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冷迎春天还没亮就睁开眼睛了,看到苏敬贤睡得正好,觉得是偷溜的好机会。
她轻手轻脚地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腰边拿开了,慢慢地放到了枕头上,悄悄地坐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她刚走下床,发现鞋子不见了,正要趴下去看看床底下有没有时,就听到了苏敬贤调侃的声音,「迎春,大早上的,你想去哪儿?」..
「哈哈……」冷迎春尴尬地回过头来,在苏敬贤微怒的眼眸下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就是听到了外边的鸟叫声,特别活跃,想出去看看。」
她再也受不了被他当病人一样看待,走到哪里都被抱着,完全是限制了自由。
「早晚寒凉,怎么那么不知爱?」苏敬贤坐起来,拿了被子缠在她的身上,抱起来,「你想去哪里就把我叫起来,我都带你去!」
冷迎春耷拉着脑袋,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苏哥哥,你能不能把我当做小婴儿呀,我自己也要走动的。」
「不行,你的身体太差了,不能沾地呢!」苏敬贤亲了一下冷迎春的额头,「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三个月,不许你走来走去。」
「三个月?」冷迎春惊吓过度,目光悠远地看着他,「苏哥哥,你饶了我吧,我会疯了的。」
「就当提前体会一下坐月子了。」苏敬贤抱着她往外走。
推开门那一瞬间,一股凉风窜进来,他赶紧把她收拢到自己的怀里。
她安全感满满的,不经抬头看着他,「张迎兰接近你时,你是否有细心为她做过什么?」
「我牵过她的手,抱过她,不过呢,都是做戏的,完全没有被她迷住,不过呢,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她,就是因为她经常跟官员们接触,她又对我松懈,我才套出了地图的秘密!」苏敬贤亲了亲她的脸颊,「你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
冷迎春听过他讲过无数次情话,此刻依旧是满面春风。
周围的鸟儿好像特别感动他们的感情,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谱写了动听的音谱。
些许落叶从树上吹落下来,冷迎春探出了头,「苏哥哥,你可以给我表演剑端挑树叶吗?」
「你想看,我就给你舞动!」苏敬贤贴心地把她放在了挡风的角落边,把被子盖住了她的头发,回到房间拿了剑就走了出来,飞扬而起。
他在空中飞舞着,又在地板上舞动一会儿,正逢落叶飘落下来,他的剑就伸了出去,稳稳当当地挑住了树叶。
「苏哥哥好样的,天下第一!」冷迎春披着被子站起来对着苏敬贤拍起了马屁。
苏敬贤莞尔一笑,手腕扬起,落叶就被他斩成了碎屑,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冷迎春的头上,飘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张开手接住了碎屑,对着他扬起了笑容,「苏哥哥,你什么时候学会这哄女人的把戏?」
「当然是为你学的。」苏敬贤走过来,捧住了冷迎春的脸,「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为你而做的。」
「我很感动!」冷迎春眼里噙满了泪水,「我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苏敬贤把她带入了怀里,「有你这句话,我此生无憾了。」
冷迎春笑着看他,在落叶纷飞的时光彼此专注观看着。
平地一声雷,把两人给吓了一跳,接着就是下起了雨。
「我们回去吧!」苏敬贤抱起她就回到了房间里。
「这雨来得总是莫名其妙的。」冷迎春目光看着外边,「这里雨水多,北方雨水少,要均衡就得继续我之前说过的,城与城之间要打通发达的水系,在原有河流上开凿扩充领地,连接起来,形成运河,增加水运呀。」
「你不是说劳民伤财
吗?」苏敬贤也有考虑过,「你的想法我派人去知会那些官员了,回京后也会跟太子哥哥反应,争取早点制造出不劳民伤财的两全之策。」
「嗯,我听苏哥哥的,还有,我们在野外找到的沼泽地野生稻,不知道流云记不记得带回去交给农官们研究……」
苏敬贤用手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你呀,身体不好还不懂的好好休息,总是想这想那的,你是想把身体搞坏了,提前走,让我哭死吗?」
「有那么严重吗?」冷迎春懵懵的,她确实闲不下来。
「怎么不会呢?很多大夫都说过,一个健康的人,在劳疾过度之后,体内所有的病症就爆发出来了,不好好养着,就会伤及肺腑成病秧子的。」苏敬贤特别严肃地看着她。
「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冷迎春捏了捏他的脸,「我只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久躺都会加重病情,多呼吸新鲜空气,体内晦气交替,就很容易好。」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对吧?」苏敬贤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了。
