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刘劭已在近卫的护卫下,一路冲杀,来到万春门口。
刘铄追到近前,持刀向刘劭直刺而去。
眼见长刀已到刘劭后背,却忽然飞来一根箭矢,正中刘铄手臂。
刘铄吃痛,失了力气,只能眼见刘劭从他刀下溜走。
刘铄怒不可遏,正欲再追,一片如雨点般的箭矢却骤然袭来。
这带头放箭之人,正是王见正。
在历史上,刘劭兵变并没有预留接应部队,但是因为刘诞逗留健康,让刘劭起了疑心,因此刘劭多留了一个心眼,让心腹之人王正见另引兵一千,在城外接应,以防万一。
在王正见的接应下,刘劭得以策马奔出万春门。
刘劭以为自己可以走脱,边跑边大声道:“刘诞,你坏我大事,改日我必杀你!”
刘诞镇住万春门内的东宫卫队,已经策马追了过去,说道:“太子若要杀我,何必改日,今日便请。”
刘劭不做回答,只策马狂奔,但刚奔出去十余丈,前方道路上竟然出现了另一队禁军。
只见这队禁军已经列好阵形,合盾为墙,一根根长矛从盾缝隙中伸了出来。
刘劭人马皆惊,胯下烈马仰头抬腿发出嘶鸣,刘劭面如死灰。
这队禁军正是刘诞事先安排。
刘诞自穿越过来,就料定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而且他也深知,自己改变了原本的历史,必然会引起蝴蝶效应,因此他早在心中推演过刘劭可能的种种布阵,预留后手。
只听王正见道:“太子休惊,臣护殿下杀将出去。”
王正见作为积驽将军,勇猛善战,当下率领接应卫队猛冲禁军方阵。
在王正见的猛冲之下,这禁军方阵竟然有溃散之势。
见王正见如此勇猛,刘诞有些惊讶,因为在历史记载里,王正见并不是多么有名的武将。
刘诞心道:“看来史书并不能囊括所有。”
但是刘诞虽惊,却也不至于无应对之策。
刘诞还有一计,便是诛心。
只听刘诞大声道:“刘劭,你与东阳公主招魂欲谋害父皇,东阳公主不得志而死,如今化身厉鬼,正来找你,你瞧你身后,东阳公主在你身后!”
刘劭受限于封建社会的迷信,本来就笃信鬼神,现在又是夜晚,冷风徐徐,当下听了刘诞的话,直觉得毛骨悚然。
刘诞继续道:“东阳公主难道也是你害死的?她言要索你性命!”
刘劭被说得心里发毛,一边冲阵,一边道:“休要胡说,东阳公主是患病而死。”
刘劭让刘诞别胡说,又给刘诞提了醒,刘诞当下便道:“东阳公主是你和王鹦鹉害死的,你和王鹦鹉行苟且之事,被东阳公主发现,你们便合谋害死了她。”
东阳公主到底怎么死的,尚不能定论,但刘劭和王鹦鹉苟且,倒是确有其事。
刘劭不知刘诞为何知道他这些隐秘之事,真以为是东阳公主鬼魂相告,当下回头,环顾四周,惊惧道:“我没害你,我没害你!”
刘劭本就为禁军所挡,这迟缓之间,刘诞策马追了上来。
刘劭身为太子,虽然也曾参与战事,但毕竟不用自己冲锋陷阵,武力不及刘诞,加上又被刘诞的鬼神之说搞得内心慌乱,因此被刘诞追上之后,两个回合就被打落马下。
周围禁军跟上,将刘劭抓捕。
刘劭仰头长叹:“只恨时不利我!”
领头冲锋的王正见看太子被打落,回身来救,但此时,袁淑、卜天、刘铄也已经跟上。
三人围攻王正见,几个回合,也将王正见击落马下。
刘铄恼恨王正见伤了他,将王正见击落马下后,立马补刀,一刀了却王正见的性命。
杀了王正见后,刘铄又持刀砍向刘劭。
原本刘劭已经被擒获,应等刘义隆发落,但是刘铄一来是急于立功,二来,他以为自己杀了刘劭,是免君父之忧。
因为他认为,刘劭此次必死无疑,如果刘义隆亲自下令,会落得个杀子的罪名,他要是代劳先杀了刘劭,就可以保住刘义隆的名声,如此刘义隆必定会器重他。
但刘铄刀才挥了一半,就被刘诞挡了回来。
刘诞之所以挡住刘铄,也有自己的考量。
首先,是基于他仁孝忠义的人设,如果刘铄在他面前杀了刘劭,那他的人设就崩了。
其次,他是这次战事的最高将领,任何的后果他都必须承担,刘铄若杀了刘劭,他也有责任。
最后,就是他对刘义隆心思的揣摩。
刘义隆确实不想背上杀子的罪名,但是比起这个,他更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们互相残杀。
刘铄见刘诞阻止自己,怒道:“随王难道觉得他不该死么?”
刘诞道:“太子是父皇亲自策立的太子,他的生死,应由父皇定夺,我等岂能擅自做主?”
刘铄道:“难道你想父皇背上杀子的恶名么?”
“哦?”刘诞表示疑惑,“父皇还未下令杀刘劭,南平王的意思,是要替父皇做决定?”
刘铄闻言吓了一跳,自知失言,道:“我没有,那便依你所言。”
刘诞没有再回刘铄,而是命人清扫战场。
清扫战场期间,徐之瑶飞马前来,将兵符交于刘诞。
刘诞接了兵符,摸摸徐之瑶的头,以示感谢,然后让人绑了刘劭,带刘劭前去向刘义隆复命。
刘诞带刘劭来到西殿,向刘义隆回禀道:“父皇,叛乱已平,主犯太子刘劭已被儿臣擒获,特来复命。”
刘义隆看了一眼刘劭,道:“来人,把这个畜牲押下去,朕不想看见他。”
殿内左右闻声上前。
刘劭急忙道:“父皇,儿臣鬼迷心窍,举兵叛乱,死不足惜,但儿臣另有要事上奏。”
“你能有什么事?”刘义隆气急败坏,道:“说!”
刘劭道:“儿臣呈奏,刘诞心怀不轨。”
“哦?”刘义隆面色疑惑,道:“为何?”
刘劭道:“儿臣前几日曾去过刘诞府邸,给刘诞送了重礼,刘诞悉数收下,并承诺效忠于我,父皇尚在,他却如此承诺,他这便是阳奉阴违,心怀不轨!”
刘义隆看向刘诞,问道:“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