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封,曲院街,徐府。
魏都启封也唤高阳老丘,上古五帝颛顼早年因辅佐少昊有功,受封高阳,夏朝自帝杼至帝廑于此建都,是也称称老丘。
后也各有古朝建都于此,二百余年前陈魏定鼎中原,建都启封,作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汴京富丽天下无。
却也是说徐子瑜并太保二人自金陵驱赶素车回归这里,往来何止三千里,可也不过才花费一整日而已。
可他们二人还未及靠近就先行按下了云头,一国的都城不单龙脉汇聚,而且贵胄横行,人气沸腾,万千气运交织杂然赋于流行,说是因果纠缠也不为过。
而道经常言天运之不可弃,龙运之不可不辩,合之为地运才是真,三才相合之下一般修行之人全都视此地为禁地。
是也除非是修行浊世道的之人,旁的即便似徐子瑜这等人物,也不愿过多的停留此间,另着也是世俗灵气稀薄,远比不得名山大泽洞天福地。
可徐子瑜也有不得不回来的理由,职责在身也便罢了,俗缘难断也是有的,而此番躲闲已然月余,家中大小事还不晓得成了什么样子。
是也,看他们二人按下云头之后,便径直往内城曲院街的徐府行去。
要说投胎也是个技术活,看他降生二十年的这徐家确也是衣冠门第,徐家祖籍并地,家祖却是承平二年早等甲第之先探花郎。
后迎取开国伯定远伯次女,鸣珂锵玉,良田甲第,诗书传家,冠于一时,官拜银青光禄大夫寄禄礼部侍郎,得享三庙昭穆荫一人。
至徐子瑜父辈,却是充任家主,上赖祖宗之荫,下托贤妻之德,举中乙等十八,宦海浮沉十余年,官在太中大夫寄禄右谏议。
而他们徐家在启封开枝散叶数十年,于这魏都里头也是个衣冠门第,至徐子瑜这一辈,嫡庶兄弟十来个,人气儿上先摆的就挺足。
可惜他一个家里的老大,好像在徐府里头有些特例独行的意思,依着也是他生母早逝寄在祖母膝下长大的原因,二来也是他心在修行,早有了离尘之心。
看他踏进这徐府的时候,早有家生子呼喝着上前来见礼,可眼底尽也是透着些生疏跟奇异的看着他,看着他们府中这个到哪都瘫在素车上头的大少爷。
听说这位大少爷这次春日刚回就去楚地待了月余,其间连个口信都没捎回来也就罢了,这连前日主君的命筵都错过了,直闹得府里气氛实在不对。
而且听说这位在京的时候就极为荒唐,流连瓦舍私居别院也就算了,偏生还画些不堪入目糟烂的玩意,这这这,真有辱斯文!
咳咳咳,大概是这些公子哥脑仁跟常人不一样吧,听说这有不少公子哥又是劈啊又是飞的,更还有不少喜欢走旱道的,照这么说,咱家这公子倒也不算最出格的那个。
而却也不知怎的,一直端坐在素车上头的徐子瑜露出个淡笑以后,竟自往那个东想西想的家伙脸上瞟了一眼,可也是这简单的一个对视,那家生子心里猛地就打了个突,好似他们家的这个少爷真能看透人心一般。
在徐子瑜的印象当中,这家伙好像是个拉活的老板儿,平时在徐家里干些走走货之类的事情,呵呵,原来在这个世界里,老板儿就是拉活的,公主也不是随地都能见到的那种,可徐家的这个门楣,他每次踏进来的时候,都感觉一阵的不自在
徐福,大少爷我离家多日,稍时里你来我屋里,把近些时候咱们府里跟朝中发生的大事讲一讲,必少不了你的赏赐……
……什……什么
小福子,你这家伙要发达啦,得少爷看中,你小子在咱这徐府里头要上位了啦……
不提这些个长舌的家生子在说些什么,却是见徐子瑜丢下这么个玩笑的的话语之后,便教太保推着他往后院里头行去,一阵拐弯抹角抹角拐弯之后,他们停在了内院一处雅致的庭院跟前。
再看过去的时候,却只是见得那版筑之上刻有古意盎然的‘双全居’三字,看着应是取自福寿双全之意,说此间里恰也是徐府祖母的居舍所在,而徐子瑜大小就是寄在这位祖母膝下长大,若是这满府的徐家人当中谁最惦记他,恐也是只有这位剽悍的老太太了吧。
似这里的丫鬟婆子现在也看到了徐子瑜的到来,纷纷过来行礼的时候,全是见她们的样子跟外头的那些家生子不同,一个个满心的欢喜溢于言表,甚至几个年纪稍轻的还吵闹着要礼品之类的。
看徐子瑜也不着恼,反是收了他一直摆着那张臭脸,嘻嘻笑着就上手在这些天真烂漫的丫头脸上捏了好几把,要说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有什么好,估计也只有这方面了吧。
瑜儿,你这猴儿跑出去浪荡了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回府了,也不说赶紧来看看老婆子,倒是跑这跟几个小妮子打闹起来了,如不然你小子直接拉几个去填房也就是了。
“祖母,小孙孙这里给您叩首了,唯愿天护寿者,地佑善人,只盼祖母您老人家心宽寿增,人寿千岁!”看那里的徐子瑜却是嘻嘻一笑以后,直接飘然起身就进入到了内堂。
只不过当他看到这屋舍里头另着的一个人之后,他却是直接收了满脸的笑意,紧着就见他伏地顿首到了句:“见过父亲大人!”
哼,看你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整天不务正业也便罢了,哪有半分我徐家的诗礼模样,行走坐卧皆要从于礼,才不至在人前丢了我徐家颜面!
是,是,是!
……
“太夫人,家主,外头有宫里来的中官前来传令,着大少爷即刻入宫觐见!”却是徐子瑜收了笑颜以后,还没交谈几声这庭院外头传来道朗声呼喝之言。
全是看徐子瑜淡淡的送出去一句话道是:“太保,你先去回了那中官,就说本令刚是返家,要与家中亲友谈心,稍事片刻我自会前往,着他先回去缴令去吧!”
言罢之后,却是见徐子瑜抬眼往他那父亲大人身上看了一眼,看他的眼神仿似说了什么,有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好,好一个不成器,好一个不成体统,天子呼来教再等等,啧啧啧!
而这个时候看那徐父却是脸色猛然变得铁青一片,重重的冷哼一声以后,竟自就那样转身离开了这里。
瑜儿啊,要祖母如何说你,你们父子为何老是这般,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谈谈嘛,……
祖母,自我三岁丧母之后,有些已经改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