「对呀,苏哥哥认同我的观点,可以让我自由走动了吗?」冷迎春用希冀的目光看着他。
「不可以,看你如此难受,那就由三个月改为一个月了。」苏敬贤也要根据她的病情走。
「好吧!」冷迎春无可奈何,躺下来拍了拍身旁,「现在下雨了,哪里也去不了,最适合睡觉了。」
苏敬贤抿嘴而笑,躺在了她的旁边,跟她对视着,就觉得挺幸福的。
就在他们深情款款对视,时不时发笑时,秦潇潇就在门外拍门了,「迎春,醒了没有?秀姑找你。」
「秀姑!」冷迎春惊坐起来,「那天晚上偷偷从秀姑家里出来,都没有回去呢,她应该会着急吧,我去找她了。」
苏敬贤抓住了她的手,再次用被子把她卷起来,「我带你去。」
「苏哥哥,我这样见秀姑,不太好吧?」冷迎春抬着头问。
「怎么不好了?秀姑知道你受伤了,指定会劝你好好听我的呢!」苏敬贤不听她的哀求,抱着她就推开了门。
「这?」秦潇潇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心里酸酸的,冷迎松说走就走,扔下她跟青怡在将军府待着,特别无聊。
「潇潇,快跟上呀!」冷迎春伸出手招呼着秦潇潇。
苏敬贤及时把她的手塞到了被子里,「乖,别冻到了。」
「来了!」秦潇潇小跑着跟了上来。
秀姑跟花梨香在厅子里焦急地等待着,看到苏敬贤就有些疑惑。
「秀姑,我在这里!」冷迎春探出了头。
苏敬贤才把她放下来,用被子遮盖住她的脑袋。
「迎春呀,你跑这里来了,五天前,我们一大早发现你不见了,也没看到你留下信件,花梨香还以为你被人掳走了,我们今天才想到登了告示,才有人告诉我们你在这里。」秀姑着急地抓着冷迎春的手。
「我以为发生了那么多事,一传十十传百,你们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呢!」冷迎春不好意思摸着头。
「姐姐,我们哪有心情听别人说什么呀,都顾着找你了,吃不好睡不好的,真是的,你平白无故消失,你要吓死我们吗?」花梨香轻轻捶打一下冷迎春的胳膊。
「别打,迎春受伤了,经不起任何捶打。」苏敬贤赶紧把冷迎春带入怀里护着。
花梨香特别尴尬地笑了笑,打了一下自己的手,「真不懂事,打疼姐姐了!」
「你们别听苏哥哥的,我早就好了呢!」冷迎春轻轻推开苏敬贤,「苏哥哥,我要跟秀姑还有花梨香说说话,你出去吧?」
秦潇潇进来
了,推着苏敬贤往外走,「迎春都让你离开了,你怎么还赖在这里呀?给不给她自由了?」
「好吧,有劳你们照顾迎春了!」苏敬贤明白女人有些话是男人听不得的,就主动出去了。
「迎春,小侯爷是心疼你呀,这样的好男人,大俞国找不到第二个。」秀姑为冷迎春感到骄傲,看了一下花梨香,「你要是能遇到一个小侯爷十分之一好的男人,我都要烧高香了。」
「这个自然没得比了,姐姐是公主,我是普通百姓,门槛都不一样了。」花梨香看得很开,她就觉得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就好了。
「秀姑放心,花梨香肯定能遇到自己心仪的对象的。」冷迎春安慰着秀姑,眼睛扫过了失落的秦潇潇,走过去牵着她的手,「我会说服苏哥哥早点回京城的,你就可以早点见到哥哥了。」
「谁要见他了?」秦潇潇跺了跺脚,「眼睛好了就把我扔了跑了,过河拆桥的家伙,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哼。」
她气鼓鼓的跑开了。
「潇潇……」冷迎春担心秦潇潇会出事,刚要追出去,就被秀姑抓住了手,「你说你要回京城了?」
「姐姐不要走,我可舍不得你呢!」花梨香眼泪就掉下来了。
秀姑常年不在家,家里又没有男孩,大家都瞧不起她,都不愿意跟她做朋友,只有冷迎春不看低她,会跟她说话。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来这里就是处理水患的,现在没有水患了,我得回去研究沼泽地水稻,可忙了呢。」冷迎春抓住她们的手,「以后有机会到京城,我带你们京城三日游,如何?」
「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秀姑苦涩一笑,「这次水患,让我明白了,人呀,就得跟家人团聚,所以打算好好陪陪家人,哪里也不去了。」
「也不去远洋了吗?」冷迎春有些遗憾。
「你别难过,少了我,商队大哥一样可以搞定的,他跟我说过了,梨树坪的稻谷跟农作物,依旧会随着商队运送出去的,该是你的钱财,不会少的。」秀姑早就把一切都想好了。
「谢谢秀姑!」冷迎春抱住了秀姑,海外市场带来的利润,足以养活万事阁的人,秀姑就是她的大恩人。
「那么客气呀!」秀姑假装生气了,「我可不理你了!」
「好,我不跟你客气!」冷迎春噗嗤一笑,母女也笑了起来。
「迎春,你快去看看吧,潇潇在外边跟人打起来了。」青怡跑了进来。
「我去看看!」冷迎春很焦急,刚出了门槛,苏敬贤就过来抱住她,对着秀姑母女浅浅一笑,抱着她出去了。
「娘,世间怎么会有小侯爷这样的夫君呢?」花梨香羡慕地看着远去的人影。
「羡慕吧,下辈子投胎投得好一点,你也能体会到迎春的待遇。」青怡揶揄后就离开了。
「羡慕不来呀!」花梨香叹气,挽住了秀姑的手,「娘,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