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站在门边朝屋内的桌上瞧了一眼,没什么胃口,便道:「我不吃了,你吃了吗?没吃的话,吃点东西再出发。九曲藤不好找,估计到了山上,一整天都下不来。」
沈天颂为了等云棠,确实没吃几口。云棠又看了一眼饭桌,看出他在等自己,虽然没有胃口,还是准备进去跟着吃一口。
可刚走一步,腰间一阵抽疼,脚步瞬间顿在了原地。
还被拦在门外的连珩见状忙放下伞,上前扶住云棠。云棠则甩开他的手,狠狠剜了他一眼。
沈天颂见状不解:「师父,你身体不舒服吗?」
云棠笑而不语,一把关上了房门,直接将连珩关在了门外。
沈天颂草草用过早饭,云棠则压根没吃,只是喝了几口粗茶。一行人出门时,屋外的雨已经停了。连珩执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院门口,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头水牛。
连珩牵着水牛走上来,小心翼翼地问:「阿四,你将就一下,乘水牛可以吗?」
没等云棠回应,沈天颂先问:「师父,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你先歇一歇,我们明天再去也行。」
云棠扶额:「算了,天颂,你们先走,我们在断刃山后崖集合。」
沈天颂不明所以,但还是先走了。
云棠站在原地,看着面前高大壮硕的水牛,哭笑不得:「你从哪找来的?」
连珩低头道:「问村民借的,村里没有马,你将就一下。」他又看向沈天颂离开的方向,橙子小说网
「你想的美。」云棠白他一眼,已经翻身上马......不是,翻身上牛。虽然动作行云流水,但腰间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晨间下过雨,断刃山上的路格外泥泞难走。云棠二人与沈天颂一行人在山后崖下汇合,开始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上搜寻起来。
临走到半山腰时,一行人遇上一名顽皮的孩子被母亲揪着耳朵,边往山下走边训话。母亲吓唬孩子说山里有狐妖,不准他偷偷跑山里来玩。
云棠想起自己在家乡时,也常带着镇上的孩子去城郊的山上摘枫叶,便笑道:「八九岁正是小孩子最顽皮的年纪,山里有狐妖这种说法定是吓不住的。不过小孩子嘛,贪玩也正常,只要不闯祸闯出边,到山里玩一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天颂走在水牛边,将归墟剑背到身后,接道:「昨晚徒儿听村口的老伯闲谈,说云角村曾有一个关于狐妖的传说。相传千年前,云角村被狐妖诅咒,每逢月圆之夜便会有一名少女被吸尽鲜血而亡。云角村不少人因为此事离开村子,到最后,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位姑娘。
「后来,一名刀客途经云角村,得知云角村的怪闻,便留下为村民们除妖。因为村子里只剩下一位姑娘,这位姑娘就成了刀客的重点保护对象。
「那位姑娘是个孤儿,自小长在云角村,也是因为孤身一人无所依靠,才会始终没离开云角村。刀客为了保护她,暂住进了她的家中,久而久之,二人便相爱了。
「刀客在云角村留了两年,狐妖始终没再出来作祟。村民门认为是刀客吓跑了狐妖,云角村的生活便慢慢恢复了平静,直到刀客与那名姑娘成婚的那晚。」
说到此处,沈天颂皱了皱眉:「直到那天晚上,众人才知晓,原来那位一直被刀客保护的姑娘就是狐妖的化身。她接近刀客,与他成婚,为的就是在最后一刻杀掉他。」
「成婚当夜,狐妖吸干了刀客的血,抹去刀客的灵魂,将他炼成了一把专为杀戮而生的刀。」沈天颂嘆了一声,「所以云角村的村民才会对狐妖颇为忌惮,哪怕是吓唬小孩子,都会用狐妖,而不是寻常百姓常用的『大灰狼』。」
云棠被沈天颂的举例逗得笑了一声,走在前面牵牛的连珩却忽然停了下来。云棠问他怎么了,他走到前方的草丛里翻出一物,回身递给云棠看:「楼危的面具。」
顺着发现面具的草丛看去,有一串草丛被踩踏的痕迹。云棠从水牛背上跳下来,接过连珩手中的彼岸花面具,微微蹙眉:「楼危生前来过断刃山?」
连珩沉默一瞬,道:「不是生前,他可能还没死。」
连珩发现楼危的尸体是在半个月前,那时他正在与魔气缠斗,便命随行的承阳将楼危的尸体先行送回天宫,由天尊派其他人去调查楼危的死因。
楼危的尸体被送走时,彼岸花面具还戴在他的脸上,眼下却又出现在断刃山,只有一个可能,他不仅没死,还从天宫逃了出来。
云棠将彼岸花面具暂时收起,思量道:「楼危本就是文媚为罹剎鬼刀炼制的刀鞘,没有魂魄、没有生气,诈死,或者死而复生,这些事情在他身上出现都不算怪事。先给天宫传信吧,确认一下楼危的尸体是否还在天宫。」
连珩遂放出一道传讯符,命承阳前往天宫确认楼危的去向。
一行人找到九曲藤回到云角村时,已是傍晚。沈天颂本打算一找到九曲藤就离开,但随行的几名玄天宗弟子忽然身体不适,一行人只好先回村中的小院暂歇。
云棠和连珩也回到自己的客房。
云棠坐下倒了一盏粗茶,微抿一口,说出了自己思量一路的疑惑,她问连珩:「你觉不觉得云角村的狐妖传说,听着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