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
说完,便带着三个侍卫走进厨房的门。
红儿有些不满的凑近云芷,低声道:“小姐,八成最后受罪的又是您。”
“今日不管如何,这碗药汤,玉霜儿都必须喝下去!我的血,可不是随随便便浪费的!”她声音冷漠,字字坚定。
就算是跟白翊对着干,她也一定要让玉霜儿喝!
“王爷,检查过了,并没什么异常,药罐子里的东西不像是临时被更换的,应该就是这样的。”说着,夜枭已经挑着眉将一个酸臭的药罐子给提了出来。
酸臭的味道可比汤药要重的多。
引得白翊都皱起剑眉,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翊哥哥,是不是霜儿没有将这要保管好,所以它坏掉了?都怪霜儿不好,没有好好的保管,浪费了姐姐当年给的血。”说着,她又自责的哭了起来。
光是让人瞧着,都不忍心责备半分。
当年,她装病装痛,让白翊取了云芷的血。
如今,当着云芷的面,她想再怂恿白翊一次!
这番行为,挑衅二字,已经完全不足以形容了。
一旁的云芷冷面漠视这一切,心间毫无波澜,这个场景,她早已经见了无数次,而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霜儿可喝过?”白翊柔声问道。
玉霜儿轻轻摇头:“这种味道的药,霜儿喝不下口,万一是没存好,已经坏了,喝下去,岂不是会出事?”
“没喝过,怎知是否有效?陈太医的医术在皇宫内数一数二,这药罐的密封性也极好,药与血引一同密封五年之久,或许就是这个味道,霜儿听话,之前那么苦的药你也喝过了,不妨就试一试这个,虽然陈太医已死,可他开的药方,未必会因此而出差错。”
白翊脸色平静的将这些话说完。
肉眼可见,玉霜儿那张苍白小脸上楚楚可怜的小表情瞬间僵住了,“翊哥哥,我不要……”
“良药向来难以下咽。”说着,白翊对红儿伸出手,“药给本王。”
这出乎意料的举动,着实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云芷有些出神,红儿也发愣。
不过,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将手中的碗递到了白翊的手中。
“霜儿,来,本王亲自喂你喝。”说着,他一手端着汤碗,一手拿着汤勺,往前迈出一大步。
玉霜儿的瞳孔仿佛地震了,挪着细碎的小步子向后退了几步,可最后还是一咬牙,往前走了步。
不行!绝对不能让白翊从她身上察觉出端倪,她得喝!
问着空气中散发的酸臭味,她屏住呼吸,往前凑了一些,小嘴就着汤勺,将汤药喝下。
紧接着一股极为奇怪的味道就在嘴里爆开,这种味道,是屏息都不能阻止的。
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她不受控制的弯下身子,吐了出来。
“霜儿,忍忍,很快就能适应,万一可以痊愈呢?”白翊又声音低沉温煦的说了句,将汤勺举起。
看着小小的勺子,再看满满一碗的棕色药水,玉霜儿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强压着喉咙间要翻涌的呕吐之意,轻声道:“翊哥哥,我还是自己喝吧。”
“好,不要浪费!”最后四字,他刻意加重声调。
玉霜儿轻轻点头,从白翊的手里接过药碗,直接端着仰头屏息往嘴里灌。
这一幕,云芷都不由得在心里啧啧称赞,为了不引起白翊的怀疑,这小白莲还真是豁出去了。
“我……我先回去了。”忍着要吐出来的冲动,玉霜儿这会儿是一刻不想多呆,说完这话,扭头就冲出了幽落院,随行的几个丫鬟急忙跟了上去。
“夜枭。”白翊淡漠的扫过去一眼。
看的正起劲,忽然被喊,夜枭脸上浅挂着的笑意瞬间收敛,低头道:“王爷,有何吩咐。”
“将药罐子送到霜院,再派个资质比较老的厨娘过去,一日一服,本王希望霜儿的身体可以尽快恢复。”
“是。”
到头来,逼霜儿吃那药,也是为了让她可以尽快的恢复么?
云芷心底低低的讥笑了声:白翊啊白翊,我还以为,你是开窍了。罢了……你这种人,原本就不该指望什么的。
想完这些,她涣散的眸光微微聚集,抬眸间,却对视上白翊略显复杂的深邃凤眸。
只一瞬的功夫,他便迅速收回目光,带着侍卫抬步离开了霜院。
“……”
云芷轻轻咬唇,没了争吵,怎么感觉像是少了些什么?
很快,她又赶紧将这个奇怪的想法从心里赶走,难不成穿越这几年,在这种不如意的生活中过得习惯了,所以有了被虐倾向?
不可能!
除非,她成了神经病!
房门内,三个小家伙探头将事情前后尽收眼底,瞧着事情结束,旁人都走远了,才悄咪咪的从房门里走出来。
云轩一把抱住云芷的大腿:“娘亲!那个坏女人终于是受到惩罚啦!”
紧接着,云舒也点头附和道:“那东西煮出来的时候,我闻着便臭,跟恭池的味道有的一拼,也不知她怎能喝得下去。”
小云朵则是用胖乎乎的小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满脸嫌弃,声音娇细:“这味道的东西,我即便是死,也不会尝一口,着实太臭了,令人无法下咽。”
“噗嗤。”云芷轻轻摇头,又被三个小家伙的话给逗笑了,随后故意说着:“谁说臭的都难吃?下次娘亲给你们做闻着臭,吃着香的东西。”
“啊?”三个小家伙瞪大葡萄似的黝黑大眼睛,嘴巴也张的老大。
“娘亲,是什么东西,闻着臭,还能吃着香啊?”
“这么就以来,我竟闻所未闻。”
“娘亲别是哄我们的吧?”
她故作神秘:“等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啦!”
霜院。
一回到院子里,玉霜儿就忍不住了,嘴微张,刚刚喝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的吐了出来,肚子一时间也难受的紧。
“姑娘,你没事吧。”丫鬟一边帮着清理,一边关切问道。
她摆了摆手,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在翊王府这么多年,第一次干了这么一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
“哒哒哒。”心里还没缓过来紧,门外就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听着像是男人,能来她这儿的男人只会是白翊。
欣喜转头间,却在看到来人手中东西的瞬间,小脸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