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山傲做保,
赵国卉嫁给了陈识。
这是一个没有意外,俗到不能再俗的故事。
陈识正好需要一个本地女人掩饰身份。
而赵国卉高挑漂亮,又对爱情再无幻想。
一场交易,对两人都是不错的选择。
翌日天一亮,林翰光就背上竹篓,打算去河边买现捞的新鲜螃蟹。
老神棍喋喋不休缠在他身边,“你听说了吗,赵国卉那个丫头嫁给那个广东人了!”
“嫁就嫁呗,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对她有意思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人家好看,我多瞅她两眼,怎么,还非得要娶她,那我要娶的人可海了去了。”
林翰光扯扯嘴,觉得这事很荒唐。
老神棍开怀大笑:“不错不错,你小子心态很稳,不像有些人,刚有了点实力,就拽的二五八万,以为这世上什么都是他的,实则入了魔障。”
“不可取啊不可取。”
老神棍嘴角带笑,表情却不经意间流露几分讥讽。
林翰光没看他,只是听到他这么说话,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是?你又看出来了!”
“那当然,你小子往日还精气外放,不知收敛,昨天晚上突然就返璞归真,气血凝实仿若铁杉,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
林翰光幽幽说道,却是再次迈开了步伐。
“哈哈,彼此彼此,你小子也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突飞猛进。”
“奇遇啊奇遇,你这样的,我可是好多年没见过喽。”
老神棍摇摇晃晃,接着说道:“清晨有牙行的老相识找我,说有广东人和一个天津本地姑娘托他一个小兄弟要租房子,还说越破越好。”
“这事是我提前拜托人家的,你若是没什么想法,我就送上几块大洋当给人回礼……”
“能安排最好,我看咱们隔壁那家老房子就够破。”
林翰没想到老神棍还有这种手段,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得,”老神棍伸了个懒腰,“就知道你还没死心,那老头子我就再走一回。”
“对了,再给您老拿点金子,劳烦换成大洋。”
林翰光顺怀里掏出一块小金条。
“财帛动人心。”
掂了掂金条,老神棍说:“好好练功,下次换大洋的时候就得你自己去了,我这老骨头的薄面在金子面前可没那么值钱。”
“省得嘞!”
一番谈话到此为止,两人转头各办各事。
早上吃完螃蟹,林翰光在自家小院里先练了几遍铁布衫。
肉眼可见的进步,一早上进食摄取的能量完全被吸收。
随后看着时间还早,犹豫了下,他又消耗了一点源力,选择练习两仪桩。
头顶蓝天,足踏青泉。
怀抱婴儿,两肘盯山。
心中默念桩功口诀,悟道模式一开,无师自通,林翰光开始微调自己的桩功姿势。
一小时后,浑身微微发汗,林翰光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就在他结束训练之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叹。
“所谓九练不如一站……拳以桩为根、桩以拳显神;桩无拳不灵,拳无桩不稳。”
“当日一别,我本以为阁下只是饭量颇大,没想到竟然有此功底。”
抬眼一看,门口站着的,不是陈识又是何人。
心中一喜,林翰光面不改色。
“随便练练而已。”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之巧,我与内子已经决定定居与此,哦,阁下可能还不知道,我那内子正是起士林的赵小姐,大家算老相识,以后作为邻居,还望多多照顾。”
陈识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林翰光的上身。
汗水顺着肌肉块垒之间蜿蜒而下,动静之间似乎蕴含着恐怖的爆发力。
这人天生能食,筋骨强壮,桩功还这么熟练,一看就是练武的好苗子。
想到自己与郑山傲昨日所谈,陈识心中微动。
“客气客气,说不准谁照顾谁,大家相互扶持。”林翰光挥手,“对了,当日一别,还不知你的名字。”
“我叫陈识。”
“林翰光。”
“可能有些冒昧,不知林兄弟可否打我一拳。”
“这……”
“我观林兄弟气力非凡,一时见猎心喜。”
“好吧,我力气确实有些大,你可要小心些。”
“多谢。”
陈识走到林翰光近前。
双腿分开,作二字钳羊马状,一手在前,一手在后。
“请。”
林翰光见状也摆开架势。
拧腰,蓄力。
力道从两足向上蔓延至大腿、腰部乃至右拳。
呼~
这一拳带起风声。
闻此声音,陈识立马色变,招式变换间,有心想躲,可发现对方桩功娴熟,再加之有心试试林翰光的力气,他使出浑身招式,连连卸力。
接!化!
“碰!”
拳头接触到胸部,发出一声闷响。
陈识面不改色,微微点头。
“林先生力气好大。”
“哪里哪里,你刚才用的是卸力吧,我感觉力气都使出不出去。”
林翰光很兴奋。
“我还要回去处理搬家的事,等过几日打理好寒舍,林兄弟一定要再来拜访。”
陈识抱拳说道,一副高手风范,随后告辞离开。
“一定一定。”
眼见陈识走远,林翰光握了握拳,有些疑惑:“我的力气这么弱的吗?”
转身,对着院中练功的木桩,再次拧腰,蓄力。
出拳。
“彭!”
木桩上赫然出现一个清晰的拳印,从根部断成了两截。
“这……原来我这么猛的吗?那陈识……”
隔壁院子里,赵国卉正在清理杂草,看见陈识行色匆匆走进了家门。
脸上沁着汗珠。
“你怎么了?”
“帮我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跟来?”
“没有人。”
“嘶~”
闻言,陈识身子一跨。
连忙一手扶胸,一手扶着另一只手腕。
“快去我的皮箱里,把那瓶药酒给我拿来!”
赵国卉赶忙去找皮箱。
陈识也很快进屋坐下。
脱下上衣。
右侧小臂和胸口青紫了一大片。
“骨头怎么样?有没有事!”
赵国卉伸手去摸。
“不要紧,就是刚才忍得太辛苦,涂上药酒就好。”
陈识缓缓长出口气。
他很庆幸,幸好自己没托大硬接这一拳。
不然别说断几根肋骨了。
说不定这次北上的计划就得往后延了。
“林翰光,”他眼神幽幽,“是大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