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立朝称帝

“万岁!万岁!万岁!”

“方大哥,万岁!万岁!万岁!”

宋宣和二年十月,方腊聚众起事,杀方有常全家,并与息坑村大败引军前来勦灭叛军的蔡遵、颜坦所部兵马五千余,蔡遵战死,颜坦自尽,麾下兵马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几乎全军覆灭。

方腊随后乘胜引军攻打青溪县城池,青溪县县令陈光闻讯后是吓得是弃城而逃,方腊大军也已因此不费吹灰之力攻取了青溪县城池。

方腊骑在缴获的蔡遵的战马之上,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缓缓的走进了青溪县城池,一路之上皆是“万岁”之声。

“方某本为一介村夫,何敢称‘万岁’?”骑在马上的方腊回顾左右道。

“为何不能?”方腊的本家兄弟,久举不第的方肥说道:“哥哥不是说过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五千宋军精锐在哥哥妙计之下,转眼间便灰飞烟灭,可谓是用兵如神也。哥哥轻取青溪县,如探囊取物,此刻想必也是江南震动,天下皆知。”

方肥随后拱手唱个肥诺后,对方腊大声说道:“哥哥,当今道君皇帝穷奢极欲,昏庸无道,天下皆恨其入骨。此时哥哥当承大统,继皇帝位,创万世之宏业,如此,天下英雄必将景从,天下之人必将归心,哥哥之霸业必成。”

方肥是久举而不第,仕途早已无望,唯一的指望便是方腊造反称帝称王,自己也就能博得高官厚禄,从而光宗耀祖了。

“军师说的太好了。”郑魔头闻言大声嚷嚷道:“皇帝宝座又不是那姓赵的老倌儿天生带来的,还不是那厮的祖宗抢了柴家的?只教他搬出去,将皇宫让于我哥哥,就佛眼相看,否则便是一刀一割的勾当!罢了还让他的女人来伺候哥哥,伺候咱们兄弟。”

方肥肚中有些笔墨,因而为方腊军中的军师。

“哈哈,大是,大是也!”

“方军师、郑魔头所言大是,大哥就此夺了他江山又如何?”

“这片锦绣江山该当由大哥来坐!”

“那些个天不盖、地不载、该剐的贼,只是害得我等忒毒些个,大哥坐了江山之后,定不能轻易饶了那些个蝎心狗贼!”

众皆闻言大喜,是纷纷大声劝进。

方肥随后趁热打铁,取出一个黄稠包袱,小心翼翼打开之后,取出一块玉牒,捧在手中大声说道:“此为在下偶尔得知,名为‘奉天符牒玉帝敕封’。”

众人见状,纷纷凑过来细细观看,只见“奉天符牒玉帝敕封”之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明了方腊为玉帝敕封的“真命天子”。

“微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随后一齐参拜道。

于是乎,方腊自号“圣公”,敕封立下首功的方肥为丞相,并大封群臣,建元“永乐”,于两浙路另立了个朝廷。

方腊自聚众起事伊始,便称帝于江南,矛头直指宋朝廷,直指宋皇帝赵佶。

宣和二年,方腊大军于十月底,十一月初攻取青溪县之后,于十二月又攻占睦、歙二州。南面攻克衢州,杀死郡守彭汝方。北面横扫新城、桐庐、富阳各县,并兵逼两浙路的首府,两浙路的路治杭州。

大宋风云突变,江南瞬间就变得兵连祸结、兵荒马乱的,大宋江南赋税重地的局势也变得糜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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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东京开封府

江南风云突变,民变迭起,可开封府却仍处于一片祥和的气氛当中,似乎是政通人和、国泰民安,人人丰衣足食,俨然为太平盛世、万国来朝的模样。

方腊大军正在全力猛攻杭州,杭州也是朝不保夕。一旦杭州有失,那么江南之地将会大半落于方腊手中,局势如此危急,可朝廷似乎并未得到消息,赵佶似乎也是被蒙在鼓里,仍是整日里沉湎于书画、美景、美酒、美人、书画、山水、花鸟等当中。

“快说说江南是怎样的情形!”开封府范阳子爵、正奉大夫、观文殿学士、领兵部尚书衔、陕西、河东、河北宣抚副使李三坚宅邸之中,刚刚脱下孝服的李三坚问向才从江南回来的燕四、戴宗道。

