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1章:重生乱世

第0001章:重生乱世

“这孩子,睡了一夜,怎么还不醒呢?”

“没事的,他这只是冻着了,身上还是热乎的,又没有发烧,出气也匀乎着呢,说不定一会就醒了。”

“哥,你看他多壮实,说不定你都打不赢他。”

“瞧他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肯定是个公子哥儿,没有多大的力气。不过他倒挺重的,我昨天背他的时候,就象背了块石头。”

“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大白天一丝不挂地睡在雪地里?”

半睡半醒之中,永久迷迷糊糊地听到几个人在说话,他猛地打了个激凌,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站着四个人,二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女,二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

他们全部穿着对襟的青布麻布袄,古色古香的,虽然打着几块补丁,不过也挺干净,外面套着兽皮大衣,头上还盘着长长的头发,双手插在衣袖里,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他醒了。”

年纪最小的小伙子最先发现了他的动静,突然瞪大了双眼,象发现了什么奇迹,从衣袖里拨出手来,猛地用手指着他,嘴里发出一声尖叫,随即大家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你好些了吗?能不能起来?今天可是正月初六,猎人们开弓的日子,等一会就会有人来喊李虎、李豹去打猎的,你可不能躺在床上哟,不然的话你今年一年就不会打到猎物的。”

那中年妇女关切地看着永久,嘴里不停的唠叨着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听着那中年妇女的唠叨,永久心里一阵狂喜,他明白自己重生了。他急切地伸出双手,天啊,还是那双白净的大手,不由得惊呆了,怎么会还是我自己?

二十五吨炸药啊,我怎么会完好无损?

大年三十的上午,他接到一个销售点的电话,说是他们的进货销售一空,让他赶快送一车货去。可是厂里已经放假,工人们都忙了一年了,他不忍心让别人大年三十还来加班,就自己开车去送货,结果在半道,装满二十五吨鞭炮的大货车冲下了山谷。

看着自己熟悉的双手,连手上的罗纹都没有变化,他确定这就是自己,自己的灵魂,自己的身体。不过他怎么也弄不明白,那么高的山谷,鞭炮毫无疑问地爆炸了,那可是二十五吨火药呀,别说是人,就是连大货车都将炸成碎片,我怎么能够幸免?

只有一个可能,我被重组了﹗

“你怎么啦?”

那中年男子似乎不善说话,满脸的疑惑,搞不明白这个年青人为什么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会救回来个傻子吧?或者是大脑发烧了?他轻轻地伸出左手,在永久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我很好。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

不管怎么回事,反正自己又活过来了。至于为什么还是原来的我,恐怕只有苍天知道,自己也许永远也弄不明白。管他呢,活着就好,活着就是胜利,永久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那最小的小伙子倒是很活跃,典型的见面熟,也不跟永文客气,一屁股坐到永久的身旁,笑嘻嘻地与永久聊了起来。

“我叫永久,你呢?”

“我叫李豹,这是我哥哥李虎,这是我爹,这是我娘。”

“大叔好,大娘好,李虎你好。”

那中年男子和李虎憨厚地笑笑,看得出来,两个人都不善言辞,面对陌生人有一种手无足措的感觉。李虎娘转身离开,走进里屋,从一个大木箱里拿出几件衣服,走回来递给永久。

“这是李虎、李豹的衣服,我看你们身材差不多,应该可以穿得。你快穿衣服起来吧,我去给你们做早饭,吃罢早饭跟着乡亲们进山打猎去吧。”

“谢谢。”

永久客气了一下,就开始穿衣服,不过他立即就傻眼了,倒不是他们的衣服有多么的复杂,而是这种古老的样式永久没有见过,把几件衣服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不知如何下手。李豹笑了笑,主动帮助永久穿了起来,好不容易地穿上了衣服。

穿衣服的时候,永久特别过细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他再熟悉不过,结果再一次证明,这就是自己。

