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又过去,天空上的雪花,越落越少。
傅松立在城头,眉头皱得很深。
“那奸相的人还没到齐?”
“还没,并未见任何会师的模样,还是先前的那十多万人马。不过按着时间,应当是差不多了。”
“该死的奸相,我都迫不及待,要将这些东楚大军,彻底剿杀了。”
在旁的秦同,也露出萧杀的笑容。
“少主,我的双斧,也一样饥渴难耐了。”
“秦同,放心吧,这一轮,有你立功的时候。”
“哈哈,是少主英明。”
傅松笑了声,原本还想说些客套的话,突然间却发现左右两方的犄角营寨,都有数道的狼烟冒了起来。
“这怎的会起狼烟?”
秦同也错愕地扭头看去,脸面上,同样充满了不可思议。
东楚大军还没会师,这敌军是从哪里来的。
“少主,莫非是徐国么!”
傅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应当不会,徐国不会那么傻。”
“那又会是谁?”
“报!东西两座营寨,皆被楚人攻陷!如今,两路的楚人占了地利优势,已经夹攻而来!”一个骑马探子,匆匆下面急报,声音里满是颤栗。
“这怎么可能,陈九州还没来,楚人还没会师!”傅松状若疯狂,连语气都变得尖锐起来。
“不、不对!”傅松语气又变得发颤,“这东楚奸相,或许……从来都没想过会师的。”
“他只是以会师的幌子,蒙骗了我等的眼睛。”
“所以,他才能发动急袭,一下子攻陷两座大寨。”
“该死!该死的奸相!”
终于想明白,傅松显得更气,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把陈九州生吞了。
“少主!前方东楚忠勇侯的大军,也开始进攻了……如此,我等的关卡,将受到三路夹击!”
城头上,傅松差点站不稳身子。
“少主,陈九州三路夹攻的军势已成,我等先退守关卡!”秦同也脸色大惊,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战局全变了。
凭着三处犄角据守,很大的机会,能堵住东楚大军,甚至会反攻剿杀。却哪里想到,借着要会师的幌子,陈九州却兵贵神速,一下子拿下了左右两个犄角。
“骗子!陈九州这个骗子!他明明说要会师再打的!”傅松简直要气哭,“早知,早知道我便不信他了!”
“少主,他这是在诓你啊!如今之计,我等先退守关卡,借助赤衣军的勇猛,或许能防守十天半月。”
抹去眼泪,傅松难得露出狠色。
“秦同,便依你的话,我等先退守!守住之后,等楚人疲惫,再大举反攻!”
“骗子!陈九州这个骗子!我要他死!”
……
“陈相,你这一出计,估计要把傅松气死了。”站在湿漉漉的雪地上,贾和有些好笑地开口。
先前的劝降书,果然是幌子,还故意点明了会师再打,却哪里想到,自家的这位陈相,居然是一下子出手,就突袭了两座犄角营寨。
余下的那座关卡,此时看起来孤零零的,要攻下,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叫兵不厌诈。”陈九州笑道。
他原先还担心,若是傅松聪明一些,根本不会上当。看来……担心是多疑的。
这等雕虫小技,要是用在李靖伟手里,估计会被直接反打一波了。
“天下间的聪明人,果然还是太少了。”
“本相算一个,老贾你也算一个,那位李靖伟,大概也算一个。”
贾和有点无语,这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相,如今我东楚大军,已成三面夹攻之势。傅松要破局,只能被迫出城迎战,打断我军的三面相连。”
“傅松手里,自诩赤衣军无敌。正好,本相便给他一个机会。我倒要好好看看,这赤衣军,莫非是天兵下凡不成。”
“陈相莫要大意,当年的赤衣军,在天下精锐里,可排名前五的,不可小觑。”贾和凝住声音。
“当年是当年,亡了国,士气早该散了。”陈九州眯起眼睛,“况且,本相还有对付赤衣军的招数,不足为惧。”
早在和老卒们饮酒的时候,关于赤衣军的信息,已经大体挖出来了。
短斧杀伤力强悍,能破甲飞掷,且自身有秘制的藤木甲,虽然不至于说刀枪不入,但总归比一般的袍甲,承受力要强的多。
两相比较之下,才放大了赤衣军的优势。
“贾和,通告下去,三路大军压关,先莫要攻打。”
“傅松自诩赤衣军天下无敌,他会忍不住,把赤衣军派出来的。如你所言,也只有打破我三路大军的相连,才能破掉被夹攻的危机。”
陈九州顿下声音,抬起头,冷冷看着前方,有些孤零零的小关卡。
“但傅松不知道,赤衣军一旦出来,便会成为我东楚,破掉这十万大军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