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甲需要过七日才能制作完成,宋温惜在原有的盔甲造型上面做了改良,能缓解冲击的同时,还不影响行动。
第二天,阿玖要回梅尧村了。宋温惜不准备常住,便也没有带什么衣物,只带了不少宫中的美酒佳酿和少见得糕点。
若是送些金银珠宝,以乔姨的性子,恐怕她绝不会收。更何况,村民们本就自给自足惯了,甚少来外面采买,若是让赵家忽然多了一笔横财,人心难测,惹上灾祸也说不定。
阿玖一直沉默寡言,任由宋温惜安排一切。宋温惜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晏望宸随二人一起回到了梅尧村,三人一辆马车,一路上竟相对无言。
梅尧村的入口狭窄,只能步行,于是三人下了马车。阳光刺眼,冬日的暖阳洒在每一个人身上,带来一丝暖意。
宋温惜抬起手看了看眼前的梅尧村入口,回想起过往那两个月的点滴,心中忽然有些微酸。
“小溪。”阿玖突然开口。
宋温惜看向他。
“就送到这儿吧,不必再往前了。”阿玖站在入口处,阻止了二人的去路。
“这怎么行?我还没有向赵叔和乔姨道别……”宋温惜焦急道。
阿玖摇了摇头,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当面道别,对他们来说,或许更加残忍。这样就可以了。”他扬了扬手中的酒和点心。
“可是……”宋温惜觉得这样有些说不过去。
“我怕你若是真的陪我回到梅尧村,我就舍不得你走了。”阿玖喃喃道。
晏望宸闻言,眸色一紧,喉结滚动了一下,看向宋温惜。
宋温惜抿了抿唇,道:“阿玖,我……”
“我知道,你有心爱的人,有可爱的儿子。你我身份悬殊,云泥之别,你本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是上天让我做的一场梦。如今,梦醒了,我也该回到现实,过自己的日子了。”
“小溪,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就此别过吧。”阿玖静静地看着她,唇角扬起微笑。
宋温惜看着阿玖平静的脸,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下来。
她也扬起笑容,对他道:“阿玖,祝你永远平安顺遂。”
……
阿玖的背影消失在入口,渐渐隐入浓雾之中。
宋温惜望着阿玖消失的地方,久久回不过神。
阿玖说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自己又何尝不是?当初若是没有他们一家人相助,她早就葬身悬崖,恐怕尸骨无存。
想到这个可能,她忽然看向晏望宸。
若真是如此,不知道眼前这人会是什么反应呢?
晏望宸没有催促她,一直陪在她身旁。此时见她看向自己,眼中带有一丝探究,他微微一怔。
“怎么了?”他问。
宋温惜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只觉得,一切都是万幸。”
晏望宸明白她的意思,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以后不能再做这种事了。”
她当初那纵身一跃,让他魂魄都跟着抽离了。
他把她看得比自己还重,难以想象若是她当真从此消失不见,他会过怎样的日子。
这样想着,他忽然心又抽痛起来。他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上马车。
“做什么?这地方空气甚好,不多待一会儿?”宋温惜对他的急迫感到莫名其妙。
“不待了,回宫有事要办。”晏望宸眸色微沉,一本正经地说。
宋温惜也不好阻拦,只好任由他带着自己匆匆赶回宫。
可是,回到宫中之后,晏望宸却没有去书房处理公务,而是径直将宋温惜拉进了寝殿。
“你……你做什么?不是有事要办?”宋温惜看着将门落了锁,又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晏望宸,忽然明白了什么。
晏望宸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将她禁锢在怀中,低声道:“你就是我要办的事。”
他喃喃细语:“小惜,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可好?我想要个女儿……”
宋温惜一怔,想到当初生小鱼时的狼狈,她胸口便一阵气闷。她心中的柔情褪去,猛地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
晏望宸毫无防备,被踢了个正着。他刚燃起的欲火瞬间被浇灭,捂着膝盖坐在了床上。
“为何踢我?”他抱着膝盖有些委屈地问。
宋温惜双臂环胸,冷着脸道:“当初我生小鱼时,吃了好多苦,那时候你在哪儿?”
她顿了顿,冷哼一声,替他回到道:“那时候,你正和宫里的两位娘娘,琴瑟和鸣。”
她当初并不顺利,痛了很久,好在最后有惊无险,顺利诞下小鱼。她此时就是想要吓他一下,看看他的反应。
晏望宸额头冒出冷汗——这是要翻旧账了?
“你……你也没有给我照顾你的机会。正好再生一次……”晏望宸连忙起身道,“我保证,这次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宋温惜知道他说的是真心的。更何况,如今后宫空虚,唯有她一人。若她不肯继续生育龙嗣,朝中的大臣恐怕也会对她颇有微词。
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要看看他究竟是怎样的态度。
“若是……我生不了怎么办?”她问。
“怎么会生不了?”晏望宸紧张道,“怎么?先前你……你生小鱼时,不顺利吗?”
他猜想到一种可能,突然慌乱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提议有没有伤害到她。
于是不等她回答,晏望宸就将她紧紧搂进怀中,低声道:“没关系,我同你说笑的,我们只有小鱼这一个孩子也没有关系。我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大臣们会不依不饶……”她故作忧虑道。
晏望宸见她没有否认,便认定了他心中的猜想。想到他不在时,她独自承受的孤单和恐惧,他的心狠狠痛了起来,后悔自己刚才说了这样提议。
“若是谁敢有意见,我就杀了他。”他的语气十分认真,夹杂着浓烈的杀气。
他已经彻底摆脱了丞相等人的束缚,同以前不一样了。
怀中的人久久没有说话,似乎是终于对他的回答感到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