走下坑来,他活动活动四肢,发现身上所有的零件都还是好好的,充满了活力,好象比原来还要有精神,这让他很欣慰,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李虎、李豹的身材真的和他差不多,衣服非常合身。穿上一件兽皮大衣,那毛绒绒的感觉让身体迅速温暖起来,立即觉得自己八面威风,颇有点扬子荣打虎上山的风采。

他朝四周看了看,这是一个低矮的房子,用泥巴糊成的芦苇杆墙,用茅草盖的屋顶,同样用泥巴糊的火坑,坑上放着两条破破烂烂的絮套。好象只有这几间房子,他们的各种衣物、鞋帽、锅碗瓢盆都放在房子里,连做饭用的灶台也建在房子里。

“真是贫困啊。”

让他惊讶的是,泥巴墙上竟然挂着好几把猎刀和弓箭,还有几袋竹制的箭矢。爱好刀具的永久好奇地抽出几把猎刀,仔细端祥了半天。那猎刀有长有短,短猎刀在二尺左右,可以单手把握,刀身轻薄,利于穿刺和切割。而长猎刀则在四尺左右,能够双手把握,刀刃窄长,利于穿刺和劈砍,就象一把现代马刀。

李虎娘倒是挺麻利的,一会儿就把饭菜端到了桌上,有鱼有肉,有荤有素,有酒有饭,永久也认不出那是些什么鱼,什么肉,直觉得香喷喷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有酒有肉,你们的生活不错啊。”

“嘿、嘿,今天不是正月初六嘛,这可是我们猎人一年上头开弓的日子,总要打打牙祭的。”

憨厚的李虎好不容易开口说了一句话,脸上还有些微微发红,直是个腼腆的小伙子。他让永久坐了下来,一家人围着桌子开始喝酒。

“真好喝啊。”

要不是太烫,不敢喝得太快,恐怕就没有机会尝尝鱼汤地美味了。永久一点也没有和李家人讲客套,连喝了几口鱼汤,这才想起来抬起头夸奖人家几句。

“这是什么鱼啊,味道真鲜啊,还是纯天然的好啊,不象那些人工养殖的,一股土腥味。”

“什么?你说什么?”

他们一家人显然没有听懂永久在说什么,什么人工养殖?两眼睁得大大的,惊奇地看着他。

“呵呵,呵呵。”永久知道自己说走嘴了,“我说的官话,你听不懂吗?”他早已听出他们说的是河南南部与安徽北部的方言,而永久出生在河南、湖北交界地带,看来这方言千年不变啊。

李虎摇摇头,继续用他的方言说:“我只听懂你说鱼好喝,别的没听懂。”他咧嘴笑了笑,问道:“你是哪里人?”

“我是荆州人。”他这次用河南方言说道,然而接着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虎爹好奇地看着永久,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对永久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这里是豫州谯郡谯县李家庄。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你是怎么来的?怎么会倒在雪地里?”

“我……”永久一下子被问住了,脑子里飞快地旋转着,很快就有了答案:“我到处游学,走到这里的时候,碰到一伙强盗,他们抢走了我的盘缠和衣物,把我打昏了扔在了雪地里。幸亏遇到了你们,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

“游学?那你是个有学问的人啰,怪不得长的白白净净,原来是个读书人。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李虎娘几乎是用崇拜地眼神看着永久,这年头,能够读书的人就不多,更别说出去游学了,那都是些士族、豪门子弟才有的闲情逸致。

听到李虎娘提到自己的家人,一股从没有过的悲伤涌上永久的心头,眼泪抑止不住的掉了出来。他急忙用双手捧住脸,深深地埋下头,失声痛哭起来。

“天啦,我还有年迈的父母,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儿子,他们可都离不开我啊,我要是不在了,他们可怎么活下啊?”

