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过来打秋风,让江森想起放在那边的茅台,赶紧催着隋忠良过去拿回来。
“我都答应队长的,等他有时间上山的时候请他喝的!”
“赶紧走啊,去晚了,二班长就自己偷摸喝了!”
大刘一脸黑线,“我就那么忍不住吗?”他说着话,拿起隋忠良的茶缸子,喝了一口烧刀子,“要说,还是烧刀子过瘾!”
隋忠良也哈哈大笑,“没事没事,他不敢!明天有空再去拿!老瘸子,交给你了。”
老瘸子喝了一口烧刀子,美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他点点头,“行啊,要是不给,我直接抢回来!”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这晚上,大刘到了半夜才走。
江森也喝得有些多,一酒囊的酒,都被喝光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还感觉有些轻飘飘的。
吃过早饭,感觉了一下温度,有点儿升温了。
隋忠良说:“带上雨衣,穿上靴子,恐怕要下雨了。”
江森换了身衣服,感觉自己都要臭了。
到了这里,都没有洗过澡,好几个人休息的时候,都在衣服上找虱子。
两个大指拇指甲一挤,“啪”的一声,一滴血。
江森也只是有空用毛巾擦擦,勤换衣服。
所以,他看着比别人要干净不少,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他开始长胡子了。
原来营养不良,嘴角只是绒毛,现在变成黑的。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打了肥皂,用镰刀对着坏了一半的镜子刮脸。
这还是跟其他人学的。
他想,有时间再去场部的时候,一定要买个刮胡刀,又不是买不起,就是忘,总忘。
又开始了巡山。
一行人沿着小路,往后山走去。
之前,他们就是朝那边走的,绕了两个山头回来,花了三天时间。
这次,隋忠良打算往旁边走一走。
江森从李朝阳那边得到的消息,知道巡山的目的不止是保护林场不受野兽攻击。
真正的目的是找到小马没有交代的藏身地点。
他失踪三天,所以,搜索范围也就在周围两三天的路程之中。
只不过不能那么明目张胆地搜查,还是要以巡山的名义打掩护。
江森猜测,这个目的,恐怕只有隋忠良知道。
我也知道,江森心说。
但不能说,就当不知道。
晚上的时候,走到付春生他们掉下去的地方后,付春生还给江森指着踩踏的地方看。
“瞧见了吗?就这儿!就是这儿掉下去的!”
隋忠良笑着说:“别废话了,下去,在山洞里过夜!”
看来,他们不仅仅找到了蕨菜,还发现了一个过夜的好地方。
江森跟着他们从侧面绕下去,才真正明白付春生跟他说老大一片是多大一片。
山洞前一整个山坡,就像是蕨菜种植园似的,满眼全是。
一个个小杆儿上面支棱着一个跟鸡爪子拳头似的头子。
东北也有地方管蕨菜叫鸡爪子菜。
嫩绿中带点儿红,非常壮观。
山洞很宽敞,也不深,中间有他们留下的灰烬。
放下东西后,大家分工,做饭的做饭,去摘菜的摘菜。
晚饭,他们就吃的生拌蕨菜,蘑菇汤,馒头,还有老瘸子做的肉干儿。
自从六班成立以后,他们似乎顿顿都能吃上肉。
老瘸子的确很能干,吃不完的肉,就做成肉干儿,到时候就当干粮给他们带着。
江森感觉,这日子也没谁了,给个一百块钱都不换。
一千块钱可以考虑一下。
一万块钱的话……
把行李都送他!
休息的时候,在山洞里点了一堆篝火,能防野兽,还保暖。
第二天,他们就沿着这个山坡朝下面走去。
很快,就到了下面一条溪流边儿上。
众人停下,在这里吃午饭,顺便洗个脸。
太阳很暖,但是气温仍旧很低,溪水更是雪水融化,冰凉透骨。
隋忠良洗了把脸,站起来,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观察两侧山里的情况。
忽然,他指着对面半山腰的位置说道:“你们看看,那里是不是猎人小屋?”
所有人都站起身朝那边看去。
茂密的林子里,隐约可见到一块突出的木头。
因为木头是横着的,颜色发黑,跟周围的树木格格不入,很有可能是房梁。
江森说:“班长,我去看看去!”
隋忠良想了想,“先吃饭再说!”
“很快的!”
“拿上枪!我跟你一起去!其他人原地等候!”
留下的人,继续做饭,但也不时朝对面看一眼。
其实,山里猎人小屋非常多,只不过,里面住着的不一定就是猎人。
深山里,不像去场部的路上的猎人小屋都很安全。
这里如果有人,有可能遇到越境偷猎的,也有可能是特务,所以,大家还是很谨慎的。
江森猜测,按照小马失踪的两三天时间,这个小屋,的确在他能到达的范围之内。
他和隋忠良踩着石头过了溪流,朝山上爬去。
上山的路并不难走,还能见到有人为砍出一条小路的痕迹。
很快,两人就到了小屋外面,隋忠良抬手,两人停下了脚步,朝前面仔细地观察起来。
小屋前面,一小块儿被平整出来的空地,摆着几块石头。
旁边还堆着几根木头。
小屋很平常,跟他们见过的没有什么区别。
门半掩着,窗户上钉着木板儿。
鼻尖隐约能闻到木头燃烧过的味道。
这说明,不久前,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隋忠良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
石头打在门上,“啪嗒”一声。
等了一会儿,木屋没有任何动静,隋忠良才说道:“没人,走,过去看看!”
江森跟着隋忠良走到木屋前,枪始终拿在手里,枪口朝下。
隋忠良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笑意,拉开了房门。
进去后,里面炕上有一床被褥,叠过,但不整齐。
旁边的灶坑里,有烧过的木头。
隋忠良拿出来看了一眼,用手搓了搓,“没超过一星期。”
他又去看了眼旁边架子上的袋子,里面的粮食和野菜蘑菇都很好。
“这是新粮食!”
还有一大块风干的肉干儿,下半截有明显被割过的痕迹。
断茬儿很新,露出里面粉色的肉。
“不到一个星期!”隋忠良又说了一句。
江森看着隋忠良随便看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么多东西,有点儿崇拜他,认真地跟在他身后学着。
最后,隋忠良上了炕,把被子扯开抖了抖。
他的动作一顿,说道:“有人来过,没超过三天,被子上一点儿灰都没有。”
江森想问,这里是不是小马来过的地方,又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隋忠良从炕上跳下来,又仔细的观察着屋里的情况。
他刚要开口说回去,忽然转身,盯着炕上的炕席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