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镜之术。”
柳石无奈摇摇头,一拍腰间的青色宝葫,一股浓郁的水系精气流泻而出。
再单手掐诀,顿时水系精气化成水雾之气弥漫广场上空。
指诀变幻,弥漫的水雾之气凝聚成数十面一人多高的镜子,层层叠叠横隔在梁梦柔与霄鸦之间。
镜子中皆是梁梦柔自己的影像,不见霄鸦踪迹。
“雕虫小技。”
梁梦柔轻斥一声,缠绕着风系精气的短刃连续刺出,那些镜子应声而碎。却发现自己的攻势已经偏离了原本的方向,竟是一剑也未刺中霄鸦。
“好一个混淆视听!”梁梦柔冷笑道,“离得那么近了,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梁梦柔牵动与漠天行之间的精气纽带,快速接近霄鸦,本就十余丈的距离顷刻间只剩几丈远。
柳石沉吟一声:“雾切之术...”
只见他左手掐诀,右手随意一挥,漠天行周边雾气陡然凝结成线,顺势切下,与梁梦柔之间的精气纽带被轻易切断,身体随之往地面落去。
霄鸦趁机扭转身体,挣脱漠天行的钳制。梁梦柔赶忙刺出数剑,却只在霄鸦右面留下一个血洞。
霄鸦手捂右脸,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渗出,迅速退后数十步距离。
“梁梦柔,今日之事已经无法善了了。”霄鸦咬牙切齿道,“付颜,趴在地上做什么吃?杀不了那小子还杀不了这娘们么?”
话音刚落,一道剑气胡乱切来,也不知是冲着梁梦柔还是霄鸦的。
付颜起身,正了正被打歪的下颌骨道:“哼,不用你说,今天也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付颜挺剑上前,直面梁梦柔,对身后柳石说道:“柳兄,既然已经出手,还望相助到底,那小子就有劳你牵制了。”
霄鸦怪叫着,也扑向梁梦柔,身形有些踉跄,梁梦柔一避而过。
柳石轻叹一声,手拍腰间宝葫,双手反复掐诀,广场上弥漫的水雾变得更加厚重,几息之间凝聚而成数百面镜子组成一座小型迷宫将漠天行团团围住。
这些镜子始终在不停地移动,即使被打破后又会重新凝聚出新的镜子,重新排布后形成崭新的迷宫,使人难以突破。
漠天行深入其中,不得要领,沿着迷宫通道奔走,却如在原地打转一般,始终无法找到出口,实在急了便疯狂向这些镜子出拳,只是打碎一面,又会重新凝聚出一面,无穷无尽。
而在广场上空,付颜一扫颓势,凌厉出剑,虽然之前精气消耗过多未在最佳状态,但毕竟步入了大炼气师中期,境界上胜过一筹,压制梁梦柔还是游刃有余。
宝剑与双刃接连相碰,几招过后,梁梦柔只觉双手虎口发疼。再看手中短刃,已是刀刃翻卷。毕竟只是浮极寺分发的寻常武器,如果不是因为有精气缠绕,恐怕早已不堪重负,在与付颜宝剑碰撞之下当场损毁。
梁梦柔所使风刃之术,自然通过武器激发,威力更大,赤手空拳之下,风刃威力至少下降二成以上。
梁梦柔挥出两记风刃,拉开与付颜的距离,打算以远距离术法相持。而身后还有一个霄鸦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并不打算给她拉开空间的机会。
霄鸦身上带着数个血洞,因为伤口内残留风系精气的缘故,仍旧在不住渗血。伤口虽不致命,但已经影响到身法的施展。他如今扮演着掠阵的角色,在付颜出剑的间隙偷袭梁梦柔,决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梁梦柔勉力抵挡,终于在两位大炼气师的夹击之下节节败退,完全落于下风。
街角处,一道急切的识海传音在李道一脑中炸响:“这小子真是愚不可及,这么简单的障眼法都破不了。”
“师兄,要不要出手?那梁梦柔恐怕撑不了太久。”
李道一不急不缓回道:“这便是所谓的灯下黑吧。我倒是好奇这位小师弟竟然这么短时间内便炼化了‘流霞’,还运用得如此得当。”
“怎么可能,连我都还炼化不了‘流霞’。估计是他所修功法的缘故,我见过他仅仅凭借功法就炼化了丁玉的剑气。”南宫飞雪倾城的娇颜微微抬起,凝神望着远处的漠天行道,“炼气五段就能炼化大炼气师的剑气,想想就不可思议,但他竟然就做到了。”
“难怪了,看来碧海元潮宫那位给了他不得了的东西。”李道一注视着这位绝美的师妹,微笑道,“即便是被公认为最弱的五福洲,也是不容小觑的啊。”
“北海宗仅仅只是四宗六派之一,如今看来也不简单。这北海蜃楼功实可变虚,虚可化实,虚实难辨,真的不单只在辅助防御一途。就拿柳石来说,此刻他仍在藏拙。”
南宫飞雪回眸道:“北海宗管着偌大的北海海域,每年与之交易的别洲渡船不知有多少,自然是有些底蕴的。”
“不单单是北海宗,天蝎门霄云子竟能强行破开此方天地,飞升成功,这样的壮举即便在最强的九神洲也颇为少见。如果没猜错的话,那霄鸦使的诡异身法,应该传自九神洲万蝎圣宗的天蝎九转步,只是经过高人修改,已经有所不同。”李道一循着自己的思路说道。
“难道说天蝎门其实是万蝎圣宗在五福洲暗布的棋子?”
“这就不知道了,五福洲的水比想象中的要深,一个不小心就会牵扯极大。”李道一神色微凝道:“刚才与你说过此处另有两路人马,如今就在附近,蠢蠢欲动,相信不用我们出手,他们就会先动起来。”
南宫飞雪吃了一惊,她在神魂感知上十分明锐,如此近距离下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可见潜伏之人相当棘手。
李道一没说的是,他二人以灵器“天华”影藏行迹,恐怕早已被人发现。而能轻易识破“天华”影匿的,必然有着这方小天地的顶点修为,大炼气师巅峰!
“并非先前感知到的两个,而是有三个巅峰强者环伺,这局如何能破?”李道一暗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