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再次发生了一遍,我们打车前往传染病医院。
下了车,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母亲,我能不能吃一袋杏林牌牛肉干?
母亲果然没有反对,还跟我说,想吃东西是好事。
我看了看上一次没有陪在身边的父亲,忽然有些欲言又止。
母亲的注意力一直在我身上,发觉我的异样之后,立即问我:“阿福,你有什么事吗?”
我挠了挠后脑勺,开口:“妈,你说,爸爸需不需要去一趟爷爷家?”
母亲愣了一下,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这里面逻辑。
几秒钟之后,母亲才恍然大悟。
她转头看向父亲:“你看,咱们家阿福都长大了。
你别跟着了,赶紧去咱爸妈那借点钱,就说孩子可能需要住院。”
父亲点了点头,跑去最近的公交车站,查看站牌上的线路。
父亲手里没有钱了,所以他必须坐公交去爷爷家。
可他在送我来医院时,仍然眼睛都没眨地选择了打出租车。
我觉得,这一刻父亲是有些后悔一家三口一起打车过来的。
他肯定在心里想着,如果能早点想到需要去爷爷家借钱,他肯定会骑自行车过去。
骑车过去,不消耗车票,只消耗人力。
而人力的恢复,只需要吃两个爷爷家蒸的大馒头就好了。
在传染病医院检查的流程也是似曾相识。
医生看到胃口超好的我,把他压泡面的火腿肠递给了我。
我也不客气,非常流畅地接过火腿肠,现场扭断成两截。
医生夸我可爱,我相信他的内心一定与他的语言是一致的。
我就不一样,我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如果我夸一个人可爱,可能是因为实在找不到他有什么其它优点。
医生安排我重新验血,我很“自来熟”地对护士说道:“护士姐姐,我没吃饭,血管不好扎,你看我这手腕子上,就在大拇哥下面,就这,这有一条血管,你一扎就能扎上。”
护士姐姐尴尬地看着我母亲:“这位家属,您家的小患者真活泼。”
我想,护士姐姐夸我活泼也一定是发自真心。
抽完血之后就是等结果,我知道,我的转氨酶肯定高得吓人。
结果果然不出所料,大夫看着我的检查结果,问我母亲:“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有注射甲肝疫苗吗?”
母亲据实以告:“这孩子对疫苗里面的铝剂过敏。”
大夫点了点头:“嗯,那就难怪,夏季是肝炎多发的季节,孩子最近要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特别容易得甲型肝炎。”
母亲皱起眉头,她不觉得孩子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大夫显得很有经验,他微微一笑:“孩子最近有没有喝过生水,吃过螺蛳,不洗手就抓馒头?”
母亲想了想,试探着回答:“他今年第一次吃炒田螺,特别喜欢吃,暑假时基本上天天都吃。
不过,那是我们自己家洗干净炒熟了的,不会有事吧?”
大夫还是面带微笑:“一般来说,自己家做的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