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小蝶觉得金抚生说得有道理,老实说,她也不想因为丟了寒石而让无量背这莫须有的罪名!
“这样吧,你们拿了寒石,恢复莲花女神的自由后,马上归还。”
天马终于开口说话了。
见无量答应,蓝小蝶开心地说:“谢谢你,无量!我就知道你还是记得我的,还是以前的无量,对吧?”
天马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将目光定格在蓝小蝶脸上,“不过,这寒石只能借你们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无论如何,都必须归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我们一个时辰一定归还!”
蓝小蝶忙答应道。
“拿去吧!”
天马把头转向寒石,眉头锁起,眼里隐隐带着一丝不安。
蓝小蝶从碧玉潭中取下寒石,紧紧握着,仿佛手中握着的是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的。
蓝小蝶也不敢再耽误一分一秒,时间对他们来说和寒石一样很珍贵,她和金抚生一齐向水面游去。
天马看着他们在水波中渐渐消失的身影,心像一根弦一样紧绷着,许久他才缓过神来,舒了一口气。
潭底又恢复了平静,连水波也不再荡漾。
他像自言自语般念着蓝小蝶的名字,不觉有丝恍惚:“蓝小蝶……蓝小蝶……”
他试图从自己脑海中搜寻有关于蓝小蝶的零碎记忆,但都没成功,他的神情复杂。
奇怪的是,一提到蓝小蝶的名字,他的心总会一紧,仿佛他和蓝小蝶之间有种莫名的牵挂。
“但愿你们能在一个时辰内归还寒石!”
天马抬起头望着平静如常的水面,喃喃自语。
天空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天快要亮了。
蓝小蝶和金抚生上了岸后,赶紧拿着寒石,对莲花女神说:“寒石在此,快许愿吧。”
“你们真的拿到了?”莲花女神惊喜道,“你们没受伤吧?那天马没为难你们吧?”
“前辈,别担心我们,赶紧许愿吧。一个时辰后,我们必须归还寒石。”
蓝小蝶的脸上露出着急的神情。
“好,好,我这就许!”莲花女神激动得语无伦次。
正在此时,蓦地有道银光晃动,莲花女神的元神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抽离开来,四分五裂。
“啊!”莲花女神痛苦地喊着。
“前辈,前辈,您怎么了?”蓝小蝶一听到伞中的尖叫声,十分紧张。“为什么,为什么你竟如此狠毒……竟然还下了婆罗咒……我……恨你!”
莲花女神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痛苦与深深的绝望。
“前辈,你在说什么,什么是婆罗咒?难道寒石在此也不行?我们该如何救你?”
蓝小蝶的眼里尽是担忧。
“婆罗大悲咒听起来好像并不凶险,其实它是一种最狠毒的咒。被施咒的人,元神将永生永世不得自由、不得安宁!”金抚生解释道。
“连寒石也没办法解除它吗?”蓝小蝶急得眼泪快掉下来。
“没办法!除非……”金抚生的声音颤了颤。
“除非什么啊,灯笼你快说!”蓝小蝶抓住金抚生的胳膊,焦急地说。
金抚生的胳膊肉被蓝小蝶扯得疼痛,但忍住没叫出声来,说:“除非有人愿意将自己的一半元神赠予,增强原有元神的力量,再加上寒石的力量,这样,就能完全解除婆罗大悲咒!”
“我愿意,我愿意!”蓝小蝶想都没想就答应。
金抚生和莲花女神同时惊讶道,“你真的愿意?!”
蓝小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千个愿意,不,一万个愿意!”
莲花女神的声音颤抖着,“谢谢你,小丫头!你这傻丫头,你和我相识才这么几天,居然愿意赠我一半元神。你是天底下最傻的丫头……”
说着说着,莲花女神已泣不成声。
“只是……”
金抚生也被蓝小蝶的义气所感动,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自己该不该说出来。
“只是什么,灯笼,这个时候你怎么婆婆妈妈起来?”蓝小蝶一跺脚,不小心踩到了金抚生的脚。
“哇,我胳膊和脚都要废了!”金抚生此时不知该捂胳膊还是脚。
“再不说,我把你整个人给废了!”
