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我进了黄泉路,并没有朝前跑,如果跑着去酆都城,只怕跑到我老死都到不了,所以我要先联系朱佑月。
从身上掏出了朱佑月的牌位,长长的出了口气,随即将牌位摆在身前,又将黄金罗盘放在牌位后面,轻轻一转,随着一道黄光射出,果然能找到朱佑月的定位。
黄金罗盘果然没让我失望,即便是阴阳相隔也同样能够定位,只是要想去朱佑月身边,却还是需要费一番力气,不过有了定位就不难找到了,随着黄泉水甩出,一道门户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舔了舔嘴唇,我将牌位收了起来,又用黄金罗盘做了定位,随即一晃将黄金罗盘也收了起来,纵身钻进了门户。
门户的另外一端却不是在酆都城中,而是在酆都城外,幸好离着酆都城城门不远,我却还要十几里地赶过去,酆都城中是不可能打开黄泉路的。
收起了黄泉水,我奔着城门而去,也幸好我身上还有九爷的通行腰牌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有了腰牌城门的阴兵才不会将我挡在外面。
挂着腰牌就进了酆都城,虽然我不熟悉,不过有黄金罗盘定位,我摸索着朝着宅子去了。
只是路途不熟,纵然不会走错路,却几次走进了死胡同,在城中着实兜了不少圈子,差点迷失在了酆都城中,毕竟酆都城太大了,要找到李巡检辖下的治地却要费一番功夫。
走了不少的冤枉路,最后忽然间灵机一动,才想起来我身上还有些冥钱,还是本来打算有可能回来酆都城的,所以就带在了身上,既然有钱,我为何不花钱雇人把我送过去。
城中有车马,不过不能运送活人,我就只能找一个鬼灵领路,几十冥钱就足够了。
有了领路的人虽然还是费了很长的时间,不过却没有再走冤枉路,几个小时之后总算是找到了赵府的大门口。
“你找谁……”听到敲门声就有人过来打开了门,只是开门的不是朱佑月,而是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姑娘,一身水罗裙,看上去像是伺候人的丫头。
微微皱了皱眉头,我指了指头顶上赵府的牌匾,轻声道:“我找朱佑月,告诉他赵初冬来了。”
小姑娘喔了一声,朝我福了个万福,随口应道:“您稍等,我去禀告我家夫人。”
话音落下,小姑娘竟然将门给关上了,让我一阵无语,嘴角抽搐了好一会,才算是把心里的恼怒压了下去,小姑娘不认识很正常,这件事要找就要找朱佑月,我倒要看看朱佑月打算搞些什么鬼。
我不怕朱佑月搞鬼,最多就是损失一些冥钱,真要让朱佑月反叛我她也不敢,我手中还有她的一魄,况且混了这么多年的底层,想要反叛背后也没有人支撑。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空儿,从中院匆匆的出来了三个人影,正中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朱佑月,一左一右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提着裙子紧紧的跟着。
“老爷……”朱佑月一脸的小心翼翼,到了我跟前就直接跪下了。
我知道朱佑月是忐忑不安,也猜到我会生气,毕竟到了自己家下人竟然不认识自家的主子,换谁都会生气的,所以朱佑月才会赶紧的跪下来,拿出态度让我不要太上火。
不过叫老爷倒是有点意思,不知道和这夫人对不对应?
心中虽然略有些恼怒,不过心思一转,也就抛在了一边,反倒是上前扶起了朱佑月:“起来吧,用不着行这大礼……”
我这一扶她,朱佑月才算是松了口气,随着我的手起了身,上前一步,小声的给我解释起来:“我才找到画师,还没将您的画像画出来,这新招来的两个丫鬟还不认识您,您多多见谅,不要和她们生气,我会严加管教她们的。”
喔了一声,我没有多分辨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抬腿就朝院子里走去,我大略也明白了朱佑月的意思,在下人面前朱佑月还需要威严,所以才会说的如此紧张,生怕我这时候发火,那她就下不来台了。
这时候我不会发火,因为一会进了内堂,朱佑月怎么表现我就知道她想什么了,我可以让她当家做主,但是却不能欺到我头上,刚才一跪就已经给我表明了心思。
朱佑月跟在我身后,始终比我慢了一步,至于那两个小姑娘就不敢逾越了,离着我们三五步之外,走路都是低着头的,主人在前说话,下人自然勿听勿视。
朱佑月还是做了一些事情的,第一进院子和第二进院子都干净了许多,还多了几十株彼岸花,让院子里多了一些颜色,看上去鲜活了许多,也让我心情不由得放松了一些。
“这是阿春和阿夏……”朱佑月介绍着两个小姑娘,一边说一边小心地看着我的脸色:“她们是我从外城找来的,每个月十个大钱,都是清朝的时候被人害死的,滞留在阴司三百年了,如果再耗下去,就等着魂飞魄散了……”
我明白朱佑月什么意思,这两个小姑娘,或者说三百年的老鬼,也是生活在酆都城的最底层,依旧没有往生的机会,如果不是朱佑月找到了她们,那么用不了太久,她们就会魂魄消融,越是这种底层挣扎的人,才会更加珍惜这活下去的机会。
“她们不错,咱们府里招人首重忠心……”我点了点头,认同朱佑月的同时也给她提了要求。
“我明白了……”朱佑月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她真的记到了心里,目光扫过在中院停下脚步的两个小姑娘一眼:“主人放心,这两个我观察过,也找人打听过,都是比较忠厚的,而且生活困顿惯了,反而不会有其他的心思……”
这说着话,也就走到了后院的堂屋,我也不和朱佑月打招呼,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随手掏出安琪儿的那个圆球,拿在手里摩擦着,虽然眼睛没看朱佑月,但是却在观察着她。
朱佑月很精明,微微哈着腰垂着头站在我身边一侧,也不打扰我,只是默默地等待着我开口,却没有坐在旁边椅子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