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之下,天空终于有雨水飘落,不多时,便将人的身子浇湿,黏黏的难受。
司马楚抬着头,在雨水之下,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凉了。
在他的面前,两万余的烈云火骑,如同疯魔一般,怒吼着冲杀而来。
只剩三万余的赵军,听着四周围的地动山摇,皆是一副心惊的模样。
“杀!”好歹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司马楚很快冷静下来,指挥着手下的大军,同样怒吼着往前冲去。
只可惜步战之兵,即便持有大盾,又如何是烈云火骑这般精锐的对手,只在顷刻间,便被烈云火骑冲散了阵型,数不清的赵国将士,被枭首倒地,堆叠的尸体,铺满了湿漉漉的泥地。
“救援!”
白宪提刀赶来,一声虎侯,当即仗着功夫,将一骑烈云火骑撞下了马,几个楚士同时走来,合力剿杀。
“白宪,用拒马墙堵住,莫让这些骑兵冲锋!”
听见陈九州的话,白宪立即催促士兵,把越来越多的军士,将拒马阵迅速推了过来。
不多时,原本还在逞凶的烈云火骑,速度一下子慢下。没有速度冲锋,骑兵的优势便无法彰显出来。
但即便如此,毕竟是天下第一精锐,烈云火骑的骑军,同样是强悍无比。一时之间,居然不落下风。
但随着越来越多楚士的入阵,不远处的慕容甫,脸色顿时变得紧张。
“军参,先让烈云火骑回来。”
最后只剩的两万烈云火骑,他不想出了问题。
“烈云火骑,突围!”一个个的北燕军参,急忙迂回长吼。
陈九州皱住眉头,他明白,像烈云火骑这等的精锐,暂时之下,他是无法拦住的。
眼下,拒马墙也用得差不多了。单凭着枪盾阵,根本无法抵挡。
如陈九州所想,并没有多久,近两万的烈云火骑,怒吼着重新列阵,双翼阻敌,中间的开始跃马冲锋。
只死伤了上百骑,便有拒马墙的缺口,被一下子撞烂。
不多时,两相配合之下,两万的烈云火骑,便越去越远,直直到了二里之外。
白宪有心追杀,奈何根本没法追的上,只能提着刀,无奈地叹气。
“陈相,北燕和西陇二国,余下的七万铁骑,尽数逃走了。”司马楚身有刀伤,失望地叹着气。
“司马兄,已经很好了。”陈九州走近,宽慰了句。
十几万的铁骑,而且还是在平地,这一场大败,足够让那位什么北燕王爷,气得睡不着了。
“这七万骑兵一败,只怕在赵国腹地里,会变得更加小心,不敢再胡乱破城杀人了。”
“这一场,陈相当是大功。”司马楚认真抬头。
陈九州平静一笑,“皆是将士效死,司马兄同样功不可没——”
“陈相!”
这时,陈九州的话还没说完,蓦然间,白宪又急急跑了过来。
“陈、陈相,发财了!”
陈九州怔了怔,顺着白宪指去的方向,不知觉间,整个人也脸色狂喜。
那位北燕王爷逃得太快,以至于将掳掠到的财宝,都没有带走,浩浩荡荡的,起码有十几车。
数百个民夫,战战兢兢地缩在一边。
“这、这得有多少。”司马楚也脸色震惊,“至少得有百万两,这些该死的北人蛮子,当真是恶鬼!”
听着,陈九州也叹出一口气。
十几万铁骑入赵国腹地,一路烧杀掳掠,不知有多少百姓,被害得颠沛流离。
“陈相,若、若不然你取走一些,我家陛下知道,也定然不会怪罪。”司马楚语气有些紧张。
这些东西,原本就是赵国境内的,但现在,却是陈九州的指挥,才挽回了这份损失。
不给点好处,过意不去。给多了也不行,怕自家陛下会勃然大怒。
“司马兄,我与司承,便各取一车吧,算是犒赏给将士。”陈九州露出笑容。
实则心底也有些无奈,他何尝不想全取了,但根本不现实,人还在赵国境内,赵国若是挺过去,这梁子就结大了。
“多谢陈相!”闻言,司马楚脸色大喜。有了陈九州这一句,他日后也能交差了。
“那些民夫也是赵国百姓,便一并交给司马兄了。”
“哈哈,陈相放心。”
“这一次,那位慕容甫,估计要气歪鼻子了。”
……
“该死!该死!”奔袭的长途中,天空下雨,地上的慕容甫在骂娘。
死伤的五万多人暂时不说,连着一路掳掠来的财宝,到最后,也被尽数夺了回去。
这一次,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王巍,我等现在如何?”
谋士王巍,此刻还有点心惊胆战,好家伙,十几万的铁骑,在平地之上,被人伏杀了五万多的大军,想想都是天方夜谭。
“王爷,我觉着,现在已经被发现了,倒不如赶紧和陛下那边会合。左右陛下的数十万大军,都已经攻到了赵国腹地里。”
“若是再逗留下去,不仅是陈九州,连司马老贼的六十万大军,也会过来围剿。”
慕容甫神色不甘,想了想,却又无可奈何。不过,北燕的大军入了赵国腹地,单单凭着骑兵冲锋的手段,要不了多久,一样能把赵国打烂,只是时间问题。
若是北燕的骑兵,先一步追着司马老贼的大军杀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全军听令,今夜不作休整,继续行军!”
在慕容甫的命令之下,雨水中的七万多骑兵,只得带着满身的疲惫,沿着赵国腹地的平地小路,继续往前狂奔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