“好,我说,就是献出一半元神的人需与被赠予的人血脉相连!”
“什么?!”莲花女神和蓝小蝶一听,同时惊喊道。
一股透骨的寒意从蓝小蝶的心头蔓延至全身,但她还是不想放弃最后的一丝希望,她抬眸看着金抚生,问:“若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呢?会怎样?”
“这个……我也不请楚。我只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大罗汉对观音菩萨这样说过。因为观音菩萨向来心善,以慈悲为怀,她一直是反对婆罗大悲咒的。她认为此咒太过于狠毒,可以说是泯灭人性的咒语。所以观音菩萨多次找大罗汉,想求得破解之法,解救被施咒之人!”
蓝小蝶咬咬牙,“不管如何,我都愿意一试。”
“你疯了吗,蓝小蝶?那可是你的一半元神,是你说试就能试的吗?弄不好,你这条小命都给搭上!”
“就是,就是,傻丫头。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让你这小丫头为我这老不死的冒这么大个险,我于心不忍。只可惜我现在一无所有,不然,但凡我有的,肯定都会给你!若我的女儿还在,也该是你这个年纪吧?”
莲花女神沧桑的声音,透着几分柔和。
“前辈,你有女儿?”
“有过一个,不过,她早已命丧黄泉!”
莲花女神哀怨地说道。
“也是那个对你施咒的坏蛋干的吗?”
蓝小蝶的表情十分气愤,若是被她撞见那坏蛋,非让他也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感觉不可。
“唉,都是我造的孽太重,连累到我那无辜的孩子……怪道,都怪我!那个人说对了,我是应该在这伞里赎清我的罪孽的!”
“胡说!就算你做错了事,那个人又有什么权利决定你的生与死?难道他就没做错过?前辈,无需再自责。来吧,趁着有寒石,我们试一试!”
“可是……”
莲花女神面对蓝小蝶的坚决,反倒有点犹豫。
万一发生了意外,万一……
总不能为了自己的自由,把这傻丫头的青春年华给赔上吧?
“蓝小蝶,你别冲动,我们再想其它办法,好吗?”金抚生真怕蓝小蝶说献就献!
万一蓝小蝶有个三长两短,他要如何与天帝老人家交待?
若蓝小蝶死了,他金抚生也不想独活!
蓝小蝶瞪了金抚生一眼,“金抚生,我鄙视你,你眼睁睁看着前辈受这般苦难,居然退缩了?”
“我……”金抚生被蓝小蝶这么一说,心里真不是滋味,“我们再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吧!”
“两全其美?你以为这世上有两全其美的事?荒谬!哪件圆满的事,不是做出牺牲才换来的?事情越圆满,付出的牺牲就越大!”
“好吧,我错了。不过,你一定要好好的,别出了什么岔子,万一你……万一你……我也不活了!”金抚生坐到地上,抹着泪。
“我答应你,一定好好的,行了吧?”
“嗯!”
“开始吧!”
蓝小蝶做好了准备,金抚生站了起来,施法将她的一半元神给抽离开来,然后输入伞中。
莲花女神得到了蓝小蝶的一半元神,浑身上下倍感舒畅,那元神与自己的元神竟能融为一体!
莲花女神运了运气,使全力从伞中跳出,她终于恢复自由了!
“前辈,你好美啊!”蓝小蝶虚弱地看着眼前的莲花女神,她出尘脱俗的容颜,只一现,便如皎月当空,洒落一地银光,周围其他都黯然失色。
莲花女神呼吸着这新鲜的人间烟火味,沁人心脾。
百灵鸟在枝头快乐地唱歌,娇艳的花朵满树盛开。
莲花女神心里竟有种陌生的痛快,究竟是有多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莲花女神忍不住感慨道,“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我竟有恢复自由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