够避开空间的干扰,从这个包围圈中逃出。

能做的,唯有杀出一条血路。

就如这数天以来一样,无休无止的……杀戮!

此时若从天穹俯瞰这片近乎无垠的漠海,必然可清晰看到,漠海之中绵延的那一条血路。

数天时间,残留的赤红真火尚未消散,纵横交错的刀痕锋锐亦是尚存,近乎狰狞的铭刻于这片漠海之上。

从南至北,跨越上千里,赤红绵延,血腥交织,沙尾蝎的残乳数不胜数的堆积。

而在这条血路的尽头,灼灼赤红在血腥的侵染之下,已是近乎妖艳的刺眼,刀光纵横之下,长发飞舞,血染的青衫残破斑驳,一柄三尺刀锋,已是不知饮下了多少鲜血。

古塔高悬,九龙盘坐,就如一绞肉磨盘,肆意吞噬泯灭着周边沙尾蝎的性命。

狼啸嘶吼,如金属浇筑的狼躯,此刻亦是遍布着狰狞血痕,淡金与血红交织,每一爪落下,便是数尊沙尾蝎泯灭,是近乎爆裂的血肉。

看似肆无忌惮的屠戮,可若是放眼周边,正如这绵延起伏的沙海一般,如潮水一般汹涌的沙尾蝎族群,也不见丝毫变化。

依旧汹涌,也依旧……无穷无尽……

三尺刀锋,一次又一次的挥下,一次又一次的泯灭数不尽的沙尾蝎。

可任这三尺刀锋沾染多少血腥,汹涌而来的沙尾蝎,都不见丝毫减少,似无穷无尽,似从踏入这片漠海,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赤红灼灼已是逐渐微弱,在这无穷无尽的消耗下,楚牧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尽可能节省几分法力,精力。

如九龙神火塔,大日真火,威能纵使强悍,纵使可若绞肉机一般,肆意吞噬着沙尾蝎的性命。

但毫无疑问,其对于法力消耗,亦是极度恐怖。

纵使他回复法力的丹药有不少,自身精气神亦是极其浑厚,但再浑厚的法力,显然也经不起无休无止的消耗。

没过太久,缭绕楚牧周身的赤红灼灼,便是彻底熄灭,那高耸天穹的巍峨古塔,火龙盘旋,亦是飞速缩小,重归楚牧丹田,陷入沉寂。

青衫染血,刀锋三尺。

没有法力的加持,也没有刀气纵横的异象显现,唯有一人一刀,纯粹的肉躯劲力,与那刀锋纯粹至极的凌厉锋锐。

就如当年在世俗那般……撩,刺,截,拦,崩,斩……

一式式极度简洁,却又恍若天成的基础刀法,在肉躯的劲力加持之下,一刀接一刀的落下。

而此刻,没了九龙镇狱塔近乎磨盘的剿杀,四面八方,如潮水涌来的沙尾蝎,已是近乎将楚牧与旺财彻底淹没。

此刻,从天穹往下看,无边无际的沙尾蝎汹涌而至,在这片血腥之地,残肢断臂甚至都已经堆成了绵延起伏的山坡。

在这其中,甚至都已经难以窥得楚牧之所在,唯有那隐约显现的一抹森寒皎洁,尚且还证明着楚牧的存活………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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