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是女子,那么你就不是淄阳王收养的义子,你究竟是谁?小鱼又是谁的孩子?”晏望宸眸色沉了下来,“你……进宫到底有什么目的?”
晏望宸一连串的问题让宋温惜心中发慌。
她努力镇定下来,脑海中迅速编出一个个合理的答案:“我……我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人,以采药为生。三年前,我……我爱错了人,怀上了小鱼,误闯绝情峰,险些被毒瘴毒死。”
“淄阳王将我救下,见我可怜,他便收养了我和小鱼。”
“普通人?”晏望宸眼底一片冰冷,“普通人能如此轻易地考取状元?你先前读过书?”
宋温惜眨了眨眼,道:“年幼时,家境还算富裕,母亲曾让我上过私塾。”
女子上私塾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所以也还说得过去。
晏望宸面色好了些,又问:“你还没回答朕,你究竟叫什么。”
他下颚紧绷,似乎有些紧张。
宋温惜没有察觉到晏望宸的怪异,她的注意力全在编造谎话上:“臣……臣原名许馨,被淄阳王收养后,才改名叫沈温淮。”
这是小鱼乳母的名字,宋温惜一时慌张,便拿来借用。反正晏望宸总不至于真的去调查她的身世,无论如何,她现在也仍是淄阳王的义女。”
可不知为何,晏望宸听到这个名字,面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
“你原名叫许馨?”晏望宸嘴角微抽,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宋温惜不知道他为什么是这副反应,可她既然说了她叫许馨,便只能硬着头皮这样坚持下去。
“是,陛下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宋温惜暗想,总不会是嫌她原名不好听吧?
晏望宸沉默地盯着她看了许久,仿佛要将她看穿似的。
然后他才冷哼一声,又问:“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还有?
宋温惜蹙眉。她不知道还要交代什么了。
晏望宸见她眼神迷茫,冷笑着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
宋温惜忍不住退后一步,却猛地被他揽住了腰。
“你不记得了?那就让朕提醒一下你。”他低声说着,脸缓缓凑近她的耳朵。
“那日,桥下,朕中了药……”
宋温惜一惊,想要推开他,却被他低头吻住朱唇。
他的气息顿时覆盖住她,将她的记忆拉回那日桥下,他毫不节制的样子,还有那日他醉酒,对她为所欲为的模样。
见她瞪大了眼睛,晏望宸轻轻咬了一口她的唇,才抬起头,问:“想起来了?”
宋温惜立刻推开他,连连后退。
“你知道那日是我……”她太惊讶,以至于一时间都不再以君臣相称。
他竟然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那日他中了药,分明都认不得人,将男装的她认成了宋温惜。
“你那日的香味,留在了朕的身上。”晏望宸眸中藏了一抹笑意,唇角微勾,嘲笑道。
见宋温惜惊得朱唇轻启,他继续道:“你的脂粉,也蹭在了朕的衣襟上。朕当时还好奇,你的脂粉怎么会比寻常女子的脂粉,颜色深上许多?”
宋温惜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那日许皓为她特制的无香脂粉恰巧用光,她不得不用了之前带香味的脂粉。
没想到,却偏偏留下了证据。
她只能咬了咬唇,同他保持距离,道:“陛下自重。”
“不过,朕后来也想通了。你既是女子,皮肤或许十分白皙,若是要伪装成男子,定然要将脸涂黑些。”晏望宸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
“所以……陛下早知道臣是女子,却一直并未揭穿?”宋温惜心中的疑问更多了,“为什么?”
“朕想看看你究竟有何用意,戳穿你,你这辛苦考来的状元,不就白费了?”晏望宸又板起脸,“无论如何,你这状元是货真价实的,就算你是女子,也改变不了这件事。”
宋温惜闻言,小心翼翼地问:“这么说,陛下不准备将臣是女子的事,昭告天下?”
他话里话外,似乎没有不让她继续做官的意思?
晏望宸挑眉:“告诉天下人,朕的状元是个女子,然后放你回绝情峰,从此远离朕?你想得美。”
宋温惜一愣。
他这是什么意思?
晏望宸此时眼神忽然变得阴鸷,他缓缓靠近宋温惜,低声道:“朕先前不止一次,向你表明心意。就算是被误会是龙阳之好,朕也在所不惜。可你却没有一次,试图告诉朕,你是女子。”
宋温惜心中警铃大响,她想起先前晏望宸痛苦的醉酒告白,狼狈的模样,她下意识想跑,双脚却只能钉在原地。
“陛下……”
晏望宸将食指放在她的唇瓣上,示意她噤声。
“既然,你杀了朕的玉才人,便要想办法替朕补上空缺。”晏望宸眼底闪过一丝邪恶的光芒。
“什么空缺?”宋温惜颤声问。
“侍寝的空缺。”说罢,晏望宸忽然将她抱起。
她惊呼一声,下一瞬,天旋地转,她被迫坐上了晏望宸的书桌。
晏望宸双臂撑着她身后的桌子,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你……”宋温惜慌了神。
侍寝?什么侍寝?她又不是后宫嫔妃?
“陛下,臣……臣不是……”宋温惜推着晏望宸的肩膀。
“不是什么?”晏望宸一口咬在她颈间,“那日你承欢,可柔软似水,怎么今日,变得如此僵硬?”
宋温惜的心剧烈地跳动,她猛地推开他:“陛下!臣是翰林学士,并非陛下的妃嫔,若是陛下想要人侍寝,臣这就……”
晏望宸怒声打断了她:“沈温淮,朕只要你!”
宋温惜微怔,她想起了从前,晏望宸也曾这样对她说过。
可是,如今她是沈温淮,他也这样说了,不是吗?
宋温惜眸色也冷了下来,她沉声道:“陛下若是想要治臣的罪,臣无话可说。但陛下休要随意对人说出这样的话。”
晏望宸脸色也变冷,他冷笑着问:“这样的话?哪样的话?朕只对你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