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听听小坎怎么说。小坎,你说说怎么回事到底。”老黄挤过人群站到了小坎边。
“对,小坎你说。”马大姐面向小坎说道。
小坎抹着眼泪,带着哭腔把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并感谢白建军救他一命。听到完小坎的话,众人顿时静了下来。
此时,他们不知是该继续打骂白建军还是就此罢手。而白建军自知这些人不敢闹出人命,并不是很担心现在的处境,他想的则是马大姐跟这个男人如此爱出头,真是麻烦。
本想着留几个年纪不是特别大的壮劳力,可没想到却变成身边的一颗雷很是棘手。
老黄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以后,不断在中间劝说着大家不要过多责怪白建军,他也是为了众人好,可是丧尸这东西谁又能把控的了呢。一边夸奖着白建军年纪轻轻就如此善良勇敢,冒死把小坎救出来,一边又苦口婆心地让大家放下成见,这种世道下白建军只身一人救出他们这么多人已经很不得了了。
听了老黄的发言,众人四下散去,有的坐在地上抽泣,有的静静地低着头,只有小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吓的静静在边上看着,两个闹的最凶的此时也没了刚刚的气焰。
心中窃喜,白建军知道自己蒙混过关了,并暗自佩服自己,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配合的天衣无缝。但此时自己还不能就此打住,要继续攻破他们的心里防线。
“大家听我说,我知道大家失去了亲人都很伤心,谁都不希望事情发展成这样,包括我在内。外面丧尸横行,时刻威胁着我们,我们也无法跟任何人取得联系,这里就是一座孤岛,我们只能靠自己,”
听到白建军讲话,地让的人纷纷将目光转到他身上,屋里的人也都纷纷走出来。
“故人已逝,生者亦悲,我也悲伤过、迷茫过、失去过,我知道结束这一切最好的办法便是从那座楼上跳下来,从此便不用在经历伤心、痛苦跟任何磨难,但逝者乃为生者开眼,如果我们不好好的过下去我们对得起那些逝去的亲人吗?”
讲到这里,白建军竟然流出了泪水,擦拭泪水他继续说道:“人总有一死,但我们还活着的人就要努力的把每一天都过好,把我们的下一代抚养长大,让他们能够安全的活下去,这样才能对得起那些为了我们而先离开的人。虽然他们比先走了,但是终有一日我们会在某处相见。”
讲完话,白建军蹲在地上放声大哭,一半是真哭,一半则是干嚎,真哭则是因为通过刚才的讲话让他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前女友,干嚎则是对自己演技的炸裂的欣慰。
听完白建军激昂的发言,众人纷纷起身围拢过来,扶起白建军纷纷致以歉意,黎梓涵也穿过人群,一把抱住了白建军。
既然已经蒙混过关,白建军就带人来到北门把从村里拉回来的物资搬到幼儿园。经过这次的发言,所有人干活的积极性竟然都提高了,争相帮忙。
入夜,洗完澡的黎梓涵穿着薄透的连衣裙,轻伏在白建军的身上。
而此刻的白建军却全无兴致,借口太累了,打发黎梓涵睡去。他一闭眼,脑子里就会不断地回想起下午的那一幕,那些之前还是活生生的人,而现在去已经成为丧尸。
是自己亲手将他们葬送的,从他关上铁门的那一刻,那栋楼就如同纳粹的集中营,里面的所有人都是被他用毒气弹杀死的犹太人。一种负罪感竟在他的心里慢慢升起。
“那些都是没用的人,他们都是些老弱病残,就算不出手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他们只能浪费粮食什么工作都不能做的。”白建军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可这根本没用,越安慰自己就越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敢再想了,白建军心里默默开始默默地唱着歌、想着各种电影情节,他紧闭双眼强迫自己睡觉。
半夜,白建军感觉屋内有动静,微微睁开眼睛,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床头。白建军吓得身体一怔半坐起身小声喊道:“谁?”
坐起身的白建军看到一个又一个人从门口缓缓走进,围到了床边,他下意识地要叫醒黎梓涵,可床上却空无一人,他慌张地看着这些黑影。
随着月光慢慢照进来,这些黑影的样子也越来越清晰,坐在床上的白建军惊恐地盯着它们,它们个个面目狰狞浑身是血,完全看不出模样,但从穿着上,他一下子就知道这些正是下午被他设计害死的人。
“你,你们怎么出来的?不可能,不可能你们已经死了,你们是丧尸,是丧尸,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啊。”白建军瞪大了眼睛,慌乱地在床上吼着。
透过人群,月光把白建军照的惨白,如案板上的一块白肉不断抽搐。
围在边上的人不断地用粗哑的声音低说着“是你害死我们,还我命来,是你害死我们还我命来。”
声音此起彼伏,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白建军捂住耳朵双腿胡乱地蹬着。
“不是我,不是我,你们不要来找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对不起对不起”鼻涕眼泪瞬间流了出来,白建军在床上哭嚎着。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啊”它们一遍遍地重复着,嗓音也变得越来越尖锐,随着一阵刺耳的尖叫,所有人伸出双手扑向了白建军。
四下乱抓的白建军吵醒了身边的黎梓涵,黎梓涵慌乱地推醒白建军,惊恐地望着他。
“亲爱的,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惊魂未定的白建军浑身是汗,紧张地看着黎梓涵。
原来是个梦,安抚黎梓涵继续睡下后,白建军走到阳台,靠着栏杆抽起烟呆呆地望着朦朦胧的天空。虽然只是个梦,但却直击他内心最阴暗的一面。
直到天大亮,香烟没断过的白建军才算是稍微平静下来,楼下的声音也开始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