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珩就这样抱着她,不知道抱了多久。云棠没有乱动,她知道连珩是真的怕了,那日将军冢外,连她自己都没有底气一定能活下来。
云棠在连珩的怀中抬眸,刚好可以看见连珩稜角分明的下颌。她踮脚在连珩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轻声问:「吶,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连珩笑了笑:「进去说。」
云棠说「好」,正准备从连珩的怀中脱身,就被连珩抱起,直接抱进了万古殿。
连珩抱着云棠坐到神台下的蒲团上,也不准云棠起身。云棠也乐得依偎在连珩的怀里,她侧坐在连珩的腿上,环住他的脖子,又问:「现在可以讲了吗?」
连珩低头,目光中带着些委屈:「你把我吓坏了,不补偿一下?」
云棠忍笑,故作不懂道:「明明身处险境的人是我,怎么还要我补偿你呢?」
连珩将云棠朝上抱了抱:「嗯,那我补偿你吧!」温柔的吻一触即分,连珩只是点了一下,便抬头浅笑,「够吗?」
云棠嗔他一眼:「你说呢?」话音未落,已经迎了上去。
久别的一吻,时如春雨温润绵长,又时如攻城略地,互不相让。直至风雪将歇,天色渐暗,云棠才从连珩的怀抱中昏昏沉沉地抬起头,哭笑不得道:「你忘说正事了。」
连珩将云棠换了一个更自在的姿势抱在怀里,又开始在后面蹭她的脖子。云棠催促他说正事,他遂将自己的右手抬到云棠的身前。
广袖顺着手臂滑落,露出白皙有力的手腕,而云棠却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手腕上少了件东西。
「铜镯呢?」云棠问道。
连珩将手放下,又环到云棠的腰上,道:「那枚铜镯里有妖神残存的一抹残魂,在你摧毁金丹后,魂魄出现了裂隙,那抹残魂恰好有机会归位了。」
云棠不大明白,抬起头看向连珩,连珩又在她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问:「还记得神女风禾吗?」
云棠点头,连珩继续道:「风禾死后,魂魄散于四海八荒,每逢世间有残缺不全的魂魄步入轮回,她的魂魄便会融入进去,将魂魄补全。」
云棠恍然:「所以,我也是风禾转世?」
连珩点了点头:「那天你毁掉金丹后,银镯里的残魂将你的神魂补全,保住了你的性命。而那缕属于风禾的魂魄,则代替你渡化了巫族人的残念。或许正是因为那缕残魂曾属于神女风禾,将军冢下的魔气被洗鍊后才没有消失,而是进入轮回,重新转世了。」
云棠大概明白了连珩的意思。所以其实她能成神,并不是因为没有失去那三千功德和一身修为,反倒是因为失去了一身的修为,没有功德灯的保护,那一缕残魂才能顺利归位,妖神的神骨才能真正复甦。所以与其说是飞升,倒不如说是复生。
云棠抿了抿唇,回身将粘在她身上的连珩朝身后推了推,抬头问:「你为什么会来万古殿?」
难不成又是来祭拜妖神的?
连珩失笑:「只是路过,见万古殿内灯火亮着,才下来看看。」
从前万古殿内灯火通明,是因为连珩会时时看着。但自从上次与云棠在往生海一别,连珩今日还是第一次来到万古殿。万古殿内的烛火数日不添便会熄灭,所以连珩看见灯火亮着才会觉得奇怪,特意下来看看。
连珩以为烛火是云棠所点,可云棠来的时候烛台都是点燃的。她皱了皱眉,半眯着眼睛看向连珩:「你没来过万古殿,那香炉里的香是谁上的?」
连珩诧异:「不是你吗?」
「前面那三根是我的,后面的不是。」云棠见连珩确实不知情,便道:「可能是云陲的百姓吧!」
连珩却将眉头锁得更紧:「可能,还有一个人。」
云棠愣了愣:「谁?」
连珩:「司徒澈。」
连珩回眸望向神台之上的妖神像,目光沉了下去:「我在澜沧古镇发现了楼危的尸体,但罹剎鬼刀不见了。楼危身上的伤与司徒澈的菱镜吻合,很可能是他拿走了罹剎鬼刀。」
云棠不解:「拿罹剎鬼刀做什么?」
罹剎鬼刀的戾气太重,连使用者都会受到反噬。楼危能使用罹剎鬼刀,还是因为文媚将他炼制成了刀鞘,他本就没有魂魄,自然不怕反噬。但如果是司徒澈杀了楼危,他不惜冒着被吞噬的风险去拿罹剎鬼刀,又是为了什么?
连珩摇了摇头,没多言。但司徒澈身份不明,又对墨语似乎有很大的执念,如果是他拿走了罹剎鬼刀,无论做什么,都很可能会再次波及到云棠。
一想到云棠随时可能被人暗中盯着,连珩就觉得厌恶,恨不得将三界倒翻过来,把所有可能威胁到云棠的因素都清扫干净。
云棠注意到连珩的眉头又紧紧皱着,抬头在他的眉头中央按了按:「战神大人,有空吗?跟我回酒馆呗,酒馆好久没人打扫了,缺个伙计,您看多少工钱合适?」
连珩轻咳了一声,抱着云棠起身:「请我喝酒吧!」
九天层云之上,问渊剑一路划开风雪,缓缓朝鹭岭归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 over 撒花花
祝大家五一快乐~
(甩开键盘撒丫子跑出去玩)
第70章 缠绵
许是在云巅雪山逗留太久,连珩的寒疾大有恶化的趋势。二人乘着风雪回到鹭岭的当晚,连珩便因为寒疾复发,被云棠丢进了盛满药汤的浴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