李三坚的外公,母亲符二娘的爹爹符贵离世,符二娘、李三坚当然要服孝守丧。而服制共分五服,一曰斩衰,二曰齐衰,三曰大功,四曰小功,五曰缌麻。

李三坚的父亲李清为符贵的女婿,而为岳父服孝,按制应服缌麻,期限为三月。李清早亡,因此李三坚就替父服孝,当缌麻三月。

符二娘已经嫁到了李家,已经是李家的人了,因此只需齐衰一年,若是符二娘未出嫁的话,当斩衰三年,也就是服孝三年。

按制,孝期不能多,也不能少。李三坚脱下孝服,即可行饮宴、婚嫁等事了,可以与诸妻妾日日欢歌、郎情妾意了...不过目前母亲符二娘仍是在服孝,同时李三坚也心情做这些事情,原因就是目前的大宋航船已经驶入了一片狂风暴雨之中了。

朝廷没有留意到江南之事,可李三坚却是一直在关心,因此才命燕四、戴宗打探江南的事情。

“反贼方腊业已称帝...”见李三坚相问,燕四、戴宗就将江南,特别是两浙路一带混乱不堪的情形,详细告诉给了李三坚。

“好了,两位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这段日子,还需劳烦二位多留意江南诸事。”李三坚随后对燕四、戴宗二人说道。

“相公放心便是。”燕四、戴宗站起身一起应了一声后,就退出了李三坚的书房,此刻书房之中只剩李三坚与其心腹幕僚费景阳。

“任何人不得进入书房。”李三坚吩咐书房外守候的仆人一声后,就将书房的门紧紧掩上了。

“称帝?”李三坚一边摇头一边冷笑道。

方腊终于起兵造反了,李三坚心中暗道,官bi民反,民不得不反。江南之地,特别是两浙路的百姓深受朝廷苛捐杂税、花石纲等事的困扰,早已令百姓是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了,如此一来,发生民变也是早晚的事情了,可民变并非等同于造反。

此刻方腊居然称帝,明目张胆的举起反旗,自号“圣公”,封百官,立朝廷,建元永乐,大张旗鼓的造反了。此举虽然可以鼓舞军心,但却会落人口实,必然会被天下人口诛笔伐。

若是方腊不急于称帝,只是为了反抗朝廷、官府的压迫,从而起兵举义,如此还可以说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是为了替天行道,如此必然会为天下人所同情。

可方腊一起兵便称帝,建立朝廷等等,如此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其野心也就昭然若揭了。

天下正统姓赵,这种观念早已是深入人心,并非短期之内能够得到改变的,如此一来,宋朝廷便可称方腊为叛贼、叛军,随后的朝廷出兵平叛,即是为了安抚黎民百姓,从而出兵勦灭叛军的正义之举了。

方腊此举可谓是极为失策,是愚蠢之举,愚蠢得必然会招致天下人的口诛笔伐及朝廷大军的疯狂反扑。

“方腊他这是自寻死路,已无半分回旋余地了。”费景阳闻言也是摇头道:“当年东海群寇,盘踞海上十数年,称霸于海上十数年,实力要远胜于此时的方腊,可那个时候,也无人敢称帝称王,至少明处是不敢如此的。”

“方腊愚蠢,可相公当思路清晰。”费景阳随后对李三坚说道:“此为千载难逢之良机,相公当趁势而为。”

“千载难逢之良机?趁势而为?”李三坚闻言沉吟道:“庭举何出此言?”

“相公的根基在江南...”费景阳缓缓的说道:“这种情形一直都没变。相公当年泉州、福建等地为官之时,被百姓誉为‘李青天’,可是攒下了不少的好名声呢。”

“庭举你有话直言便是,何必绕弯子?”李三坚闻言笑道。

“相公...”费景阳点点头后缓缓的说道:“方腊反贼造反,为祸江南,相公可向朝廷请令率军平叛。而方腊愚蠢,怎是相公的对手?相公定能大破贼军,平定江南叛乱。平定江南叛乱之后,相公可借故留在江南,如此...”

“如此就与朝廷划江而治,割据一方?”李三坚打断费景阳之言,直截了当的说道:“方腊蠢笨,李某难道能与他一般吗?”

“就如相公所言,天下已经大乱,此刻已是群雄逐鹿之时也!”费景阳说道。

“你不必说了...”李三坚又打断费景阳之言后摇头道:“陛下厚待之恩,李某粉身难报。此时此地,只你我二人,今日的话李某只当没听见,今后这些个话就休要再提了。”

“相公...”费景阳仍是有些不死心。

李三坚摆了摆手,不许费景阳继续说下去了,随后问道:“方腊之事,李某都知道了,为何朝廷还无任何动静?”

“大概是有人遮掩吧。”费景阳答道。

“官人哥哥,府外有客来访。”正在此时,李三坚的新纳小妾黎氏敲门而入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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