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北燕那边,可有任何异动?”
“北燕?”
司承怔了怔,远不知陈九州为何突然有此一问,北燕虽然也属中原之国,但只有一小角的疆土伸入中原,余下的几乎四个州,都在北面的河山上。
当然,那个伸入中原的角,很微妙,偏偏是兵家必争之地,有一座天下雄关。一度让赵国国君司马默,如鲠在喉。
“北燕那边,最近并无太多事情。只听说国君慕容盛,最近又大获全胜,斩杀了鲜卑人的十几个部落,收缴数万匹良马。”
陈九州皱了皱眉。
如果说最可怕的敌人,陈九州觉得,并非是赵国,而是同样占尽地利的北燕。
若是日后天下大势一边,这份攸关的地利,稳固的后方,绝对能帮助北燕,南下徐徐吞并。
相反,老牌的强赵,反而是四面受敌,不过是兵威强盛,无人敢进犯罢了。
“多谢陛下相告。”陈九州再度拱手。
和魏国的这份友谊,实属来之不易,先前两个人,几乎都抱着豪赌的决心,很庆幸的,都赌赢了。
“陈相,我等便先告辞。只等陈相呼应,我魏国十万大军,定然会一同联手,攻下乞活山。”
“好说!”
司承点头,带着杜夫往后走去。走了几步,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陈相,我记得还有一事。”
“赵国的那位长陶公主,今年是打算出阁了,若是陈相有意,赢得美人之心,或许就能稳住了东楚江山。”
带着讨笑的语气,司承急急说完,骑马急奔而去。
陈九州放下手,神色有些古怪。
“长陶公主,这人,似乎在哪里听过一般。”
“陈相,夜深了,当立即回营。”高堂贯想小心走近,劝声开口。
点点头,待陈九州翻身上马,几十骑的人影,在莽莽的夜色之中,往东楚的营地,急急奔袭而去。
……
三日之后。
带着万余的大军,一路无惊无险,陈九州总算来到了赵国的边关。
按着陈九州的估计,至少要好一番磨蹭,方能带兵入赵。却不料,守关卡的统领,仅看了看公文,便大手一挥,让陈九州带着万余人马,沿着边境延伸的官道,往国都许昌而去。
“好大的威风啊。”骑马跟随的王贺,语气有些不甘,“陈相,他便这样放我们入关了?”
“赵国号称两百万的兵甲,而且,此处是边关重地,若是我们敢异动,不用两个时辰,便会被围杀殆尽。”陈九州语气有些无奈。
这便是老牌大国的底气,颇有几分“万国来贺”的笃定。
东楚啊,何时才有这般的势头。
“王贺,告诫列位将士,此行务必小心一些,莫要惊扰到赵国百姓,惹起争端。”
当年虞朝灭亡,司马氏一族算是元凶,假立傀儡,收复人心后,短短一年之内,便占去了中原近五州的富饶之地。
这四百年的时间,借着这五州的富饶,可想而知,赵国的底蕴有多大,估摸着把整个南陲加在一起,也不足赵国的一成。
“哪国来使!出示公文!”一队银甲骑兵,从旁急急掠来,手上的长枪,也几乎是全银打造。
陈九州微微皱眉,让左龙递去了公文。不多时,那队银甲骑兵,冷冷扫了一眼万余的东楚大军,才蔑笑着奔袭离开。
“陈相,那些人分明是看不起我东楚!”步行的洪崩鹿闷闷不乐,若非是听陈九州的话,按着他的脾气,早就出手捶人了。
“崩鹿,不得胡说。”
虽然心里也不满,但这一次入赵国,为的,是缓和关系,而非是挑起嫌隙。
“王贺,多留意后面的将士,抬头挺胸。”
“告诉赵人,我东楚兵威,同样威武不凡!”
“遵陈相令!”
王贺骑马后奔,不多时,万余人的东楚虎士,在阳光的映照之下,瞬间变得无比坚毅,步履沉沉,让官道两边,偶尔行过的赵国百姓,啧啧称奇。
……
“陈九州入关了?”坐在龙椅上,看着手里的密报,司马默揉了揉脑袋。
对于东楚,对于陈九州,他是有些膈应的。相反,在南陲三国之中,他一向看好徐国。
却哪里想到,大好优势的徐国,被人反杀了,才短短两个月,国家都灭亡了。
“陛下,陈九州此子阴险狡猾,索性趁着他入赵!想个法儿杀了!”有老臣上前劝谏。
“付老啊,你这又是什么主意?”司马默叹着气,“若是杀了东楚丞相,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我赵国。我赵国乃天下盟主,当有一番表率!”
付姓老臣语气愁苦,还想再劝谏,但见着司马默的神色,只得叹息一声,退回了队列。
“臣弟,你怎么看?”
臣列打头,一个全身华贵的中年胖子,谄笑着几步上前。
“陛下也说了的,我赵国乃天下盟主,自然要恭迎一番。再者,陈九州虽然是东楚丞相,但实则是东楚之主。能躬身入我赵国,可见其态度。陛下,此乃我赵国威名,万国来贺啊!”
司马稠的这一番话,让司马默十分满意。如他,最在乎的,乃是赵国的名声,以及自个的声望,旨在流传千古。
“臣弟此言大善,既然如此,接待东楚陈相的事情,臣弟便辛苦一番,亲自去一趟吧。”
“陛下放心,定然不辱使命。”司马稠拱手作揖,一双溜溜转的眼睛里,不动声色地渗出了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