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世界,一片雾茫茫。觅道觅道自寻我,千里步,问谁好,风里路,是我前途。沙急啊似刀,风也疯狂发怒,令人皱眉低首,冲入漫漫路,全凭意志,开展我凌云步,迈着大步望前去,走正路,定寻到。。
时光流逝如流水,岁月蹉跎,匆匆而过,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来年二月。
宋二月的东京,又是大雪纷飞,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漫天飞舞,从天而降,整个开封府城里城外均是笼罩在了一片白色之中,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瑞雪兆丰年,预示着来年庄稼定有个好收成。
此时宋东京开封府城外一条官道之上,一名十八岁的俊朗书生骑着一匹健马向着南面缓缓而行,健马后面还驮着一个书箱及一些笔墨纸砚。
此名书生一边赶路一边还唱着一首别人听不懂的歌曲,看起来心情是愉悦极了,使得行人纷纷侧目。
“雪下难通不惹尘,雨过看花梅岭色。。。”李三坚骑在马上吟了一首七言律诗,权当自娱自乐。
大雪纷飞,道路难行,不过越往南走,天气就会越暖和的,李三坚想着不久之后就会再见岭南景色,心情不由得好转起来。
宋三年一大比很快就又将到来了,如此李三坚必须提前一年赶回广南西路的桂州重新参加发解试。
李三坚此次桂州之行是独自前往。
山魁本想不顾一切跟随李三坚前往桂州,可李三坚是坚决不允,并以断绝关系相威胁。
山魁已是军卒,如此岂能与李三坚同行?李三坚虽未在军队之中呆过,但也知道军法这玩意可开不得玩笑,军令如山,军法无情,山魁若行此举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李三坚不知道的是,宋军是有军法,并且白纸黑字的,也是较为苛刻的,不过执行起来却是大打折扣了,若山魁真的想与李三坚同行,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是花费些银钱而已,也就是贿赂上官即可。
李三坚其一是不了解宋军状况,其二也没多余的钱财,因此就是坚决拒绝了山魁与其同行。
李三坚独自前往桂州,留下符二娘、小豆芽,现在小豆芽改名为李囡,李三坚只留下了符二娘与李囡,而此时李三坚应端王赵佶所求,将娘亲与李囡迁入了王府。
表面之上说是为了替李三坚照顾符二娘、李囡,其实是以符二娘、李囡为质,将李三坚牢牢的捆在赵佶的战车之上,对此,李三坚是心知肚明,却又是无可奈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李三坚已经上了贼船,想下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三坚对此感到有些懊恼。
前途莫测的命运,灰溜溜的回到桂州再次发解试,担心符二娘等人,诸如此类的事情,使得李三坚出发时的心情是沉重的,是极不开心的,此时李三坚看到一片银装素裹,想着又见岭南秀丽的风光,心情才稍微舒展了一些。
同时李三坚此次桂州之行情况相比以往要好的多了,最起码盘缠足够并且有马可骑,不用艰难步行了。
不知钦州县学黄教授见到自己是何感想?会不会挥老拳打死自己?胡文海、尹莫川、林文成等桂州一干官员又如何看待自己?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当年可是对李三坚寄予厚望的,特别是胡文海、黄教授,李三坚此时又有何面目再见他们?
宋官员一至三年都是或升或贬或迁至他处为官,当然留任的也有,因此李三坚也许回到桂州之后,就见不到他们了,不过万一他们留任,那么李三坚将会是无地自容的。
至于恩师苏轼,反正此时已被苏轼逐出门第,并且苏轼还远在琼台儋州,同时李三坚哪里有脸再见苏轼?那么李三坚就乐得见不着苏轼了,李三坚心中暗道。
还有小胖子,自己这个世上唯一的知交好友曾公明,道路遥远,信息不畅,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还有自己的“妾室”王雯。。。现在应该长大了吧?长的该是有模有样了吧?应该初具规模了吧?
还有外公符贵,舅公符鼑、符鳞等等一干人等,许久都没有他们的消息了,不知道他们还好吗?
