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御气而行,不算大成抱歉,拖得太久

想着想着便朝向安眠沉睡的肉身走去,元神踏空而行,如刚才一般一点点的缩小最后没入眉心。

神圣的元神消失不见,同时本来一动不动的肉身却晃动了起来。

先是若有若无的呼吸变得加重急促,睫毛微微颤动着,一扇一扇的睁开了双眼…

出窍这一关有两大劫难。

一是因为初次得见真实,脆弱的阴神承受不住自然的打磨,最终神伤而体坏或者神死而身灭。

此劫因为这方天地的原因变得非常强大,但张宝仁的元神更强。

因此轻易的度过。

另一劫难,是神游天地,元神感受到了天地的广阔,迷失在了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快感中。

最终忘了回归的时间,导致身死而神灭。

或者肉身被其它什么阴邪鬼秽给占据了,使得无家可归,阴神慢慢消亡。

这于张宝仁而言都不是问题。

他的完美肉身哪怕没有元神主导也会自然的排斥其它异常,而且以其身体的强度相比于其它人可以撑上更长时间。

最重要的是这方天地非常的不友好,怎么可能让人沉迷其中。

元神归位之后,瞬间就从原本的逍遥自在随心所欲被打落凡尘。

就感到好像浑身被灌了铅,被套上了一层厚厚的铠甲,沉重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但同时又踏实平静了许多,好像是回到了家中,钻进了舒适的被窝里,宁静而又安心。

再也没有了那种无所依,无所定的虚浮感。

不必担心被外界的那些无尽的污秽所淹没。

本来有些虚幻的元神,落入死寂的识海,盘膝坐定,随之晕开了一片清光,照亮一地。

同时元神也像是得到了某种补益似的,随着灵光的荡漾起伏,慢慢的充实真实了起来。

元神是为肉身的中枢核心,肉身是为元神的根基依凭。

两者本就是为一体,缺一而不存。

元神闭目陷入宁静之中,其手中一口人头大小的暗色金钟,微微摇晃了起来,传出阵阵脆响…

同时心跳也随着金钟的声响而起伏,砰砰砰…流转着气血,将有些僵硬的身体重新活过来。

在钟鼓交鸣中,不多时身体便恢复了正常…

张宝仁睁眼起身,晃了晃身子,打了一套似模似样的拳法。

将已然有些生涩的身体重新纳入掌控之中。

这时还有些虚弱,等到调息了一会儿,灵光有所恢复之后,这才开始了接下来的修行。

「游神御气」神通,被分成了“游神”、“御气”两个方面。

两种能力是为一体两面,并没有所谓的高低。

但修行起来却有着先后,游神之后才能御气。

这却是和两种能力的本质有关,元神虚无飘渺,轻盈无比,因而飞天遁地自然无可话说。

而当其由虚而触实,能够影响现实,可以“驱物”的时候,也是随心所欲,随心而动。

“御气”这一能力便是和“驱物”有所关联,能御剑飞行,当也可御人御体飞行。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变化,人体和死物还是有所不同的。

