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嫂嫂的手,很凉

云若雪起身,打算离开。

这个时候,空隐突然走了进来,“夫人,我们公子有请。”

玉儿不悦的说道:“我们夫人等了你们公子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内,你们公子未曾传话一句,如今我们夫人要走了,你们公子倒是出现了。怎么,可是觉得我们夫人身子不好,便如此的轻视她。”

“玉儿。”云若雪轻呵一声,等了一个时辰,她自然也是不悦的。

可是来时,空隐便说了,是她非要在这儿等的。她看向空隐说道:“方才是我莽撞了,早知你们公子今日没有空闲,我便不着急来了。”

空隐低着头,语气中带着歉意,“夫人恕罪,方才我们公子确实不便,至于缘由,公子定会同您说。”

云若雪拿出丝帕,捂着口鼻轻咳了几声,“走吧。”

同上次一样,云若雪独自一个人进了屋内,不同的是,这次再也没有纱幔挡着,外屋依旧没有一个人。

“嫂嫂进来便是。”

低沉微弱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云若雪犹豫了一瞬,一想到此次来沈府的目的,还是抬脚走了进去。走进里屋,一道道的咳嗽声从床榻上缓缓传出来。

床榻上的纱幔放了下来,云若雪也只能浅浅的看见里面靠坐在床榻上的人影大概身形。

“嫂嫂请坐。”对方声音虚弱极了,仿佛没有生机下一秒就会断气一样。

云若雪看着离他床榻不远处的凳子,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走过去,离得太近,理应避嫌,虽然她的有些远,但依旧能感觉对方的视线稳稳的落在她身上,这视线让她有一种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一般,莫名的很不舒服。

“不必了,就几句话,我站着说完便好。”

见此,沈煜染也没有强求,他语气带着些许歉意,“才我身子有些不适,让嫂嫂在外等了这么久,是我的不是。”

“无碍。”云若雪拿出玉儿早就摘抄好的药方子,走到他床榻旁的小桌子上放了上去,“这是你要的东西,如今东西已经带到了,我倒是有件事情想要询问二公子。”

“嫂嫂但说无妨。”

闻言,云若雪也不客气,直接说道:“听说二公子有一专门的为你制药的大夫。”

“确实咳咳咳。”纱帐里传来一声声虚弱的咳嗽,“那大夫是我让人找来的,这药开过于苦涩,我日日服用,难以下咽。便找了一个大夫,将药制成药丸,供我服用,嫂嫂可是需要。”

云若雪点了点头,“我也是觉得药太苦了,吃不下,所以也想了这个法子。”

“呵,那嫂嫂同我还真是有缘分。”

纱帐里传出了一声轻笑,这语气似乎有些愉悦,“嫂嫂既然需要,你给我一个方子,到时候我让大夫制成药丸给你送过去。”

“方子我已经准备好了。”云若雪从袖口处拿出一个方子,一并放在小桌上。

“不必劳烦,嫂嫂直接给我便是。”

说着,沈煜染将手从纱帐里伸了出来,他的手很好看,修长如玉,骨节分明,掀纱帐的动作却也带着几分优雅。

云若雪拿起桌上的两张方子,递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在接过方子的时候,指尖似乎同她触碰了一下。不同于她的微凉,对方的手是温热的。

“嫂嫂的手,很凉。”

云若雪没有搭话,方才在大堂时,她确实感到身子发冷,如今来了屋内,倒是没有这种感觉了,只是体温依旧是凉的。

她看了一眼小桌前的凳子,还是坐了下去,站久了,她累。纱帐内的沈煜染察觉到对方的这个小动作,眉间不自觉的染上了些许笑意。

云若雪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两口,“二公子是夫君的弟弟,如今这沈府让二公子一人在此,也不好,不如二公子同我回侯府如何。以夫君如今的地位,定会为你寻到一位良医。”

“嫂嫂说笑了,我的身子兄长和母亲为我寻遍了良医,都未曾治好,即使到了侯府又能怎么样呢?”说着,沈煜染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待好一会儿,咳嗽才停了下来,“我如今病弱之身,不拖累兄长便是好的了,怎敢祈求去兄长一起住进侯府。”

他的话里有自嘲有不甘,独独没有怨恨。

云若雪放下杯子,明亮的杏眼望着纱帐的人影,“二公子似乎同夫君的关系很好。”

沈煜染怎么不会知晓对方在想什么,他答道:“兄长很好,即便我身子不好,他也未曾嫌弃。每月都派名医来为我诊治。”

“是吗?”

云若雪眸子划过一丝讥讽之意,若是沈景钰真的对他好,怎么会放任他在沈府,倒像是自生自灭一样活着,若真的好,以他如今的官位,为何不请宫里的御医来为他诊治。

而且,名医是否是真的名医,还是他伪造的。毕竟上一世,沈景钰就是将林婉伪造名医替她看病,采纳进府中。恐怕,沈煜染也同她一般,一直被蒙骗在鼓里,恐怕也只有死的时候,才知晓对方的真面目是什么的。

云若雪眼里浮现一抹同情,上辈子她没有接触过沈煜染,也只是听说过沈府有这位二公子,也不知晓他后来会发生什么。

原本停歇的雨不知怎的,又下了起来,天空乌云密布,周围的光线都暗了下来。

“下雨了。”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从椅子上起来,“该说的也说完了,二公子好好休息便是。”

“嫂嫂不如等雨停了再走。”

云若雪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缓缓说了一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话,“该还回去了,不等天该暗了。”

出了屋子后,空隐走上前来,递给了他两样东西,一个是她的暖炉,另一个便是一把青色的伞,“夫人,这是公子吩咐的。”

云若雪接过暖炉,不同刚才的凉意,而是很热很暖,她将暖炉放在手心,连带着身子都暖了几分,“替我谢谢你们公子,至于这伞,还需你送我们上了马车后,便可拿回。”

空隐低着头,“公子交代了,夫人回府后,还有一段路程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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