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哥哥。”
“翎妹妹。”
“裴峰哥哥!!”
“翎儿妹妹!”
骁骑营三千骑,终于撂着马腿跑回了楚都,军列还有一段距离,远远的,陈九州就听到了这糟心无比的打情骂俏。
领头的两骑披甲骏马,裴峰和燕翎两人,你揪揪我的头发,我捶捶你的小胸口,腻得快无法无天了。
两人就窝在河安郡没几天,都他娘产生办公室恋情了。
陈九州咳了两声。
“啊,陈相!”裴峰见着陈九州,老脸一红急忙下了马,屁颠颠地跑过来。
“老裴,我记得你、你好像纳妾了吧?”贾和语气发酸。
“才纳了七房,并无正室。”
陈九州痛苦地捂着胸口。
“陈相,你不舒服吗?”
“没有。”陈九州差点忍不住,直接两个耳刮子甩过去。
“陈相,你相信我,我真的只纳了七房,但我心里只有燕翎的,要让她做正室。虽然我的七位小妾,个个貌若天仙,身材丰腴,晚上也同意一起伺候我……”
“老裴啊,算本相求你一回,先说正事吧。”
“好的,陈相。”
裴峰顿了顿脸色,才慢慢认真开口。
“不出陈相所料,我带着骁骑营,顺着楚江长岸,一路奔袭到了落马山,居高临下看,发现对岸的林子被伐了不少。”
落马山,是楚江入海口附近的一方悬崖峭壁,陡峭至极,若站在落马山上看去,能隐约看见对岸的情况。
若是起雾,或者夏天沼气蔓延,会视线受阻,无法看得到。而且因为地势原因,不管是南梁还是东楚,都不会选择这种地点,作为攻伐或者防守。
“伐林,即是造船。”贾和点着头,继而脸色微微发白,“情报上说,南梁天策营共有三十万人,营寨里的楼船是够的。再伐林造船……很可能还会有援军。”
陈九州皱住眉头,这就好比一个道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陈相需小心。”贾和声音也变得沉重,“若南梁还会有援军的话,很可能是南梁精锐刺蛟军。”
刺蛟军,是南梁皇帝手下的第一精锐部队,约有两万人,极擅步战,以方盾和刺枪为主要武器,再配以远攻铁弩,战斗力爆表。
据说南梁和徐国打仗时,两万刺蛟军与徐国的五万琅琊铁卫,两军之间,杀得天昏地暗,谁也压不了谁。
陈九州心头发涩,热闹是他们的,东楚什么都没有。
直到现在,东楚连虎贲十三营的制式兵甲都没有赶制好,谈何组建精锐兵团。
他倒是希望这是一个策略涂色的游戏,涂了南梁一个半的州,再涂了徐国的两个州,再北上,再涂,再……
“陈相,若不然,我去一趟徐国。”贾和沉声道。
去徐国,无非是求救。
陈九州直接摇头,“东楚孱弱,徐国不会为了东楚,而重新与南梁交兵。本相估摸着在徐国人心底,我东楚之国,等同于化外之邦,是懒得理会。”
这天下便是如此,你想有话语权,那好,秀一把再说。
“诸位勿忧,本相已有应敌之策。”怕打击士气,陈九州急忙宽慰了句。
……
夜色已深,又是一个半月过去。
楚江岸孤独的临时战备所,陈九州翻着一份呈上来的卷宗。
“楼船二十艘,江船一百七十艘,艨艟七十九艘。”
这样的水战储备,纸面上看着不少,但实际和南梁一比,简直不要太可怜。即便现在赶工,也不会增加多少。
兵势,战略储备,甚至是地利,东楚都处于极度的劣势。
唯有一点比得过南梁的,便是东楚七万楚士,舍生卫国的决心。
这一点,足以弥补很多劣势。
“还不睡。”夏骊提着屉笼,从外面走了进来,衣衫上,满是湿漉漉的雪花。
“诺,怕你饿死了。”
“本相若死了,你岂不是要守寡!”
“乱臣贼子!讨打!”夏骊挥起小拳头,轻轻柔柔地落在陈九州肩膀上。
到最后,变成揉捏肩膀,只是力道不对,没多久把肉都搓红了。
陈九州有点无语,“媳妇,要不咱算了,你这伺候的,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本宫才懒得伺候你!”夏骊红了红脸,收手的时候,还不忘掐一把。
“不然我纳个妾?裴峰都纳七房了。”
夏骊笑着把手伸入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
“所以呢!本相就经常说了,大丈夫当守家卫国,以国事为重,岂能留恋温柔乡,留恋那些莺莺燕燕!”
夏骊点点头,把匕首推了回去。
陈九州抹了抹额头的汗,这媳妇什么都好,就是经常带刀的习惯,要好好改一改。
“陈九州,本宫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夏骊坐在陈九州旁边,歪着头,目光灼灼。
“有趣的事情?”陈九州停下塞馒头的动作,一脸疑惑。
“真的很有趣。”
“我的相公,越来越不像一个奸相了,更……像一个救国救民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