而且“御气”不只是飞起,还有飞行,人体这么大的一块东西想要自由的翱翔,可不是那么容易。

首先便是风的影响。

自由的风却是自由的最大阻碍,所以这门神通,这一能力必然也需有着操风弄气的手段。

这也是“御气”的意思。

风是为阻力,同样也可化为助力,御气而行,御风而行。

一般来说,修行此神通,等可以“驱物”之后,就可以尝试“御气”的修行了。

只是刚开始最多也就是半空中借个力,或者悬浮一会儿。

随着力量的逐渐强大和对于“御气”的理解和掌握精深之后,就能逐渐试着飞了。

对张宝仁而言也不必如此麻烦,他的力量自然不必多说,比神通圆满还要圆满。

而且依仗着元神的演算之能,就在刚才调息的那会儿功夫,“御气”的种种精意就已然被他完全理解通透。

张宝仁来到小院当间,小心的虚抬着胳膊,然后随着神通的运转。

当即便又感觉到一股好似刚才出窍一般的飞举,飞升之感,且这次的感觉更加的真实强烈。

慢慢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向上拖拽着,一点点的抬起…

有些跌跌撞撞东倒西歪的漂浮在半丈高的空中。

然后就这么一点点试探地动着,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儿童一般,拙劣而又滑稽。

不过张宝仁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羞愧反而,带着一些好奇兴奋的笑容。

乘风归去,御空而行,可是多少人自小便有的梦想,张宝仁当然也不例外,现在梦想化为现实又怎么能不让人欣喜。

虽然刚才在元神的时候已经体验过了,而且还要更加迅速自在。

但那时到底不是本体,没有心跳一般的应激反应,不会出错的同时却也失去了一些快感。

在元神的掌控下,修行学习是无比的高效且迅速。

那些生涩的举动只是一会儿…

不多时,张宝仁便从可以站稳到行走坐卧皆是自如。

“唉…天赋太好,智慧太高有时就是这么的乏味,比起普通人缺失了很多努力的快感啊。”

张宝仁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就算没有认真,但学的还是那么快……可能这就是绝世天才必然要失去的东西吧。

仿佛站在大地一般,安稳的悬浮在半空中,抬头看着夜空中的繁星点点,大袖一甩。

下一刻,整个人便窜了上去,身体刺破虚空逆流而上…

张宝仁先是感觉到风好像墙壁一样拍打在脸上,但随着对于风流变化的即时掌握以及操控。

坚硬如刀的风便自然地于身前分开,并化为了推力助力,让速度更上一重。

整个世界空间迅速的后退落下,一股股森寒之意向身上传递而来,但强大的身体和疯狂涌动的气血却将之完全容纳。

“啊…啊……”

“哈哈哈哈…”