永久难以抑止心中的悲痛,伤心地哭着。当一下子失去所有亲人的时候,心中的疼痛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只有靠着眼泪,才能稍稍冲淡一下那痛苦的心灵。

李虎一家人望着哭泣的永久,不知道该说什么,没说什么让他伤心的话,更没做什么让他伤心的事啊?只好静静地陪坐在旁边。

过了好一会儿,永久才逐渐平静下来。哭声渐渐平息。不管怎么说,既然来到了这里,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自己总要想办法活下去啊。苍天既然给了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自己一定要活得更好,既不能辜负了苍天,也不能委曲了自己。

“对不起,我失态了。我是为我自己伤心,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任何亲人,只有我自己。要说有亲人,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永久慢慢地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眼神充满了坚定。过去的已经过去,我现在有的只有未来。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任何亲人,只不过他们都在那个世界,但愿他们在那个世界生活的更好。

老实的李虎一家人哪里想到得这是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个落难的书生,一个无家可归、一无所有的书生。我们民族传统的美德使他们理解了永久的痛苦,李虎娘还好疏地劝解永久。

“别伤心了,既然家里没人了,到那里不是过活,你要是还想游学你就再走,你要是不想游学了,就在我们这里住下吧。反正我们也是靠打猎为生,多一个人也不算多,少一个人也不算少。”

李豹一听更是兴奋,这以后打猎就多了一个伴,到山里去也热闹点,不象他爹和他哥,进山后成天不说一句话,马上就嚷嚷起来。

“对,你就留在这儿吧。待会儿大家一起进山去打猎,就说你是我的表哥,就说我表哥他们家遭难了,来投靠我们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表哥叫什么,也没有人见过我的表哥。”

李虎妈听完李豹的话,仿佛勾起了伤心的往事,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脸上立即露出了淡淡的忧伤,双眼望着永文,嘴里喃喃地嘀咕起来。

“是啊,一晃十年就过去了,你表哥他们一家再也没来过,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也好,以后碰到村子里的人,就说是你表哥来了。”

“那就太谢谢你们了。”

看到萍水相逢的一家人对自己这么好,处处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这就是淳朴的山民啊,永久心里暖洋洋的。

“不用谢,你会打猎吗?不会?那你以后教我认字,我教你打猎。跟你说,我的箭比我哥射得都要好,在我们村里还没有谁能比我射得好。”

“又在吹牛,爹就比你射得好。”

看到他们兄弟在那里争论,永久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们全家。李虎爹年纪不大,皱纹已经爬满了脸庞,不过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而李虎娘虽然俏丽,但是生活的艰辛也写上了她的眉梢。只有李虎、李豹两个小伙子身材高大,充满朝气。

“大叔,我在山里呆得时间长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月了。今天是正月初六,你知道今年是什么年号吗?”

这才是永久迫切想知道的,自己究竟到了什么朝代呢?最好是个太平盛世,我来这里好好的做生意,发大财,娶十几个老婆,养一大窝孩子,也不枉我重生了一次。

“我听村长说过,从今年起又改年号了,好象叫什么中平元年,对,就是中平元年。”

山里人对改什么年号兴趣不大,他们主要关心山里的猎物躲在什么地方。要不是有个村长,全村的人恐怕也没有人去关心什么年号。

“中平元年?”

永久大吃一惊,虽然永久是个理科大学生,对一般的年号也没有什么印象,不过中平元年这个年号却是印象太深了,后世的年青人,只要是读完初中,就会知道这个年号意味着什么。

“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看到永久吃惊的样子,李虎爹有些莫名其妙。全家人也望着永久,朝廷改个年号,那是皇上和大臣们的事,你着什么急呢?

“不,没什么不对,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又改年号了。”

永久不自然地笑笑,心里却翻腾开了。天啊,哪个朝代不能去,凭什么单单来到三国时候?这可是个杀人如麻的年代,自己既不会武功,也不懂谋略,只是个生意人,如何在这个乱世立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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