“咴咴。。。”骑在马上的李三坚正在胡思乱想之时,胯下健马踏入雪堆之中的一处浅坑,顿时发出一声嘶鸣,前蹄一软,马身就向前倾斜。
“哎哟,马兄,你可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啊?”李三坚吓得伏在马鞍之上,紧紧抱着马脖子说道:“马兄,咱前世无冤、今生无仇、来世无缘,你这又是何苦来哉?何必呢?”飞卢吧
上次就是这匹枣红色的健马将自己何李清照掀入了溪水之中,这次又来?这次再马失前蹄的话,可就会耽搁李三坚的行程的。
枣红色的健马仿佛是听懂了李三坚之言似的,发出一声嘶鸣,从雪坑之中拨出前蹄,歪着脑袋打了几个响鼻。
李三坚随即跳下健马,走到前面,低头查看健马的前蹄,看看有何异常,万一马蹄受伤,那么李三坚也许就要步行前往桂州了。
李三坚观察良久,未发现马蹄有伤,于是舒了口长气,站在马头之前,竖起大拇指道:“马兄,果然身康体健,不愧为马中之佼佼者。”
漫漫旅程,与李三坚相陪伴的只有这匹健马,因而李三坚寂寞无聊之时,就与健马说话,将它视作兄弟。
健马以响鼻回应李三坚。
“马兄,我等就此上路如何?”李三坚随后牵着缰绳,就欲迈步前行,大雪纷飞,白雪也是积得是厚厚的一层,李三坚可不敢再骑马了,万一松软的雪堆之下有什么尖锐之物,岂不是坏了大事?
可健马仿佛是与李三坚斗气般的,驻足不动,就是不肯前行,李三坚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将健马牵回到了官道附近,官道路硬,且积雪较少,李三坚就可以骑马了,不过此时李三坚力气用尽,再也牵不动了。
难道是方才态度不太恭敬,从而惹怒了马兄?李三坚心中暗道,于是李三坚拱手恭恭敬敬的施礼道:“马兄啊,在下请马兄放开四蹄,就此纵横天下如何?马兄,雪景好看吧?可到了岭南,却另有一番独特之风景的,难道你不想去看看?”
可无论是李三坚是如何诱之以利,还是威胁之,是用尽各种办法,健马就是不肯前行,同时还自己寻了一处嫩草,低头优哉游哉的吃起草来。
“哎哟,马兄啊,此等路边野草有何吃头?不如我等前行,寻家客栈,我定与你寻上佳草料,再饱食一番如何?哎,哎,大不了我再与你寻些舞妓、歌妓?错,给你寻些马妓、驴妓怎样?”
健马不肯前行,李三坚继续啰里啰嗦说个不停。
“噗嗤”正在此时,李三坚身后忽然一声女子的轻笑声,李三坚听到笑声,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辆马车不知道声什么时候停在了自己与马兄的身后。
马车较小,仅供两三人乘坐,是用两匹健马拉的,车辆四周帷幔包裹,马车装饰说不上豪华,但却是显得异常整洁,应该是身份不凡之人乘坐的,同时马车两侧还有两名骑马的随从,穿的倒是普通百姓的衣物,可腰上却是鼓鼓囊囊的。
“啊?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李三坚看清楚车窗之内的女人之后,吃惊的问道。
坐在车内的女子正是蔡绒雪,此时看着滑稽的一人一马正掩口轻笑。
蔡绒雪虽仍是薄纱被面,李三坚仍是看不清其面容,但李三坚却可以看清楚她的眼睛,却识得她的声音。
“李公子,你又如何在此处?你这是在做什么?”蔡绒雪不答反问道。
蔡绒雪见到李三坚,也是同样的吃惊,同时见到一人一马的滑稽场面,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正准备前往桂州,马兄,不对,这该死的老马却不肯走道了,奈何?”李三坚恨恨的答道。
“原来如此。”蔡绒雪又忍不住笑了笑后对一名随从说道:“你去帮帮李公子。”
一名随从躬身应了声后,就翻身下马,走到李三坚的健马之旁,牵着缰绳,轻轻的拍了拍健马的脖子,并掏出一些豆料喂给了健马,嘴上还念念有词。
片刻之后,随从翻身上马,轻轻磕了磕马腹,健马随后发出一声嘶鸣,老老实实的迈步前行。
李三坚看得是目瞪口呆的,哪里是这个该死的马不听话啊?完全是李三坚不懂马,不知马,骑术也是再平常不过了。
说骑术平常是抬举李三坚了,李三坚实际骑术是实在太烂。
“李公子,请上车一叙如何?”蔡绒雪随后犹犹豫豫的对李三坚说道。
按说有女眷的马车是不便男子同乘的,可李三坚是一介书生,同时在清月庵之时与蔡绒雪进一步相识,再加上李清照是蔡绒雪自幼的好姐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因而蔡绒雪就犹豫的请李三坚上车说话。
“遵命”李三坚倒是毫不客气,纵身跃上了马车,动作是敏捷之极,似乎是生怕蔡绒雪反悔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