开始还不敢大声,但随着远离了人世,看着身下长宁城化作了一个小点。

张宝仁便再也抑制不住,也不想抑制地大笑了起来。

风变成了最亲密无间的朋友,它们于周围游走,携裹着自身于天地间遨游。

张宝仁时而无主观意识的仿佛落叶一般随风起伏,时而俯冲上扬,仿佛剑鱼穿梭于水中。

他的速度迅疾无比,但周身却没有丝毫的压迫。

只有缕缕微风带来呼吸,并让衣摆与长发更加的飘逸。

飞行,在广阔无恒的天地间自由自在的飞行…

这可是一切人的幻想。

但是…飞得多了就乏味了。

这也同样是所有人的通病。

发了一阵疯,过足了两世的飞瘾之后,随着天际微微泛明,张宝仁也逐渐正常安静了下来。

他背负双手站在好似浪浪涛一般滚滚激流的云海上,任由着衣摆发稍随风而荡。

脸上带着自然的笑意,有些迷离的看着远处探出半边的红日。

日出东方,其道大光。

刺破一切的光芒,将云海染得金灿灿红彤彤的。

感受着大日初生而带来的那种万物生发之意,丝丝暖流归入心田,张宝仁一时之间竟有些沉醉。

忙碌了一个晚上的乏意,也在这无量之光,浩瀚之景的洗炼下,一点点的消失…

渺小的一点,就这么静站在浩瀚的九天云上,直到太阳变得火热刺目之后,他才从云海中落下。

古老的大城这时也已经从沉睡中醒了过来,纵横交错的街道上各色人群行着各自的行当。

就在这么一片喧嚣与吵闹中,张宝仁慢慢的自天空中落下,落入了自身那个依旧幽静的小院内。

「六甲奇门」中所携带的几门法术中,有一门叫做隐身术。

因而也不必担心被人看见。

经过了大日初升,万物勃发的洗礼之后,消耗与乏意已然被重新填满。

整个人精气神也如同头顶的太阳一般,正在巅峰日头上。

因此也不作任何休息,就继续了于此次修行的收尾和整理。

在“御气”有所成之后,自身也因此而有了些许变化。

首先就是恒定在身上,随着一举一动而运转的风水场域…道韵变得更加活跃了。

道韵的根本就是气机变化,风水流转,“御气”本质上也是对于气的即时掌控和精细操纵。

其能与“御气”相合,能得其助益也是是正常的。

之前御空而行能够对气流变化熟悉的那么轻松,对于飞行掌握的那么快,其实也有着道韵的功劳。

此时张宝仁身上的风水气场虽然还被封锁限制着,但也能从一举一动看出些许合乎自然的韵味来。

如果放开了限制,让气场扩散出去,估计能使自身的一切心念变化,让一些心灵敏锐者感同身受。

如以自身的哀伤让其心死…

除了道韵之外,还有就是元神身上的金色法衣也有了一些变化。

法衣本是由无以计数的咒力与符文一层层编织成,现在那密密麻麻的符文咒力却有着相融的迹象。

这让法衣看着更加的厚重、真实,偶然间甚至还会有一种意识凝迟,宙光不定的恍然。

「纵地金光」本意为纵横无间,但张宝仁之前是不会飞的。

别看其平时腾挪转移好不自在灵巧,其实一直都是“横地金光”。

直到现在得了飞行变化之后如此才敢说“纵地”。

算是真正补全了这门神通,有所变化倒也是正常的。

只是有些可惜的是,虽然更近了一步,更加的完满,但却没有真正的圆满。

除了增加了两点灵光,速度更快了两分之外没有质的变化。

至此“游神”、“御气”都已然轻松的完成,「游神御气」这门神通也算是修完了。

只不过不知为什么神通却并没有大成,不管是天书上还是自身的感觉都没有任何变化。

张宝仁当即便有些疑惑。

“难道还有什么疏漏不成?”

疑惑刚起,心念元神便随之运转了起来,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此神通的种种根本精意,以及自身的状况便于心中被详细的梳理。

当下便明白了此时的状况。

「游神御气」也是一门姓属于神的神通,其的修行根本便是在元神…阴神上。

凝练出了阴神,神魂出窍,然后经过日月洗炼,等阴神慢慢有了质感,最后才能获得驱物、附体、御气等一系列本能。

张宝仁现在虽然也修成了这些能力,但那却是凭借着元神本身的强大获得的。

如果按照此神通修成之后的具体表现出的结果来看,他确实是大成了,甚至比大成之后还强。

但就算同样的结果之间本质还是有所不同的,神通注重的可并不只是结果。

就好像有一条路,这条路有始有终,沿途还有着野果、山泉。

本来是一个弱小的人从起点出发,一路走来跋山涉水,慢慢成长最后到达了目的地。

但有一个认非常强大,他虽然也要过这条路,可只是站在起点一跳便跳到了终点。

这两个人都到了终点。

但这一条路的价值不光是最后的终点,还有中间的过程。

行路如此,修行也是如此。

「游神御气」这门神通,游神、御气是壮大阴神之后,最终得到的结果。

日月洗炼也同样是此神通的一部分,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神通。

日月而为阴阳,日月洗炼的过程是通过阴阳变化为阴神增添一点真阳,增添一种变化。

此神通的本质就是于此,驱物附体的根本也在此中。

张宝仁以金钟而为力量根本,确实从具体表现将“驱物”给完全覆盖了,但两者之间的本质却是风马牛不相及,差着十万八千里。

心里快速的想着,脸上不由得挂起了些许无奈。

“果然修行上没有什么取巧的余地,一丝一毫都差不得。”

“那我接下来就是要站在终点往回走,得到正果后再重走取经路。

这算是拾缺补遗,还是越修越回去了…”

苦中作乐的自侃道。

然后摇了摇头,将这些没用的东西归入脑后,不去作想。

抬头看了看刺的人睁不开眼的太阳,摸了一把肚子上有些发烫的大黑袍。

啧了啧嘴,然后去了屋内,将买药碗时顺便买的新茶具,以及雷明春的那半盒到现在也不知是好是坏的的清茶给取了出来。

干茶入壶,放在石桌一旁。

又于窗檐下抱起了一捧柴火,在那旧桌垒起的碎石台上升起了火堆,将接满水的大铜壶架在上面。

想了想,又去屋内将前两天剩下的那两馒头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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